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嗩吶一響

作者:星月相隨 字數:2146

自己也要穩住,不過是嫁進凌波的府邸裡罷瞭。

徐秀風嘆瞭一聲:“凌波的傢人都在秦王原來的封地裡,也算當地大族,凌波沒有成親,他們也沒有進京,府中應該人事簡單,隻是有些老管傢和嬤嬤們管著事。”

凌波出身簡單,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叔叔養大,但他叔叔和叔母這次也知道婚事異常。

所以他們也沒進京,隻派瞭老傢的人來協助婚禮。

他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沉聲道:“如果那些下人為難你,你不要怕,隻管鬧。”

徐秀逸輕哂:“哥哥給我帶瞭那麼多人,我怎麼會怕?”

她起身,定定地道:“哥哥給我戴上蓋頭吧,我該走瞭。”

徐秀風心情沉重又難過地給她蓋上瞭蓋頭。

徐秀逸轉身扶著兄長的手臂往外走。

她恍惚間透過蓋頭看著自己的前路。

一步一心酸,那個人不回來瞭吧……

即使一開始不知道的,可現在她猜,他心中大約是恨她的,所以不來瞭。

自己的前路,不會再有那個叫著她小月亮的人陪伴瞭。

以後,沒有月亮瞭。

徐秀逸腳下一個踉蹌,兩行清淚滑落下臉龐。

她一下子被托住瞭,耳邊傳來兄長堅定溫和的聲音:“秀逸,你還可以後悔,兄長和父親定會護好你。”

徐秀逸閉上眼,然後起身,卻推開瞭兄長的手,提著裙擺,輕聲道:“兄長,走吧,不要誤瞭時辰。”

說著,她不再回頭,一路向前。

她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更何況這路的背後是爹娘、是兄長、嫂嫂和剛出生的小侄兒……一傢人的生死。

徐大人扶著已經哭得不能自已的徐夫人,紅著眼,仿佛一下子老瞭許多。

他目送著徐秀逸上瞭花轎。

想過女兒出嫁之痛,卻沒有想到這麼痛。

闔府上下連仆人們都沒有一個人臉上帶笑,沉痛地看著自傢小姐就這麼上瞭花轎。

在沒有新郎的領路下,被一隻公雞領著離開,仿佛這不是一場喜事,而是一場喪事。

誰又說不是呢?

嗩吶聲不光在喜事上響起,喪事也一樣響。

悲歡也不過一瞬間。

大紅的花轎進瞭凌波的府邸,徐秀逸木然地被喜娘、喜婆牽引著和公雞拜瞭堂。

隨後被牽引著進瞭內室。

喜婆和喜娘們照例說瞭些恭喜早生貴子的話,也都退瞭出去。

這婚事倉促,新帝給瞭很多賞賜,也大擺宴席,要求群臣到場。

還派瞭宮事司主持宴席,可見他對凌波的看重。

但正經的主子們都不在,也沒有什麼鬧洞房的事。

那些喜娘和喜婆子一離開,徐秀逸就面無表情地道:“梅珠,你出去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休息瞭。”

頂著這死白死紅的妝,不像出嫁,倒像是殉葬的。

梅珠立刻點頭出去:“是,小姐。”

梅珠一走,徐秀逸伸手就要扯下自己的蓋頭,誰知卻被人一把扣住瞭手腕。

一道戲謔淡冷的聲音響起:“怎麼,這蓋頭不該是新郎官來揭開麼?”

那熟悉的聲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安息香味道,讓徐秀逸整個人都僵住瞭。

她不敢置信地透過蓋頭下,看著那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靴子。

那一瞬間,她很想扯開自己的蓋頭,

可是……

可是她怕揭開瞭蓋頭,卻不過是自己在做夢。

畢竟那一個多月裡,她夜裡總能夢見他在窗邊戲謔地看著她,叫她小月亮。

可是每次睜開眼,卻隻是自己夢一場,淚水沾濕瞭枕巾。

“怎麼,新娘子這是覺得不滿意我這個新郎官麼?”那戲謔的聲音帶著點寒意。

男人忽然伸出手,揭開瞭徐秀逸的蓋頭。

徐秀逸愣愣地看著對方,銀眼烏發,五官深邃俊朗,身形高大,神情裡總帶著戲謔的男人。

不是她朝思暮想,卻忍痛割舍的男人,又是誰?

“怎麼,不高興看見我?”銀狐挑眉,松開瞭她的手腕。

徐秀逸看瞭他許久,才輕聲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來早,來晚有什麼區別麼?”銀狐哂笑一聲。

“我給你寫瞭很多信……”徐秀逸又道。

銀狐隨意地靠在一邊的柱子上:“嗯,那又怎麼樣?”

徐秀逸瞧著他的樣子,便知道瞭:“你既然是看瞭信,但故意不回,便是生氣瞭,又為何這個時候再出現呢?”

她低頭微微紅瞭眼眶,別開臉,硬下心腸:“我已經嫁人瞭,你我從此就不要往來瞭吧。”

她信裡解釋瞭,也說瞭自己的希望。

可他不回信,也不出現,顯然是不能接受她的選擇和提議。

銀狐卻瞇起深邃冰冷的眼,哂笑一聲:“我銀狐從不做虧本買賣,你先說要與我聯姻,也是你先要舍棄我去另嫁他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徐秀逸捏緊瞭帕子,心下恍惚,輕聲道:“是啊,都是我的錯,那你要如何呢?”

銀狐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單手撐在她的一側床柱上,將她困在自己和床間。

他壓低瞭高挺的鼻尖,盯著女孩兒,笑容狠辣又惡劣:“不要如何,隻是中原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今日既然新郎官不在,不如我來替他洞房,也省得耽誤瞭洞房花燭夜。”

徐秀逸一僵:“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頓瞭頓,將徐秀逸瞬間按倒在床上,跨在她身上:“你還欠瞭我兩個要求沒完成,這第二個,就是徐小姐既不想做我的妻,那就做情人好瞭,暗通款曲,不是很刺激麼?”

徐秀逸哪裡經過這個,屈辱得臉色都白瞭白:“銀狐,你別這樣。”

銀狐冰涼又銳利地盯著她:“我不該這樣,我該怎麼樣?是你先招惹我,又是你先舍棄我,所有的人都說我該退讓,該為瞭大局考慮,可憑什麼?”

那日,聽到她說那些話,如果不是小齊子強行帶人把他帶走,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他眼底幾乎難以壓抑怒火,即使一個多月不見她,他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

“你舍棄我的時候,可有過心痛和猶豫?在你的心裡,我無足輕重是嗎?”他抬手捏住她的臉,逼她看著自己。

為什麼,在她聽到那聖旨的第一時間就決定瞭舍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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