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夭剛點頭,女子就拿出瞭紙筆,放在瞭她的面前。
白夭將藥方給寫瞭下來,由女子端詳。
認真看瞭許久後,女子粲然一笑,說道:“這丹方是你研究出來的?”
白夭思索瞭一下,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您覺得這丹方怎樣?”
“還不錯。”女子挑眉說道。
“這丹方我和整個煉丹師工會長老們的共同研究成果。”白夭這才回答她上一個問題。
大傢都出力瞭,她可不會一個人獨攬功勞。
女子好像想到瞭什麼,笑道:“那如果這丹方有問題呢?”
“請問這丹方哪裡有問題?之前治愈好的人,到現在也沒有再毒發,難道這毒還有潛伏期?”白夭心中一緊,她最怕的就是出現這樣的事情。
“這丹方倒是沒問題。”女子將丹方放在瞭桌子上鋪平,說道:“你寫得不錯,與我所記錄的丹方相差無幾,你有幾味藥用得巧妙,在煉制的難度上,也遠小於我所記錄的,確實適合你們大多數人煉制。”
“沒問題就好。”白夭就隻關註前幾個字瞭,要是丹方有問題的話,她還必須將那些已經治愈的人再給召回來。
“如果有問題,你要怎麼辦呢?”女子又一次問道。
白夭愣瞭一下,說道:“有問題的話,責任都在我。”
女子挑眉,似乎挺訝異這個回答。
而後,女子又岔開瞭話題,說道:“你既然來到瞭我這裡,就說明你有一個執念,不妨跟我說說看,你在執著什麼?”
“執念?”白夭腦袋又一瞬間的空白,她能有什麼執念?
“我的執念......不就是治好那些被沾染瞭六邪鬼傀儡毒的人嗎。”白夭說道,她現在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非也。”女子搖搖頭,抬起手在白夭的心口敲瞭兩下,輕聲說道,“是你成神的執念。”
“成神的執念?”白夭眉頭微微皺起。
她這段時間確實沒有再去栽種地域仙株也沒有在令牌上刻字,曾經藥十方找她說的成神條件她都沒在做瞭,除瞭用丹藥救治人。
但其實她的心中也很矛盾,她又想成神,領悟發現更多的關於丹道的學問,一方面又害怕成神之後,她會忘記所有的一切。
“嗯哼。”女子點頭,看白夭復雜的神情,不由問道:“你在擔心著什麼,對嗎?”
白夭認真地看瞭她一眼,還是說瞭出來:“我確實擔心,我害怕成神之後,我會忘掉之前的一切。”
“其實......也不是一切,你學的這些學問還會記著呢,這不就足夠瞭。”女子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可是傢人,朋友......這些都會忘記吧,我不想忘記他們。”白夭誠懇回答道。
女子沉默瞭一小會兒,然後說道:“這就是成神後必須走的道路,如果你成神,天道會抹去你那些無關的記憶,若說你對曾經的記憶執念真的很深,說不定在有人接替你的神位之後,你的記憶就會恢復。”
“那需要很長的時間吧,哪有神位是每天都在更新迭代的。”白夭嘴角扯出瞭一抹笑容,這天下,會煉丹的隻是少數人,而要從中長出這麼一個萬裡挑一的,那實在是難。
而且,她好像記得,藥神隻有女子才能繼承。就她所見過的煉丹師中,有八成都是男的,這希望就更渺小瞭。
“你說得對,不過為瞭修習這些丹道,我覺得很值得。”女子說道,她又給自己添瞭一杯茶。
“您難道沒有......特別的記憶嗎?”白夭不相信,總會有些令人難忘的回憶是無法忘卻的。
女子倒茶的手停瞭下來,盯著茶杯中的茶水有些出神。
見她杯中的水快要溢出,白夭連忙輕輕抬瞭一下她的手,止住茶壺中流出來的水。
女子這才回過神來,笑道:“不好意思,我失態瞭。”
“您也有很多不可割舍的回憶吧。”白夭說道。
“是又如何,我還不是忘瞭。”女子有些不在意道,那些事情已經完全模糊瞭,她就算去想,也想不起來。
“那,您成神有多久瞭?”白夭試探著問道,若說她有機會成為下一個藥神,那還得過多少年,才會有人來接替她的位置?
“唔,這個嘛......”女子輕蹙眉頭,回想瞭好一會兒,才說道,“大概有七萬年?我也不是很記得清楚。”
七萬年。白夭聽到這數字的時候,就已經渾身僵硬瞭。
“所以,你說不定有機會來解脫我呢。”女子對白夭露出瞭友好的笑容,她已經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強大能力瞭,她在煉丹方面的天賦十分高超。
而白夭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瞭,她想渡川的那些朋友傢人瞭,雖然隻相隔瞭小半個月未見。
要是沒有那些人,她也無法成就現在的自己,那些人都是她無法割舍的。
“哎,看來你的思緒又飄遠瞭,那你就回去吧,別忘瞭時常來找我聊聊天,我一個人,確實無聊得很。”女子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白夭走神的模樣輕笑道。
情之一字,俗人最難割舍。
白夭才回過神,就感覺眼前的場景都變得模糊,而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猛然睜開瞭雙眼。
入眼的正是煉丹師工會的側廳,側廳裡還有其他長老在煉丹,十分安靜。
剛才那個是夢嗎?白夭揉瞭揉自己的腦袋,剛才她是夢見藥神瞭?
那個女子是藥神?白夭回想著剛才與那女子說過的一切,最後就記下瞭一句話,她的丹方沒問題,也是適合他們這些人煉制的。
可是......適合煉制的人,隻有他們這些實力至少有罹天境的人啊。
白夭環視瞭周圍一圈,又看瞭一眼天色,好像她才休息瞭一會兒的時間,不過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感覺好多瞭。
這時候,白夭看見年景龍走瞭進來。
年景龍看見白夭醒瞭,不由說道:“這麼快就醒瞭?這才過去瞭幾分鐘啊,你再休息一下吧。”
他手中還抱著兩個小小的藥壇子,將其放到瞭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