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老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一手指著沈雲玥,怒罵:“沈雲玥。你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沈雲玥眸色暗瞭暗,“哼。天打五雷轟?你們比我更怕吧。”
“為瞭那一點利益,你們把臉面扯下來丟在地上給人踐踏。
還好意思說別人?
親孫女就這麼送去瑞郡王床上?何傢的女人也不過跟花樓裡的姑娘一樣。
不對,還不如花樓裡的姑娘明碼標價來得痛快。”
“你……”何二老夫人臉色一變。
心裡暗道:這個賤人是如何得知何路雪被送去的?
何二老爺子幾個人躲在瞭屋裡沒敢出來,他們不敢跟瑞郡王對著來。
隻好委屈瞭何路雪。
不代表他樂意被人拿出來說?
何二老爺子一臉陰鷙,眼裡淬瞭毒的從窗口看向沈雲玥。
八念嘴裡嚼著飴糖,眼神掠過窗戶。
“少夫人。那屋裡有人恨你揭瞭他們的遮羞佈。”
八念手裡把玩著野果,又酸又澀的玩意。留著砸人倒是很好。
“恨我的人多瞭去瞭,且排隊吧。”
沈雲玥鼻子冷哼一聲。她不在乎這些人,哪怕是傅玄珩的血脈親人也不行。
想想傅玄珩真可憐。
皇祖父和外祖父都恨不得他死。
想到這裡,沈雲玥目光柔軟瞭下來。
大反派也不是生來就壞的,在成為反派的路上,多少人恨不得揭他的皮,喝他的血。
為何不能黑化呢?
沈雲玥淡淡掃過他們,轉身離開。
八念跟在她後面。
“八念,你會女紅嗎?”沈雲玥想著要不學女紅,將來給傅玄珩做件褻衣。
八念嘴裡嗦著飴糖,聞言瞇瞭瞇眼睛。
“不會。我會武功不會女紅。”
“嗯。”沈雲玥對自己的要求降低瞭,幹脆做個荷包吧。
兩人到瞭村口,有人抬著一頂軟轎過來。
何路雪半邊身子歪靠在軟轎上,手裡握著繡花的手帕。
臉上帶瞭面紗,隻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以上的臉色蒼白,越發的羸弱。
看到沈雲玥走過來,她強迫自己端正瞭身體。淬毒的眼神盯著沈雲玥,特別是看著她頭上的五彩氣運。
很饞,卻也不敢靠得太近。
沈雲玥囂張的一笑,做瞭個扣眼珠子的動作。
“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何路雪就差咬碎瞭一嘴銀牙,暗恨死鬼何路霜連個傅玄珩的心都抓不住。
“沈雲玥,你別太過分瞭。”何路雪說話間,手輕輕地抖動著。
袖子裡的藥粉到瞭她手裡。
她緊張的盯著沈雲玥。
隻一眼,沈雲玥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我過分怎麼瞭?”沈雲玥漫不經心的靠近她,“何路雪。上次你不懷好意的靠近我,後來可是病瞭半個多月。”
“好瞭傷疤忘瞭疼?”
何路雪臉色大驚,心裡暗道:難不成這個賤人知道我會吸收人的運氣?
她隨即安慰自己,不會的。
這麼神奇的事情,賤人如何得知?
“那是你故意害我。”何路雪面目猙獰的望著沈雲玥,牙齒咬的嘎吱響。
“沈雲玥,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不會這麼狼狽。”
想到昨晚被瑞郡王百般虐待,那麼羞恥的事情都讓她做。
何路雪也不是隻有瑞郡王一個男人,可旁人都不會這麼羞辱她虐待她。
她恨,她恨沈雲玥。
在別院的時候,瑞郡王動作是粗魯瞭點。
可也沒有這般羞辱她。
都是沈雲玥的錯,一定是那次反噬讓自己的運氣變差瞭。
沈雲玥瞧著她一副恨不得扒皮喝血的樣子,不禁溫柔的笑瞭笑:
“我最喜歡看你這般恨我,卻又拿我沒法子的樣子。”
“何路雪,你好慫啊。像你這麼差勁的人,不配做我的對手。”沈雲玥想到瞭前世沈傢慘死,傅玄珩被凌遲瞭一千多刀,她們還想辦法吊著他一口氣。
沈雲玥眼中閃過殺意。
那些人都得死,早晚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何路雪的手帕染上瞭牽機引的毒藥,她指著沈雲玥怒喝:
“沈雲玥。你憑什麼跟我比?我可是京城公認的才女,人人爭相效仿的貴女。”
她故意朝沈雲玥前傾身子,手一松帕子朝沈雲玥飛瞭過去。
沈雲玥後退一步快速拿起鞭子將帕子挑起來蓋在瞭何路雪的臉上,順便扯下瞭她的面紗。
八念緊跟著上前,捏著何路雪的嘴巴。
把帕子塞到她嘴裡,死死地合上瞭她嘴巴不松手。
何路雪眼裡噙著淚水和恐懼,死命地搖頭。
她心裡不斷地呼救,牽機引的毒很難解。她不想那麼悲慘地死去。
沈雲玥冷冷的盯著何路雪。
覺得藥效被何路雪吸收的差不多瞭,才緩緩開口:
“八念。饒瞭何姑娘一條狗命吧。”
說罷,沈雲玥挑起眉梢輕笑:“我那人人爭相效仿的京城貴女表姐,怎麼這般落魄狼狽瞭?”
“有一事不明白,別人效仿你像青樓女子嗎?”
