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莊雲黛連做夢都帶著笑。
莊雲黛受傷的事,這事沒外傳,但正好這日是莊雲彤莊雲期休沐,趙靜萱帶著趙虞音趙虞琴過來玩時,還是撞破瞭。
趙靜萱心疼得不行,當場挽瞭袖子要下廚,說要給莊雲黛做個滋補的湯。
莊雲黛心裡暖洋洋的,又有點哭笑不得:“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
趙靜萱還在挽著袖子,她蹙瞭眉:“黛姐兒什麼話,平時你也沒少在安北侯府下廚啊。”
這倒也是……
不過,那是因為她是小輩啊!
莊雲黛頭痛。
趙靜萱不管莊雲黛的阻礙,挽好瞭袖子,問碧柳:“傢裡還有什麼食材嗎?”
碧柳偷偷看瞭一眼莊雲黛。
莊雲黛有些無奈,看她靜萱姑姑那固執的模樣,這次是攔不住瞭。
她朝碧柳無奈的一點頭,碧柳這才高高興興的給趙靜萱把剩下的食材給報瞭個遍。
趙靜萱一點頭,同趙虞音趙虞琴交代道:“你們同哥哥姐姐一道玩,不要調皮。你們黛黛姐姐受傷瞭,知道嗎?”
趙虞音跟趙虞琴乖巧點頭。
趙虞音點完頭,忍不住又強調道:“可是,阿期是弟弟,彤彤是妹妹哎,我是姐姐!”
趙虞音對於自己比莊雲彤莊雲期大十幾天這事,很是在意。
大傢都忍不住笑瞭。
趙靜萱自打就是安北侯府裡錦衣玉食長起來的千金小姐,她旁的飯做得一般,但養身滋補的湯羹,卻是做得很有水準。
院門是開著的,趙靜萱端著裝有山藥排骨湯的砂鍋,從灶房裡出來時,正好碰到莊世農回來瞭。
莊世農是臨時回來取東西的,見著外頭停著的安北侯府馬車,便知道是趙靜萱帶著孩子們來瞭,但他沒想到,趙靜萱竟然在他傢裡下瞭廚?
趙靜萱更是沒想到這會兒莊世農回來瞭。
更沒想到,在她端著砂鍋的當口,碰上瞭。
趙靜萱臉猛地就紅瞭,尷尬極瞭。
莊世農也尷尬,但這會兒他掉頭走,也不像話。
莊世農硬著頭皮跟趙靜萱打招呼:“趙師妹,你來瞭。”
趙靜萱端著砂鍋,尷尬得耳朵根都紅瞭,一雙眼睛隻盯著手裡的砂鍋,都不好意思抬頭看莊世農:“莊師兄。”
莊世農猛地反應過來,趕忙道:“趙師妹,我來幫你端。”
“不用不用。”趙靜萱臉更紅瞭,連忙道,“不重的,我端進去便是。”
她不敢再多待,端著砂鍋趕緊進瞭主屋。
莊世農訕訕的,也沒好意思多待,從自己屋子取瞭東西,隔著窗戶跟莊雲黛喊瞭一聲,便趕忙離開瞭。
莊雲黛在窗戶那,看到瞭她爹跟靜萱姑姑那尷尬的相處全過程。
她忍不住心裡犯嘀咕,怎麼兩人都這麼不自然啊?
正想著,趙靜萱卻是已經給莊雲黛盛瞭一碗,笑盈盈的喚著她:“黛姐兒,來嘗嘗,我這排骨山藥湯,熬得如何?”
莊雲黛笑著接過那白瓷小碗,排骨軟爛脫骨,山藥甘脆清甜,湯汁也是恰到好處,幾顆小小的枸杞飄在上頭,抿一口,隻覺得一直香到瞭心窩。
“好吃!”莊雲黛大力誇贊。
幾個孩子也是吃得贊不絕口。
趙靜萱溫柔的笑瞭起來,滿足極瞭。
幾個孩子用完,趙靜萱掏出帕子,輕輕的給莊雲彤擦瞭擦嘴邊沾上的油漬。
莊雲彤愣瞭下,繼而走到一旁,偷偷的看瞭趙靜萱好幾眼。
趙靜萱正摟著趙虞琴給她擦嘴,並沒有發現。
倒是莊雲黛,多看瞭妹妹好幾眼。
莊雲彤捧著腮,小聲的跟莊雲黛咬耳朵:“大姐,娘從來都沒給我擦過嘴……”
她語氣中有幾分小心翼翼,又帶瞭幾分弱弱的期翼,聲音越發低瞭下去,“要是靜萱姑姑是我們娘就好瞭。”
莊雲黛心中一跳。
莊雲彤向來懂事,也很會開解自己,她也就低落瞭那麼一瞬,又很快振作起來,趴在莊雲黛肩上跟她竊竊私語:“我有大姐跟哥哥就夠啦!怎麼能跟音音姐姐,琴琴妹妹搶靜萱姑姑呢?”
莊雲黛含笑摸瞭摸莊雲彤的小腦瓜。
幾個孩子又要玩捉迷藏,趙靜萱坐在莊雲黛身邊,溫柔的笑著,註視著幾個孩子嘻嘻哈哈的跑瞭出去。
“過幾日,便是我爹的生辰瞭,先前還說,咱們兩傢人,再加上馬上要回京的大師兄一傢,吃頓飯便是瞭。”趙靜萱捏瞭捏眉心,“可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瞭個說法,說去歲我和離,帶著孩子歸傢,今年生辰可巧又是五十五歲壽辰,不是有個說法,叫人過五十五,閻王數一數……說是合該大辦一場,預示著以後歲歲年年都順心。”
莊雲黛想瞭想:“我這兩日腳好瞭不少,估摸著過兩三日便能全好瞭,到時候我也去幫忙。”趙靜萱剛要說什麼,莊雲黛笑道:“靜萱姑姑,你要是不答應,就是把我當外人瞭。”
趙靜萱笑嘆:“我就是擔心你的腳。”
“姑姑放心,”莊雲黛朝她輕輕眨瞭眨眼,“實在不行,到時候我給你跳個舞證明一下我腳沒問題,行嗎?”
趙靜萱被逗得直發笑:“你這孩子!”
於此同時,臨安伯夫人再次找上瞭永國公府二太太。
她有些焦急:“小姑,你想好什麼法子瞭嗎?”她已有幾日不曾睡好,眼裡全是血絲。
看著那眼猩紅一片,駭人極瞭。
二太太都不太敢看她這大嫂,覺得實在有些駭人。
她輕咳一聲:“你急什麼?總得找個機會,最好是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大嫂你才能出氣是不是?”
臨安伯夫人神色激動起來:“你有法子瞭?!”
二太太輕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張帖子來,朝臨安伯夫人晃瞭晃:“巧瞭不是?真真是瞌睡就送來瞭枕頭,知道這是什麼嗎?——安北侯的生辰請帖!”
臨安伯夫人眉頭緊鎖,還沒明白二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二太太“嘖”瞭一聲,把那請帖往桌上一拍:“大嫂,你想啊,安北侯是那莊雲黛的師公,安北侯過壽,莊雲黛焉能有不去的道理?到時候,隻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