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瞭一炷香時間。
一切歸於平靜。
籠子裡的人和狗全都癱在一處。
隻有肚子上的起伏,知道都還活著。
有人宣佈:
“平局。”
現場頓時炸開瞭,很多哭聲罵聲交織在一起。
和遠處霧蒙蒙的天空相映。
“東傢爺。這次咱們賺大發瞭。買平局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站在東傢旁人的管事諂媚道。
虎背熊腰的漢子喝瞭一大口酒。
這才摸著下巴,“以後還能這麼聽話多好。”
他的眼神落在前面。
冷冷地擺手,“將鬧事的全都丟進江裡。”
“是。”
沒人在註意臺子上的狗和人。
裘志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扭頭赤紅著雙眼盯著傅玄珩。
“你是怎麼知道平局?”
“你猜。”傅玄珩淡淡地斜睨瞭他,“總不會是我讓他們打成平局。”
裘志英:……。他懷疑是,隻是沒有證據。
陳運霆越發覺得傅玄珩這個人隱藏的很深,到底是廢太子府培養出來的。
彭疤臉幾個解差都很高興。
由於賠率的關系,他們還是賺錢瞭。
堅定跟著沈雲玥二人走的猴子和小六子賺得更多。
他們二人隻買瞭平局。
彭疤臉忍不住笑罵瞭一聲。“你們倆小兔崽子,倒是會跟風。”
“那是頭之前說的,我腦子蠢讓我多聽沈姑娘說話做事。”
彭疤臉:……。
那是在山林裡……他瞥瞭一眼聽話的猴子,覺得確實有聽話。
今天隻有兩場。
結束的時候,沈雲玥接到傅玄珩的囑咐。
悄悄地來到瞭籠子旁邊,她將手裡的藥喂給瞭籠子裡的小男孩以及那條狼狗。
狼狗伸出舌頭舔瞭她的手。
刺刺麻麻的觸感。
沈雲玥丟瞭一塊生肉給狼狗,又拿瞭一個饅頭給男孩。
沈雲玥借著自己的力大無窮,直接將籠子口的鎖給打開瞭。她又悄摸摸地來到瞭另外的籠子那裡,同樣打開瞭籠子的鎖。
默默地丟瞭三個饅頭進去。
她希望這幾個孩子是吃瞭三個饅頭,趁機逃出去。
不是為瞭三個饅頭在裡面打架爭搶。
所幸的是,那幾個孩子互看瞭一眼。
最大的那個悄悄的將三個饅頭拿走,分給瞭所有人。
沈雲玥離開瞭這裡。
她來到傅玄珩旁邊,就聽到裘志英在一邊到處找荷包。還一把扯住離他最近的人,“是不是你拿瞭我的荷包?”
“腦子有病,我拿你荷包做什麼?”
裘志英的隨從趕緊過去圍住那個男人。
有人兌換銀子,有人哭天搶地。
沈雲玥和傅玄珩似有所感。再看一眼籠子,裡面的小孩子不見瞭。
那狼狗深深地看瞭一眼,飛一般的速度跑瞭出去。
等到鬥獸場的人看到。
沈雲玥和傅玄珩幾個人已經換瞭銀子,正和老黃頭幾個人說說笑笑地離開這裡。
到瞭外面。
被人給攔下來。
有人面露不善道:
“幾位留步。我們的奴隸和野獸全都不見瞭。”
沈雲玥和傅玄珩兩人不說話。
彭疤臉手裡的砍刀一動,目露狠戾的兇光。“老子是來贏錢的,輸不起趁早給老子滾蛋。
我們這群人也贏瞭你幾兩銀子?
至於把奴隸藏起來,想讓我們吐銀子出來?”
小六子幾個人一聽,這可不行。
紛紛動瞭身上的刀劍。
攔著的人知道這些差爺不好惹,趕忙哈腰賠笑: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籠子被人給打開瞭。我們得要排查,找出兇手千刀萬剮……。”
兇手沈雲玥:……。忒狠瞭,
“那又怎樣?你們自己的失誤還要我們來賠。”
陳運霆摸著賺來的銀票,嘴角扯動瞭下。“趁早給本少爺讓開,不然讓你們在渡口待不下去。”
這群人不好惹。
早有管事的跟鬥獸場東傢說瞭話。
那個東傢氣得一巴掌拍散瞭桌子,“放他們走,老子倒是要看看他們接下來想做什麼?”
