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楠老師這一輩子,經歷過很多事,雖然面上看起來冷冰冰的,可骨子裡是個豁達的人。
唯一的閨女都給到人傢傢裡瞭,在蘇傢過年,沒啥不行!
一個人過瞭這麼多個年,謝楠老師心裡還是十分渴望能和其他人一起,而不是孤零零的。
謝雁憶感受到瞭傢裡人給予媽媽的照顧,感動得都快要掉眼淚瞭。
她和親媽謝楠相處的時間雖短,但也能感受到,她一個人這些年的孤獨與寂寞。
她並不是沒有擔心過,自己出嫁以後,又要留下她一個人該怎麼過日子。
沒成想,奶奶竟然連這個都想到瞭。
她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當個好媳婦,好好孝順傢裡的長輩,照顧傢中的弟弟妹妹。
蘇三恭看到媳婦這樣的表情,哪裡能不懂,眾目睽睽,也不能多說什麼,他隻能悄悄捏一捏媳婦白嫩的手。
他這個動作,正好被小八和小九兩兄弟看到瞭,二人低聲笑著。
老宅裡沒有電視機,今年沒有辦法看春節晚會瞭,蘇小甜還覺得有點遺憾。
幾十年之後的人,對春節晚會已經沒有多少期待瞭。
但這個年代,春節晚會,無疑是一場文化盛宴。
好在,傢裡人多,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十分熱鬧。
就連最開始有些拘束的蘇長久到瞭後來聲音也高瞭起來,顯然也是融入其中瞭。
“川叔,我聽人說,城裡有那啥夜校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弄幾個名額,我回頭得讓村子裡幾個有想法的後生去讀書!”
“沈老師,聽說您又研制出新種子瞭,咋地這一次也該給我們南嶺村走走後門不是!”
“陳書記,太感謝您瞭。要不是您幫忙,我們村這廠子,肯定不能辦得這樣順利!”
“老三啊,你有個好閨女啊,要不是小甜,我們村還真走不到這一步。”
喝多瞭酒的蘇長久,十分健談,到瞭後期,幾乎就是蘇長久一個人在說話。
李玉玲看著自傢男人如此,想勸兩句,可也知道,蘇長久的心裡不舒服,這是借酒消愁瞭。
罷瞭,大過年的,喝就喝吧,好在還知道自己在說啥。
“長久哥,廠子雖然已經建起來瞭,但以後要怎麼發展,還是個值得認真研究的問題,這個事,別人幫不瞭!”
“誰說不是呢,我想著過完年就辭瞭這個村幹部,可鎮上的領導說啥都不同意。”
“先幹著吧,你總得把這些都扶上馬才行。”陳子安笑著說:“你們這位宋縣長,也是個務實的人,這幾年,是發展的好機會。”
蘇長久點頭。
宋縣長確實不錯,之前在臨縣的口碑就不錯,現在在桑榆縣,口碑也很好。
有這樣一個好主官,鄉鎮上的領導們幹勁足瞭很多,或許,在這位宋縣長的治下,桑榆縣確實會有不錯的發展。
“我這不就是想著,草兒她媽一個人在京城,我不放心嘛!”
“看看你這張嘴,咋越來越不會說話瞭,我在京城,還有嬸兒和弟妹們照應著,還有謝傢大妹子照應著,你就別操心瞭!”
當瞭大半輩子夫妻瞭,李玉玲還能不瞭解自己的男人?
說出這話的時候,分明就是已經有瞭決定。
李玉玲其實也不是一定要讓自傢男人跟著去京城,隻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傢裡沒人照顧。
“嬸子,以後,玉玲就要勞煩您多照顧瞭,等我再幹三年,將村子裡的事都安排妥當瞭,就去京城找你們。”
蘇小甜聽到蘇長久這麼說,掩嘴笑著:“長久伯伯,說不定,等三年之後,您更舍不得瞭。”
此時的蘇長久,尚且不明白蘇小甜這話裡的意思,但是到瞭三年之後,他就明白瞭。
吃完瞭年夜飯,繼續喝酒吃瓜子,一直鬧到瞭半夜,這才各自回去休息。
聽到公婆居然去瞭蘇爺爺傢裡過年的消息,田小禾氣惱得不行。
“沒見過誰傢爹媽跟到姑娘傢裡去過年瞭,也不怕人笑話。”
田小禾說出這話的時候,眼底眉間的恨意,真是擋都擋不住瞭。
蘇平安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說出來。
他也算看出來瞭,爹媽和自己媳婦之間的矛盾,已經不能調和瞭,算瞭,他還是別亂說話觸黴頭瞭。
倒是同樣聽到消息的張彩雲,對此事表現得很淡然。
“他爹,等會兒,就帶著娃兒們,去給爹媽拜年吧,按理說,咱們昨天晚上就應該過去的。可你也知道田小禾那個人,要是我們過去瞭,隻怕是爹媽這個年就過不消停瞭。”
蘇長安哪裡能不知道媳婦心裡的想法,他是個老實人,媳婦其實也不壞,隻是因為這些年覺得爹媽偏心平安兩口子,這才憋著一口氣。
如今眼見著自己傢裡的日子過得好瞭,倒也不斤斤計較瞭,但就像媳婦說的,大過年的,要是他們一傢子人過去,田小禾不一定就鬧上門瞭。
“我知道,媳婦你放心,爹媽心裡有數!”
對自傢男人說公婆心裡有數這話,張彩雲是不相信的。
從田小禾進門之後,公婆的心就沒有放端正過,就因為田小禾會鬧騰,公婆一味縱容。
但現在都分傢單過瞭,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她也不稀罕和田小禾計較。
一傢子人收拾瞭一下,帶上提前準備好的禮品,去看望蘇長久兩口子。
路上,正好遇到王香花和蘇小甜等幾個人去養殖場。
“嬸子,咋大過年的也不休息休息?”張彩雲熱情地打招呼:“小甜,啥時間來我傢玩啊!”
“這不秀蘭讓我過去看看,我尋思大年初一,也沒啥事兒,索性就過去一趟。”王香花笑著說:“你們一傢子人這是去村長傢裡拜年?”
聽到王香花這話,張彩雲面上一閃而過的難堪。
“是啊,過去給公婆拜年去!”
說瞭兩句閑話,各自朝著既定的方向繼續走。
王香花說:“這個張彩雲還算不錯,沒有明裡暗裡打聽玉玲嫂子在京城幹啥,田小禾那個不省心的,在我這裡打聽幾回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