進瞭傢門,莊世農直接將閨女抱進瞭屋子。
郭將軍趕緊把帶著的跌打損傷膏藥拿出來,親手給瞭莊雲黛:“黛姐兒,這個記著抹,早晚各一次……這個對活血化瘀好使的很。”
莊雲黛笑著道瞭謝,又讓碧柳去她房間,取瞭個香囊來:“先前夫人跟我說夜裡睡不大安穩,我配瞭個安神助眠的香囊,這兩天曬瞭曬,正好可以用瞭。勞煩將軍幫我轉交給夫人,讓夫人掛在帷幕上即可。”
郭將軍沒想到他夫人隨口一句夜裡有些睡不好,黛姐兒便這般上心,還親手做瞭安神的香囊。
看著這般乖巧懂事的黛姐兒,再想想方才那臨安伯夫人惡婦罵街般的模樣,郭將軍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好孩子!”郭將軍好生誇瞭一番莊雲黛,又忍不住看向莊世農,幽幽的嘆瞭口氣。
莊世農:“將軍怎麼瞭?”
郭將軍直扼腕:“老莊啊,但凡我傢兩個臭小子能有個稍微出息點的,這會兒我都要厚著臉皮跟你提親瞭……也不知道是誰會有這天大的福氣,把我們黛姐兒給娶回去。”
莊世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好在郭將軍也沒太在意,因著莊雲黛又讓碧柳拿瞭一壇月上仙出來給郭將軍。
郭將軍所有的註意力都被這月上仙給吸引去瞭。
他喜出望外的將那壇酒抱在懷裡,一把拔開壇口的塞子,猛嗅瞭一口:“想死我瞭!”
郭將軍猛吸瞭半天,想起什麼,不大好意思的咳瞭一聲:“哎呦,我這來一趟,又滿著手回去,也不太好吧……”
莊雲黛笑道:“將軍怎地這般客氣瞭?自打我爹來京上任,將軍便對我爹多有照顧,咱們兩府的情誼,也不是一日兩日瞭。”
武將向來都不怎麼拘小節,聽得莊雲黛這般說,他又感動又感慨,再次深深的怨恨起自己那兩個怨種兒子來。
但凡他們爭點氣,他也不至於是半分都不好意思提結親的事瞭!
回傢就給他們來個全武行伺候!
……
臨安伯夫人從莊傢回來,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恨。
尤其是,她回傢後,見著兒子面無人色躺在床上,茶不思飯不想恨不得死瞭算瞭的模樣,她算是徹底把莊雲黛恨到瞭骨子裡去。
臨安伯這會兒尚不知他夫人已經去莊傢發過一次瘋瞭,見她回來,看瞭眼外頭的天色,不由得皺眉:“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
臨安伯夫人還在氣頭上,理都沒理臨安伯。
臨安伯皺瞭皺眉,勸瞭一句:“夫人,當務之急是讓均兒好好養傷,旁的事可以暫時先放放。”
先放放?!
臨安伯夫人一聽臨安伯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咬瞭咬牙,沒理會臨安伯,直接鐵青著臉回瞭寢居。
臨安伯夫人把丫鬟都屏退,這才從懷裡掏出一把貼身帶著的小巧鑰匙來。
然後用那鑰匙,把妝奩最下面那層帶鎖的抽屜給打開,從裡頭取出瞭一個白玉做的匣子來。
玉匣子裡,放著的赫然是一疊銀票,面額皆是一千兩一張。
臨安伯夫人陰沉著臉,咬牙從玉匣中數瞭二十張銀票出來。
這便是整整兩萬兩。
臨安伯夫人將兩萬兩銀票放入懷中,將玉匣子重新放回瞭帶鎖的抽屜裡。
做完這一切,她才終於緩緩吐出瞭一口氣。
燭光和著風微微晃動,臨安伯夫人的眼中,一抹陰戾兇狠一閃而過。
……
翌日,臨安伯夫人登門拜訪瞭永國公府二太太。
維章院中,二太太先前已經知道瞭薛如均子嗣有礙的事,她滿臉惋惜的同臨安伯夫人道:“……實在不行,到時候就讓均兒從旁支那抱一個,打小養在膝下,跟親生的也沒什麼兩樣。”
臨安伯夫人咬牙道:“話是這麼說,但我一想起均兒受得這苦,我就恨得牙癢癢。小姑,你是不知道,昨兒我去那姓莊的小賤人傢裡,她竟然死不悔改,還譏諷我的均兒活該!這口氣我怎能忍下去?”
二太太一聽那“莊”字,忍不住就眉頭一跳。
隻是還沒來得及問,就見臨安伯夫人屏退瞭丫鬟,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來,放在瞭桌子上,眼裡是偏執又陰狠的光:“小姑,但凡你能幫我想法子解決瞭那小賤人,我這輩子都感激不盡……這些,是請小姑喝茶的。”
二太太眉心又是一跳。
她可看見瞭,最上面那張,是一千兩一張的面額!
這一疊,少說也有十幾張吧?!
二太太瘋狂心動,呼吸都不由得急促瞭幾分!
沒有那麼巧吧?
但,她怎麼隱隱覺得,可能就是一個人呢?
二太太咬瞭咬牙,保留瞭最後一絲理智。
她咳瞭一聲,試探的問起瞭臨安伯夫人:“你說那個……姓‘莊’的小賤人,叫什麼你知道嗎?”
臨安伯夫人恨聲道:“叫什麼莊雲黛!”
二太太一聽,心裡就咯噔一下。
還真就是一個人!
臨安伯夫人一直註意著二太太的神色變化,見二太太聽到莊雲黛這名字後,神色立即變瞭,她心也提到瞭嗓子眼:“怎麼?”
二太太這會兒快要煩死瞭。
她胡亂扯瞭扯手裡的帕子,心亂如麻:“大嫂,咱們都是一傢子,我也不瞞你。若是旁人,這忙,我想想法子說不定就幫瞭……但那莊雲黛,恐怕不行。你是不知道,年前那會兒,大房的二姑娘辦瞭個生辰宴,那莊雲黛也得瞭張帖子,來瞭我們府裡。結果容沐郡主偷著我傢風兒養的狗給放出去瞭,差點咬到瞭那莊雲黛,搞得我們永國公府丟瞭好大一個臉!就宮宴那會兒,太後娘娘還特特問瞭那莊雲黛幾句!你說這,我,我怎麼找人下手?”
臨安伯夫人臉色都要扭曲起來。
她先前查過莊傢的底細,但倉促之下,也查不瞭太細。
她哪裡知道,那莊雲黛還有這樣的機緣,能得太後親自過問?!
臨安伯夫人的呼吸都亂瞭幾分!
二太太心裡轉著念頭,沒再說什麼。
屋中熏香的白煙自貔貅香爐中裊裊升起,臨安伯夫人在白煙中,眼神一點點變得孤註一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