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膝下無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哦，對瞭，還有小花，一隻看門狗，也陪瞭我許多年瞭。”渠老聲音緩慢，似這河道的流水，悠遠漫長。
“爺爺收養瞭我，那我便是爺爺的孫女瞭。”白夭看著渠老笑道，他面目慈善，像是菩薩一樣，雖然那不是她的信仰，但是看見爺爺的菩薩臉，她就感覺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自己的心越發寧靜。
“好孫女，哈哈哈。”渠老心中歡愉，“老頭子我也算是有後人瞭。”
白夭嘴角彎起，看著渠老撐桿，小舟漸行漸遠。
終於，小舟停在瞭一處小閣樓前，與其說是小閣樓，不如說是由一處殘破的小農屋收拾出來的房子。
房子不大，還有兩間房間，不過屋頂上好像還漏瞭，地面上鋪著稻草應該就是要修房頂用的，院子裡有一口水井，一個灶臺，一張桌子和一個躺椅。
這裡真是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瞭。
“汪汪！”一隻黑白相間的花狗在這時候從灶臺的後邊跑瞭出來，對著渠老搖尾巴。
“小花乖，呵呵。”渠老蹲下身摸瞭摸小花，又對白夭道：“別嫌棄，老頭子我隻有這間房子和那艘船瞭。”
說著，渠老又負手而行，走到瞭水井旁邊，舀瞭一瓢桶中的水來喝。
“不嫌棄，能有住的地方，我就已經滿足瞭。”白夭搖搖頭，住哪裡對她來說都一樣，就算是睡大街，她也是無所謂的，畢竟她身為修煉者，體質還是要比一般人好上許多的。
尤其是她體內的星辰之力，她可以隨時釋放出來，不過為瞭不嚇到人，她還是不要隨便嘗試。
白夭在這一覽無餘的院子內察看瞭起來，忽地，她看見桌子上的一本書。
“妖獸志。”白夭走瞭過去，將這本書拿在瞭手中，一頁頁翻看，渠老見瞭，捋瞭捋胡子，緩聲道：“這本妖獸志，記錄幾乎所有靈獸的特性，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渠爺爺，這本妖獸志裡面記載的靈獸，都是真實存在的嗎？”白夭一頁頁翻看，感覺和大陸上的靈獸相差無幾，有些甚至還一模一樣。
“都存在的，大傢都親眼見過呢。”渠老頗有深意地說道。
而白夭沒想太多，她幹脆坐下開始看起瞭這本書。
渠老也沒有說什麼，他躺在瞭躺椅上，開始優哉遊哉地晃著，手邊就是一杯水，可是看他喝起來，那陶醉的神色，就像是在喝什麼仙泉玉露一般。
眨眼間，傍晚已至，渠老從椅子上站瞭起來，舒展瞭一番筋骨，對白夭說道：“我出去接生意瞭，你覺得無聊，可以隨處逛逛，不過切記，不要一直盯著別人的雙眼看，大傢都不喜歡那樣被盯著看。”
“我知道瞭，謝謝爺爺。”白夭乖乖點頭道，心想，這規矩應該是爺爺給她的提示吧，讓她......不要作死，能活得久一點。
渠老走出去，白夭看著他撐著桿子，行駛著船走遠，便打算自己也進鬧市看看。
在神聖之城的那段時間，白夭感覺自己在那邊待瞭快三年左右的時間，她已經許久沒到這麼熱鬧的地方看看瞭。
這裡充滿瞭人氣，還有歡聲笑語，沒有殺戮，沒有血腥。
白夭走在街道上，很奇怪的是，她感覺自己很熟悉這些街道的走向，好像她從小就住在這邊一樣。
神聖之路的考驗有著很多奇奇怪怪的矛盾，她也不會去糾結，一切就順其自然。
“哎，這位小姐，來看看這簪子，可適合你瞭。”一個小販熱情地對白夭招呼著。
白夭側目，看向瞭他手中的簪子，這簪子通體呈現一種碧玉色澤，還是一根透著淡淡靈力的玉簪。
“多少錢？”白夭問道，第一眼看的時候，她還是挺喜歡的。不過她好像忽略瞭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便是，她沒有錢！
“不多，隻要三天的壽命。”小販笑瞇瞇地用手指比劃瞭個三。
而白夭愣住瞭，“三天，壽命？”她看著小販，隨後想起渠老的話，又低頭看向瞭簪子，這裡的物品買賣難道不是用錢嗎？
“那這個多少？”白夭又隨意拿起瞭另一根紅色的玉簪，看起來也是不錯。
“這個啊，要貴一些，五天壽命。”小販又比瞭個五的手勢，他見白夭沉默，便說道：“小姐，這價格已經算是很公道的瞭，你看那隔壁的珍寶樓，裡面就這樣一根簪子，要七個月壽命呢。”
白夭咽瞭口唾沫，這......真是個奇怪的世界！居然用壽命來做買賣！
“我，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白夭放下瞭簪子，有些慌亂地離開瞭。
她走在大街上，感覺到這個城池和這裡的人們好像都有些不真實，可能是她太刻意去感覺瞭，看他們用壽命來做生意，就有種自己活不長的感覺。
這神聖之路未免也太不友好瞭吧。白夭內心吐槽，算瞭，她大不瞭不買東西就是瞭。
白夭還觀察著其他人進行交易的時候，他們的手背會互相碰撞，一道白光就從買傢的手中傳入瞭賣傢的手中。
這就是他們交易壽命的方式。
“滾遠點，都快死瞭就別來這裡瞭。”一道喧鬧聲自旁邊響起，白夭側目一看，是一傢賭坊裡面轟出來瞭一個人。
這個人白發蒼蒼，看起來年事已高，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微弱的呼吸，一看就是活不久的樣子。
用壽命做賭註的賭坊，太可怕瞭。白夭下意識地繞這個賭坊遠些走，但是旁邊又有一個漂亮的女子招呼著她：“小姐進來看看，上好的胭脂，隻要進來試試，不管買不買，都會贈送你一天的壽命的，僅限女子哦。”
白夭再度側頭，看著已經挽上瞭她手臂的女子，她正在拉著她往店內走去。
“不瞭，我不會用，謝謝。”白夭幹笑著推開瞭女子的手，逃似地往渠老的小閣樓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