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哪到哪……抖成這樣,罵罵咧咧的,真是可憐見的。”他低聲笑著,抽出裙子裡的修掌。
他轉而一把扣住她手腕,將那寒光四射的利器狠狠插在羊腿肉上。
一如他剛才覆上她的背後。
他逼迫性地握住她顫抖的手,一點點地切下那烤羊腿上的肉片。
蒼喬恣意又愉快地瞇起眼,在身下已經說不出話的人兒耳邊喑啞道。
“看好瞭,這才叫切肉,處理食材,要手起刀落,刀鋒斜斜向下——入肉三分,才能將肉片得薄厚均勻,入口極佳。”
“嗚……”
燭火搖曳,跳躍,落在墻壁的影子起伏妖異。
院子裡,涼風迎面。
“春和姐姐,為什麼我不能回娘親房間啊?”小希忽然站住瞭腳步,納悶地問春和。
春和想瞭想:“因為羊肉湯送到瞭小小少爺的院子呀。”
小希摸著滾圓的小肚子嘀咕:“可是小希寶寶好像聞到一股很香的烤肉味,我也想去娘房間吃。”
還是他從來沒有聞到過的香味呢。
春和隻能小聲哄:“那肉烤瞭不合適小孩子吃呢,會上火。”
千歲爺難得見大小姐,明日就要走瞭,就讓他們好好呆一晚上。
小希不高興:“小希兒不想隻喝湯,你們都在吃烤羊肉呢,我瞧著小齊子都給春和姐姐送瞭串好的羊肉串。”
小齊子過來,笑瞇瞇地道:“小希少爺,那烤物太燥熱瞭,我給您拿瞭好些甜口的小點心哦,聽說您很久沒吃甜點瞭吧?”
他們有時候叫小希做小小少爺,有時候叫小希少爺,小傢夥倒是更喜歡他們直接叫他小希兒。
小希果然大眼睛一亮:“我要吃點心!”
娘親嫌他在太後奶奶那裡吃得太胖,怕他得消渴癥,一直限制他吃甜點。
小齊子起身,牽著小希朝著春和眨眨眼,春和笑瞭,這機靈鬼不愧是跟在千歲爺身邊久瞭的。
兩人便一起牽著小希一起往小希的院子裡去瞭。
小希一手抓著小齊子,一手抓著春和的衣袖,一晃晃地走著。
他忽然抬起臉,笑瞇瞇沒頭沒腦地來瞭一句:“哎,我們這樣也好像一傢三口呀,是不是,春和姐姐?”
春和一愣,本能地看向小齊子。
那臉蛋秀氣的年輕太監漲紅瞭細白的臉,開始幹巴巴地笑:“哈……”
什麼,一傢三口嗎?像嗎?
然後,他開始笑得一抽一抽的開始打嗝:“啊——哈——嗝——哈——嗝——哈哈哈——嗝——”
小希:“……”
這人沒救瞭,跟著他那便宜爹的都是什麼傻瓜?
春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哈哈哈,小齊子,你在幹嘛?”
小齊子悶悶地捂住嘴:“我……打嗝……嗝……”
小希嘆氣,繼續牽著兩人:“得瞭,得瞭,走吧,吃點心去!”
春和、小齊子被大力娃娃拉著,不由自主地跟著走。
春和一個踉蹌,還是小齊子眼明手快扶瞭一把:“春和姐姐小心。”
春和一愣,瞧著他秀秀氣氣的面容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她心裡忽然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原來這小太監看著高高瘦瘦的,倒是挺結實的。
她笑瞭笑,扶著他胳膊站直瞭:“謝謝。”
小齊子瞬間又紅瞭臉,低頭道:“不客氣,春和姐姐。”
他細長的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袖,害羞得不知往哪裡放手指。
小希繼續嘆口氣:“春和姐姐,走啦!”
真是讓人操心啊,再這樣,他要跟大黃一樣禿頭瞭!
算瞭,他還是個寶寶,不要摻和大人的事兒。
春和這才領著小希和小齊子一起去小希的房間。
……
窗外的寒風透骨。
房間裡,卻是一片熾熱風情,酒香與烤肉的香氣交織。
明蘭若衣衫這早不成樣子,捏著酒杯的纖細手指發僵、泛紅。
可特制的琉璃酒杯明明華麗又脆弱,卻又堅硬得絲毫捏不動。
蒼喬見狀,伸手耐心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道:“別握那麼緊,放松一點,不然受罪瞭,一會又要哭罵本座不心疼你。”
明蘭若臉紅得要滴血,幹脆一把將酒杯扔出去,扶著桌子發抖一邊擦臉:“你閉嘴……咳咳……”
滿嘴火辣辣的酒水,還是醇厚的醉仙釀……
明知道她一碰酒,兩杯就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瞭。
她扭頭兇狠地瞪著他,隻是並不知道自己一雙水潤含淚的眸子——
怎麼看都又嬌又兇,隻會勾起壞人想要欺負她的念頭罷瞭。
蒼喬瞇瞭瞇眼,忽然利落她翻過來壓在身下。
烏發從他肌肉分明又白皙的肩膀上滑落下來,幾乎如一片陰雲將她禁錮在自己的陰影與氣息裡。
“小娘娘真是不知好歹……烤羊肉配醉仙釀,微醺不好麼?醉瞭也不錯……”
“蒼喬……夠瞭……放開我,別……”酒一熏,她腦子開始迷糊,伸手想撓他。
他似笑非笑地用手慢慢扣緊她的十指,看著她迷離發紅的小臉,低聲輕哂:“別什麼?別用酒杯喝?”
他的小姑娘,真是又嬌又軟,享用起來更叫人欲罷不能。
說著,他隨意地挑起一邊的純金酒壺,含笑道:“既然若若不喜歡,那便不用酒杯瞭。”
明蘭若早已被酒氣熏得腦子有些迷糊,眼神迷茫地看著他舉起瞭酒壺:“嗯?”
隨後一道溫熱又濃厚的酒液從她唇角一路滾淋到腰肢,她瞬間迷離地嗚咽出聲:“唔……”
蒼喬瞧著浸透瞭酒液的美人,濕漉漉又嬌又憐,卻還不肯屈服地試圖坐起來。
他悶哼一聲,輕抽一口氣,不客氣地按住她細腰:“老實點。”
還想跑呢?
他長指撫過她濕漉漉貼在臉頰邊的碎發,溫聲哄騙:“乖,不喝點酒……夜晚那麼長,你怎麼受得住,這是為瞭你好。”
夜如果可以再長一點,長得不會天亮,就不必送她離開。
不必分離,即使片刻……
也都不舍……
他瞇起鳳眸,忽然含瞭一口酒,再次兇狠又溫柔地吻住身下嗚咽的姑娘。
窗外細碎的雪,落瞭滿地。
冷意浸不透窗裡暖黃又熾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