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珩冷著臉不說話,手卻按在瞭腰封上。那裡系著他日常用的軟劍。
南理國的幾個人火氣蹭蹭冒上來。
他們的人被殺瞭,本就是一肚子火。
在石寒縣從來都是他們南理國的人說瞭算。
大周的百姓都是一群孬種,官府從來不管這些事情。
如今,被兩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下臉。他們怎麼能受得瞭?
“臭小子,你找死。”
有人舉著大鐵錘沖過來。
傅玄珩一個點足躍過,手裡的軟劍飛出。隻兩個回合,手持鐵錘的人趴在瞭地上。
大鐵錘倔強地在地上跳瞭兩下不動瞭。
“我們隻是來買東西,不是來得罪人。”傅玄珩淡淡地輕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真要跟我們打打殺殺的,我們奉陪就是。”
少年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細棉佈衣服。
舉手投足間卻有一股傲視群雄的既視感。他淡淡地睥睨瞭南理國的那幾個人,“怎麼?還想打嗎?”
南理國的人對視瞭一眼。
他們想群毆,可是看到沈雲玥從腰間解下瞭鞭子。
瞬間遲疑瞭。
“想打就打,不打就給姑奶奶滾。一個個大男人磨磨唧唧,像什麼東西?”沈雲玥鄙夷的啐瞭一口。
伸手握著傅玄珩的手,“咱們走吧。欺軟怕硬的孬種。”
“小姑娘,你不怕回頭被報復?”人群裡有個蒼老的聲音喊道。
沈雲玥梨渦淺笑,看向那幾個陰沉著臉的南理國人。
“怕?我的詞典裡沒有這個字,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沈雲玥手裡的鞭子狠狠地甩向虛空中。
流放路上,聽瞭幾個月解差的鞭子聲音。
還怪好聽的。
傅玄珩和沈雲玥兩人這番動作,也是想要日後在永和鎮收人。
永和鎮這裡,牛鬼蛇神都有。
各自盤著各自的地盤,誰也不服氣誰。
卻誰也不敢動對方的地盤。
他們想要打破這個格局,就拿大傢都不敢動的南理國人開刀。
鐵匠鋪裡的幾個人默默的看向囂張的沈雲玥,總覺得這丫頭下一息會被人打爆頭。
南理國的人受不瞭這個鳥氣。
幾個人對視瞭一眼。
沖瞭過來。
傅玄珩手裡的軟劍擊出一朵朵劍花,有人高呼:“好劍法。軟劍更考究用劍人的內力,年紀輕輕內功不錯。”
沈雲玥鞭子用得不太好,靠著蠻力也打退瞭兩個人。
況且她手裡的弩箭可以打輔助。
邊上有幾個南理國的人經過這裡,對視瞭一眼馬上加入瞭戰況。
沈雲玥瞧著對方不要臉的行徑,手裡多瞭暴雨梨花針。
隻幾個照面,接連倒地瞭好幾個人。
全都是眉心中瞭針。
“住手。”永和鎮鎮公所的衙差趕忙過來,沖著傅玄珩和沈雲玥大吼:“趕緊給老子住手。”
沈雲玥淡淡地斜睨瞭一眼。
“差爺,你最好什麼都沒看到。”
“你抓不到我們,卻又幫不瞭南理國的那些人。”沈雲玥嘴角嗤笑:“到時候拿什麼跟你南理國的爹交代?”
衙差面色一冷。
周圍圍觀的人群發出輕笑,“哦哦哦,姑娘有所不知。咱們石寒縣有一大怪,衙差都有兩個爹。”
“南理國的是親爹。”
沈雲玥鄙視地笑瞭笑,“那豈不是雜種嗎?”
鐵匠鋪裡幾個漢子笑瞭,“姑娘說得對,就是雜種。”
“這種叛徒,就該千刀萬剮瞭才行。”沈雲玥淡淡的吹瞭鞭子,抬手就是一鞭子擊打在一個虯髯的大漢身上。
對方捂著胳膊厲喝:
“老子殺瞭你。”
傅玄珩瞧著對方內功厲害,趕忙提劍沖瞭過去。
兩人配合著,讓那幫人毫無招架之力。
永和鎮上的人本就是三教九流多,見此情況將那幾個衙差給圍住。
愣是不讓他們動手。
這裡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忙喊道:“你們快走。青幫的人過來瞭。”
沈雲玥和傅玄珩面色一冷。
手中的動作加快瞭。
幾個回合之間,將南理國的那些人全都殺瞭。
鎮公所的衙差嚇得腿肚子隻打顫,“你們怎麼敢殺這麼多南理國的人?他們可是我們的好鄰居啊。”
“去你娘的好鄰居。明明就是仇人。”
“從這裡走。”鐵匠鋪裡有人沖過來低語,“旁邊有條巷子跑出去。”
傅玄珩攬著沈雲玥的腰,幾個點足躍上瞭房頂。紅馬早就撒開蹄子跑的無影無蹤瞭。
待那些青幫的人過來,地上已經隻留下一地的屍體。
“何人所為?”
各個鋪子的人全都不說話。
青幫的一個小頭目看到瞭鎮公所的人,目眥欲裂道:“是你們殺瞭我們的人?”
“不是,不是。”
“那是誰?”