“是。”
沈雲玥幾個人離開瞭這裡。
回到渡口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瞭。
江面上的濃霧散開。
彭疤臉等人在叫著要上船。影風駕著馬車上瞭一輛專門運送馬車的船,小六子有幾個解差也一起上瞭那艘船。
大牛和二牛跟著影風上船。
沈雲玥推著輪椅,和大傢上瞭另外一艘船。她要瞭兩間房間,主要是劉斐菲還在坐月子。
需要一個好的睡眠,加上沈老夫人身體不大好。
到瞭船上。
沈傢人分瞭兩個房間,沈雲玥拿瞭一個銀裸子給彭疤臉。
彭疤臉看瞭一眼後接瞭過來。
“沈姑娘。低調點,裘志英對你們意見很大。你要分清楚他背後的人是誰?”
“多謝彭差爺。”沈雲玥行瞭一個禮,慘然一笑:
“他跟我們同路就是不想讓我們低調。做不做,都是錯。
既然如此,他來一次我揍一次。”
沈雲玥豎起自己的胳膊,彭疤臉搖頭苦笑:“你這個丫頭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撞瞭南墻也不回頭,我直接推倒瞭跨過去。”
“行。你做事有個章程就是,別讓我們太難做。”彭疤臉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們幾個站在沈雲玥這邊。
有瞭彭疤臉的話,沈雲玥覺得她還可以更囂張一點。
“彭差爺,以後有瞭好酒再給你。”
“多謝瞭。”
彭疤臉說完,又看向沈雲玥。“晚上在船上的廚房裡煮點可口的飯菜?”
“沒問題。”
沈雲玥一口答應瞭下來。
這艘船被他們解差們給包瞭下來。
船工嘴裡喊著號子開船,沒人註意到臨開船的時候有幾個影子跑到大牛他們所在的船上。
那邊,鬥獸場的人過來不讓開船。
彭疤臉幾個人拿著官府的文書,冷冷的斜睨瞭他們幾個人。
最後那些人看著彭疤臉等人開船離開。
“你們方才盯著這裡有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回去吧。”
“是,頭。這幫流放的人也沒那個本事。”
“我知道,否則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為首的人說瞭這句話,冷著臉離開這裡。
船頭上。
沈雲玥長籲瞭一口氣,“這幫人這麼輸不起?”
莫以然氣得輕輕拍打瞭沈雲玥一下,“你還好意思說。居然敢去賭博,你爹從來沒有進過那種地方。”
說罷,又開始抹著眼淚。
“我也知道你厭煩我管你,可你也不能這般胡鬧。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沈雲玥輕嘆,“你到瞭陰間,怎麼跟我爹爹交代啊?到時候你有什麼臉見我爹爹……”
莫以然剛要接下去的話,就被沈雲玥給說完瞭。
劉曉雲幾個人在一旁憋著笑。
氣得莫以然又拍打瞭沈雲玥。
看得傅玄珩心跟著緊瞭緊,“娘,你打我吧。我皮糙肉厚的抗揍,我傢雲玥細皮嫩肉你再給打壞瞭。”
傅玄珩有一種沖動,想把沈雲玥拉過來。
莫以然一怔。
隨即回過神來,給瞭傅玄珩一個爆炒栗子。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你傢雲玥?那是我寶貝閨女,你以為我舍得嗎?”
被莫以然打瞭一下的傅玄珩,心頭卻甜滋滋的。
難得嘴角扯瞭一個笑容。
“娘說得對,寶貝閨女別打瞭。就打便宜女婿吧。”
劉曉雲在一旁抱著舒寶,笑的彎下瞭腰。“嫂子,你就別怪他們瞭。”
莫以然笑瞭笑,無奈的搖頭。
“這兩孩子主意大著呢。就連雲峰都不太聽我的話,說我一個沒主意的人就別管著他們瞭。”
“我傢雲城不也是這樣。越發的像他爹瞭。”劉曉雲紅瞭眼眶。
莫以然剛抹瞭眼淚,聽到這話又開啟瞭梅雨季節。
“誰說不是的。要是辭軒在,他們就是自己去鬥獸,我也不管。”
“可你說,現在這情況咱們能不操心嗎?”
劉曉雲也傷心,她的男人不如大哥那麼有名。可在府裡,對她那是一個寵。
就連跟著她的嬤嬤都說,滿劉府嫁出去的姑娘,就沒有一個姑爺能這樣。
兩人禁不住對望瞭一眼。
沈雲玥嘆瞭一口氣,梅雨季節來臨瞭。
她知道這一哭一定是沒完沒瞭。
不到晚上吃飯是不會停。
趕忙推著傅玄珩的輪椅,兩人轉瞭個彎來到另外一側。
隱在瞭房間的邊上。
傅玄珩和沈雲玥望著對面的江邊,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風吹過江面,很冷很冷。
沈雲玥攏瞭攏身上的披風,伸手將傅玄珩腿上的披風蓋好。
旁邊傳來瞭一陣吵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