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遠雖然聽陳柯然的建議,沒在府衙露面,但還是讓陸錦方去瞭一趟府衙大牢看看情況。
此時的府衙大牢燈火通明。
府尹聶忠懷和典史、司獄皆是焦頭爛額,這一晚上居然比白天還忙。
陸清婉帶著兩個丫鬟高調地進瞭鳳都府衙,認瞭打人的罪過。
那王盛派人給祭酒王征傳瞭消息,為瞭舉人功名,他勢必要爭個清白到底。
多方施壓,外加張嵩還把陳柯然的話語傳到,聶忠懷即便很想大事化小,卻已經根本身不由己。
因為長公主府、柳傢、顧傢、曲傢都派人來打探消息,就連宣平侯夫人都派瞭人來問。
聶忠懷知道此事不能偷偷摸摸算瞭,隻能先讓陸清婉住瞭大牢之中。
但那大牢的房間是被專門安置好的。
鋪瞭厚實的被褥,姑娘傢用的物件齊全,兩個丫鬟雖然被安置在對面的那一間,但鑰匙就在陸清婉的手中,想出就出、想進就進。
最裡面的兩間牢房徹底給她私人用,連守獄的牢頭沒得傳喚都不需要過去。
聶忠懷送走瞭國公府派來的人,嘆瞭又嘆,隻覺得心口喘不過氣來。
因為聶靈珊聽說陸清婉鬧出瞭事,特別想借機弄死她。
於是她便瞭身邊的親信給聶忠懷下通牒,國公府為王盛撐腰,敢輕易放瞭陸清婉,就要聶忠懷好看。
聶忠懷是聶傢同宗的遠房親戚。
當初能得府尹之位,也是國公府出瞭力。
可弄死陸清婉,他哪裡敢?
那麼多人盯著,除非他不要這條老命瞭!
“當瞭這麼多年府尹,今天我也是開瞭眼界。不過是一氣之下打瞭人,就連長公主府、國公府和宣平侯府都驚動瞭,說出來,誰信?”
“可這案子沒法判啊,這不是給您出難題呢麼。”
判官在旁邊也焦頭爛額,“而且咱這大牢裡住這麼一位姑奶奶,怎麼看都不像話啊。”
聶忠懷的手撫在心口處,怎麼想這件事都窩心,“陸靖遠今晚沒有來?”
典史搖頭,“沒有,隻讓兒子過來問瞭幾句便回瞭。”
“行,他還真沉得住氣。”
聶忠懷無奈一嘆,“還是得找這位姑奶奶好生聊一聊,你可別忘記,咱們在外征戰的鎮國將軍對她傾心許久,這件事一旦辦不好,我的官帽也都懸著瞭。”
陸清婉今天也有些累。
因為對王盛她是真的動怒瞭。
聽瞭遠處有輕微的腳步聲,秋紅和秋蘭先走出來。
牢頭嬤嬤見陸清婉還沒睡熟,“是府尹大人,想與姑娘說說話,不知姑娘方便不方便?”
陸清婉思忖瞭下,“可我已經更瞭衣,卸瞭妝,這麼見府尹大人不太尊敬。”
聶忠懷立即在拐角處發出瞭聲,“無妨無妨,我就在這角落中和姑娘說話,你就是我侄女一般,沒有那麼多陳舊的禮節可講。”
“清婉今天一時沖動惹瞭麻煩,真是勞煩聶叔父瞭。”陸清婉也沒起身,反正有秋紅秋蘭在前面擋著。
聶忠懷哀嘆一聲,“你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何必鬧到府衙上讓大傢難堪?不妨我去和那王盛說一說,你們二人和解,就這般得過且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