“還是效仿你自食苦果?我勸你,別那麼惡毒。”
何路雪將手帕吐瞭出來,不停用手扣喉嚨讓自己吐出來。
抬軟轎的人見此嚇得將軟轎放瞭下來,兩人躲得遠遠。
“何姑娘是不是得瞭癔癥?”
“回去告訴裘大人吧。”
“走走,趕緊回去。”
抬軟轎的人也顧不上軟轎還在這裡,忙轉身跑瞭。
沈雲玥捂著嘴巴笑得很開心,“哈哈哈。報應。”
何路雪此時說不出的狼狽,她從黑袍人那裡得到瞭牽機引。那人說隻要讓人聞到,必然會快速老去,頭尾相觸死去。
“沈雲玥,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沈雲玥面色一冷,“無冤無仇?何路雪,別在我面前扮無辜。”
“方才你是想毒害我吧?可惜,你這叫作繭自縛。”沈雲玥拍瞭怕手,睥睨的望向她。“你最好讓你的相好們趕緊去找藥王谷的人,說不定還能救你一命。”
“你最好活著,才能看我做這大周最風光的人。”
“看我變成你接觸不到的存在,我是天上那朵雲,你就是這腳下的泥土。咱們啊,才是雲泥之別。”
沈雲玥說完,笑笑地離開。
八念沖著何路雪做瞭個鬼臉,“何姑娘,你知道你自己下的是什麼毒吧?”
八念跟著沈雲玥離開。
留下何路雪絕望的大聲吼叫,“啊……啊……。”
“沈雲玥,有我為什麼要有你。”
“明明我才是那個有運氣的人,你為什麼活著?”
“啊……。”
何路雪大叫後又鼻涕淚水滿臉的哭泣,“我是堂堂何府的千金,若不是祖父他們為瞭更好的前程,我也該嫁人瞭。”
“隻要我嫁人瞭,何傢抄傢流放跟我有什麼關系?”
何路雪哭完,又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何傢的老東西們啊。是你們害瞭我啊。”
她這幅樣子,落在瞭百傢村人眼裡。
大傢被嚇住瞭,根本不敢從這裡經過。
有人跑過去喊瞭何傢的人過來。
何路雪老娘邊哭邊跑,她如今可靠著何路雪生活瞭。
到瞭百傢村,何路雪得瞭多少銀子她是知道的。何況,那個榮公子還說何路雪跟他合作開店鋪。
要是何路雪出事?
她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像何路霜老娘她們嗎?
隻能等死,甚至死瞭都沒人收屍。
何傢那些人冷血冷情,她害怕何路雪這個依仗倒瞭。
“路雪啊,我的兒啊。”何路雪老娘一路嚎叫著過去,撲倒在何路雪的身上。
見她呆滯地看著地上。
驚恐的抱著她,“路雪,你怎麼瞭?”
“娘,帶我回京城好不好?上次那個於侯爺傢的親事就不錯,你跟他們說我願意嫁給小侯爺。”
何路雪後悔瞭。
她緊緊地扯著她娘的衣袖,慌張地躲在她懷裡。“娘,帶我回京城嫁人好不好?”
何路雪老娘苦澀地咽下唾沫。伸手將何路雪的頭發梳理整齊,“雪兒啊。那個小侯爺已經娶瞭顧將軍傢的女兒。”
何路雪嘴巴癟瞭癟,“娘,那我怎麼辦呢?”
“我的孩子,你到底怎麼瞭?”
何路雪驚恐的抓著自己的喉嚨,“娘,沈雲玥給我下毒瞭。”
“什麼?”何路雪老娘頓時暴跳如雷。
“她敢?我去找她算賬。”
那一邊何傢好幾個人過來,何二老夫人命人將何路雪抬回傢。
她又拿瞭十個銅板讓村裡一個二混子去鎮上四海客棧找裘志英。
二混子顛瞭顛十個銅板,不大想收下來。
何二老夫人幽幽的開口:
“那裘大人身邊缺少人,你要是入瞭他的眼。也算是吃上公傢飯的人,即使入不瞭他的眼。他給的賞賜可不是銅板,那是銀裸子丟過去。”
二混子一聽,摸著下巴沉思瞭下。
這也是個跳龍門的機會。
他收起瞭銅板,諂媚地笑道:“老夫人。你就等著消息吧,我一準將信送過去。”
二混子說完,擺擺手道:
“您老回去吧。”
何路雪老娘氣沖沖的朝沈傢方向跑過去,“沈雲玥。你個劊子手,殺人犯。你給我出來。”
“你下毒害瞭我傢的路雪,看我不殺瞭你。”
沈傢眾人聽見吵鬧聲趕忙出來。
穆雅也聽到瞭,她朝樹上喊瞭一嗓子:
“小九。給我下來。操傢夥,我看誰敢動我傢少夫人。”
穆雅拿起墻角的棍子,匆匆地朝沈傢跑過去。
沈辭軒等人的牌位被單獨放在一棟竹屋裡。自從擺放瞭牌位後,莫以然每天都待在這裡。
抄經念佛,也跟沈辭軒說話。
外面的事情對她來說,仿佛隔瞭一道鴻溝。她知道沈雲玥會把兩個弟弟照顧得很好。
莫以然正在抄寫經書,寫著:春先蕊,百草甚奇青,茶芽點出馨香噴。玉甌盞內雪花輝……。
突然聽到有人在怒罵沈雲玥,還揚言要殺瞭她?
莫以然放下瞭毛筆,眼睛定定的看向沈辭軒的牌位。
“軒哥,你把我保護的那麼好。我不能讓別人欺負我們的女兒,都說雲玥的性格最像你。”
“最尊禮,也最不守禮。”
“軒哥,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