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楚瑞安看到瞭新婚之夜,羞澀又期待的曉曉。
還有與他娘親談笑風生相處愉快的曉曉。
更有身懷六甲滿臉幸福的曉曉。
還有抱著他們孩子,神采飛揚的曉曉。
偏偏他一次又一次的將曉曉所有的熱情全都磨滅,一點一點的耗盡。
最後,失望透頂的曉曉選擇瞭假死,帶著全傢人徹底的離開瞭他。
“曉曉!”楚瑞安驚叫一聲,猛地睜開瞭雙眼。
觸目所及,濃如墨的黑暗差點將他給淹沒。
那窒息的感覺,好像是冰冷的沼澤,拖著他不停的下沉,再下沉。
好在,楚瑞安的自控力夠強,很快的從半夢半醒之間徹底的清醒過來。
他快速的坐起,一把將床幔狠狠的撕開。
傾瀉一室的月光,讓楚瑞安終於有瞭真實的感覺。
還好。
還好他重活一世,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
楚瑞安後怕的抹瞭一把額頭的冷汗,隨後,突然的又低低的笑瞭出來。
他笑得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高興,整個胸腔都在震蕩。
他當然要笑瞭。
何其有幸,他竟然可以重活一世,可以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更何況,曉曉對他也不是全無情意。
一想到鎮國公說的話,他再仔細琢磨琢磨曉曉平日裡的舉動。
他真的是怎麼都沒法收住那歡喜的笑聲瞭。
曉曉跟蘇子明也是關系很好的,但是,曉曉絕對沒有像跟他那樣的親近。
蘇子明是至交好友,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曉曉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說的過去。
但是,但是……曉曉有親的堂哥啊。
大牛大寶他們,也沒見曉曉跟他們像跟他一樣的不見外。
在外面的時候,從七歲之後,曉曉就再也沒跟他們牽過手瞭。
但是,他不一樣!
曉曉不光讓他牽手,還讓他摸她的頭發,有的時候,她還撓他的癢。
更別說……還有挽著他胳膊的時候。
楚瑞安越想,臉上的笑容是越幸福。
鎮國公說的對,曉曉對他是不一樣的。
楚瑞安用力的給瞭自己腦袋一下,打得生疼的。
越是疼,楚瑞安越是樂得癲狂,他的心裡啊,就跟那燒開瞭的水似的,咕嘟咕嘟的不停冒泡。
一個一個小泡泡炸裂開來,那種無法言說的喜悅好似奔騰的溪流,瞬間的流至他的四肢百骸,渾身是透著說不出來的舒坦。
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是徜徉在雲端,被柔柔軟軟的雲層包裹著,飄飄蕩蕩暈乎乎的沉浸在這無邊的幸福之中。
楚瑞安用手捂住瞭自己的眼睛,身子後傾,咚的一下倒在瞭床上,唇邊泛起瞭自嘲的無奈笑意:“楚瑞安,你可真是個傻子。”
前世沒有看清楚,這輩子竟然還是沒看清楚。
要不是鎮國公過來點醒他的話,他竟然還不知道曉曉的心意。
經歷過兩輩子的他都如此的遲鈍,他又怎麼能要求曉曉開竅呢?
是他蠢瞭。
還是受到瞭前世的影響,總是覺得曉曉是他的妻子,沒覺得曉曉與他親近有什麼問題。
如今跳出來前世的習慣再看。
曉曉對他做的一切舉動,真的是非、比、尋、常!
後半夜,楚瑞安根本就沒睡著,在床上是翻來覆去的,想著從小到大,曉曉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以前,他沒註意的,被忽略的小細節,如今細細想來,竟然全都甜得要命。
幾天之後,唐曉曉一早就來到瞭雜貨鋪門口。
門口的牌匾上已經掛上瞭紅佈,就等著揭牌開張瞭。
“安安哥哥。”唐曉曉還沒下馬車,透過窗戶伸出胳膊對著楚瑞安揮手。
正在門口跟夥計說話的楚瑞安驚喜的轉頭,趕忙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瞭馬車邊:“曉曉,你怎麼來瞭?”
“安安哥哥的鋪子開張,我當然要來捧場瞭。”唐曉曉笑呵呵的說道,“本來我爹娘也說要過來的,不過,我爺爺說,來太多人容易給你這邊帶來麻煩。”
“他們就不過來瞭,讓我把賀禮帶過來。”
楚瑞安笑著說道:“叔叔嬸子真的是太客氣瞭。”
“說這個幹什麼?咱們誰跟誰呢?”唐曉曉出瞭車廂,根本就不等丫鬟搬來小凳子,也不用楚瑞安扶著,自己一拎裙子,直接的跳瞭下來。
“安安哥哥都準備好瞭?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唐曉曉笑瞇瞇的問著。
“都弄好瞭,你進來看看。”楚瑞安帶著唐曉曉進去參觀一下。
“東西倒是夠全啊。”唐曉曉看瞭一圈,頗為驚訝的說道。
“東西多,做什麼都方便。”楚瑞安說瞭一句,與唐曉曉交換瞭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能懂的眼神。
楚瑞安的身份當然是不能暴露瞭。
做其他的生意,太有局限性瞭。
但是雜貨鋪就不一樣瞭,什麼東西都有得賣,什麼東西賣得好就賣什麼。
就雜貨鋪的這個性質,決定瞭楚瑞安經常去跑外地上貨或者是其他地方的商人來找他都是正常的生意往來。
能幫楚瑞安掩蓋一下身份,同時也能為楚瑞安目前生活的銀子來源找個合理的說法。
今天第一天開張,東西自然便宜還有添頭。
一時之間,這雜貨鋪裡可是人頭攢動,擠得是水泄不通。
唐曉曉跟楚瑞安也在裡面忙著,幫客人拿東西,結賬。
京城的百姓,勛貴世傢是不少,但是普通百姓更多。
這新店開張,東西實惠劃算,誰不想多買點兒?
反正很多都是早晚要買的,還不如趁著現在價格合適,就先買出來,早晚是要用的。
鋪子裡的客人多是多,但是,因為楚瑞安早就安排瞭夥計維持秩序,倒是沒鬧出來大亂子。
就連街上,也有夥計給維持著,生怕堵瞭路人通行來往的路。
隻不過,因為這鋪子裡人太多瞭,本來不知道這邊新鋪子開張的百姓,見到這情況,也有很多駐足停留,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這麼口口相傳,倒是又來瞭不少的客人。
“欣悅,那個人就是你的堂姐?”一輛馬車在巷口停下,裡面坐著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姑娘。
年紀比唐欣悅大瞭幾歲,一身的氣派絕對是千般嬌寵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