“我看到瞭,是兩個戴著紅面獠牙面具的人。”人群裡有個老者恰好聽說瞭南理國的人被兩個戴面具的人割瞭命根子。
他不想有人招供出沈雲玥他們兩個年輕人。
賣包子的東傢點頭說道:“那兩個人吃瞭我的包子沒給錢。”
“是的,我看到瞭。太嚇人瞭。”
鎮公所的衙差想要說不是,對上瞭鐵匠鋪的那幾個人瞬間閉嘴瞭。
他暗道:青幫的人才不會相信這胡話。
青幫的人卻是相信瞭他們的話。
“又是面具人,看來跟我們青幫對上瞭。”
“來人,全面追殺他們。”
“是。……。”
沈雲玥和傅玄珩已經換瞭一身衣服,臉上也換瞭個妝容。兩人來到瞭一間專門為死人服務的鋪子。
正在裡面挑選木頭給沈傢和傅傢的幾位魂歸人做牌位。
店傢接連拿瞭幾塊木頭出來,傅玄珩都不滿意。
“將你們最好的木頭拿出來吧。”
掌櫃的瞧瞭瞧兩人的衣服,“公子,最好的木頭可不便宜。”
“不差銀子。”傅玄珩解下瞭隨身的荷包,裡面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不夠,還有。”
“夠瞭,夠瞭。”掌櫃的趕緊將荷包拿起來。
有幾個穿著短打的男子沖進來,對著沈雲玥和傅玄珩看瞭看。
傅玄珩手握成拳頭抵在嘴邊,輕聲地咳嗽瞭幾嗓子。
沈雲玥趕忙掏出一顆丸藥,“大夫說的話你又沒聽。總是忘記吃藥,真不讓人省心。”
“掌櫃的,有水嗎?”
沈雲玥說話間扶著傅玄珩坐下來。
傅玄珩咳嗽的更加厲害瞭,仿佛能把心肝肚肺都咳出來。
有人在一旁捂著鼻子,“別是癆病吧?”
沈雲玥紅瞭眼睛,“胡說。”
那掌櫃的遲疑瞭一下。到底還是拿瞭杯子遞給沈雲玥,“姑娘,這杯子送給你們瞭。”
沈雲玥淡淡的點頭,“掌櫃可真是大好人。您放心,我們牌位都在您傢做。”
“哎……癆病不好治啊。我傢也有一個,我去參加科舉路上被人推下水。
好不容易爬瞭上來,卻得瞭癆病。”掌櫃的哆嗦著嘴唇。
培養一個書生不容易。
可惜……。
青幫的那幾個人早已經捂著鼻子跑瞭出去。那臉上有顆痦子的漢子大喊:
“看到有戴著紅臉獠牙面具的人嗎?”
掌櫃的忙哈腰道:
“這個真沒有。”
那幾個人深深的睇瞭一眼傅玄珩。最後還是不敢上前離開瞭這裡。
等到那幾個人走後。
傅玄珩止住瞭咳嗽,“掌櫃的。就用這塊木頭吧。”
“所有的牌位都用這木頭。價格可不低……。”
“無妨。”傅玄珩輕聲道。
“我說公子,咱們永和鎮數青幫最兇殘。你們啊,還是小心點。”
傅玄珩勾瞭勾嘴角,到瞭邊界地方。自然是他隨心所欲的活著。
“多謝掌櫃的。”
傅玄珩定瞭字體,又把所有人的名諱寫瞭上去。
再三確認後,才給掌櫃的看。
“所有的全都按照我寫的字體。”他拿出一卷宣紙。
上面全都是各人的名字。
隻一眼,掌櫃的便道:“好字。”
“隻是不知道公子吃哪傢大夫開的藥!”
聞言,沈雲玥抬起頭。
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一小瓶藥,她知道癆病其實就是現代的肺病。
掌櫃的兒子落水,導致肺部感染。
“藥王谷神醫的藥,這個送給掌櫃的。”沈雲玥將藥放在他手裡。
掌櫃一愣,“使不得。藥王谷的神醫,那可是千金都難求一面。”
“跟掌櫃的有緣,拿著吧。確實是千金難買這藥。”
沈雲玥告訴瞭他如何服用。
又輕語道:
“若是有瞭好轉過來找我。”
“行。”掌櫃的又說:“老朽姓姚,單名一個民字。”
沈雲玥點點頭。
臨走的時候,姚掌櫃想要將100兩的銀票還給他們。
沈雲玥和傅玄珩愣是沒要。“那藥也不知道對不對令郎的癥狀。姚掌櫃還是先收下這銀票吧。”
兩人說瞭話,在姚掌櫃千恩萬謝的目光中離開瞭這裡。
他們走到拐角處,和青幫的幾個人對上瞭。
青幫的人斜著眼睛看瞭看。
伸手指著沈雲玥,“你,過來。”
傅玄珩伸手放在瞭腰間,跟著沈雲玥一起走過去。
“什麼事情?”沈雲玥一臉的茫然。
那人細細打量瞭一眼,“有見過武功高強的一對男女嗎?”
沈雲玥眼眸瞬間睜大,“在哪裡?”
那人鄙夷的擺手,“滾滾滾。”
“你這人還真好笑。是你說武功高強的人,我想著去偷個師學個藝……”
“瘋婆子。”那人懶得跟沈雲玥廢話。
走開後,沈雲玥恢復瞭冷色。
“看來青幫的勢力果然大。咱們百傢村也得建立自己的防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沈雲玥喜歡做好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