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飯的時候,傅玄珩問瞭容隱很多問題。也得知容隱在冰海之巔,曾經組建過一支水兵。
聯手當時的森林暗族對抗其他人。
他心底閃過一絲異樣。
“內傷如何?”傅玄珩裝作不經意的詢問沈雲玥。
“嚴重,傷及內臟。”
頓瞭下,沈雲玥又說:“其他的還好。”
容隱露出一臉愁容,“其實我傷勢很嚴重,失去瞭靈力。就像你們說的失去瞭內功。”
“憑借外功打架還可以。遇到厲害的高手便不行。失去靈力的鮫人,永遠回不瞭自己的傢。”
深海之中。
更需要靈力。
容隱湛藍色的眼睛裡閃過憂傷的銀光。周圍的氣息都跟著傷感瞭。
鮫人太美瞭!
連傷心就都讓周圍的人跟著失落。
偏廳裡的海棠花也垂下瞭頭。
沈雲玥淡淡的斜睨瞭一眼,“你想待在我們百傢村到什麼時候?”
容隱:……。趕人嗎?
他收斂起眼中的憂傷。
“我可以替你們組建水師。”
“不用。”傅玄珩一口回絕,“冰海之巔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我們還不得而知。”
一句話,不相信他。
簡單的吃瞭飯。
便讓暗易送容隱回去瞭。
一夜無話,沈雲玥她們忙碌瞭十幾天。回到瞭百傢村自然是要補眠。
一連好幾天。
不斷有人來到百傢村。
想要加入雲珩殿。
甚至聽說傅玄珩的雲珩軍團有招兵,那些活下來的年輕男子紛紛要加入。
百傢村這裡又開始忙碌起來。
這天中午。
傅玄婷磨磨蹭蹭的來到瞭沈雲玥旁邊。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
“嫂子。”
“什麼事情?”沈雲玥依然冷淡。
傅玄婷撇瞭撇嘴,“嫂子。你對我就不能像對幼婷那麼溫柔嗎?”
“不能。有什麼事情快說,我可沒空跟你在這裡閑扯。”沈雲玥心裡腹誹:你也不配讓我對你那麼好啊。
莫幼婷可是沈雲玥的徒弟。
多機靈聽話的人。
傅玄婷也不氣惱,她坐在瞭沈雲玥面前。
“就是段沛宴的母親,一直在咳嗽。都好些日子瞭,吃瞭很多藥也不見好。”
“這場雪災,他們傢受災嚴重。傢裡唯一的牛還凍死瞭,請醫問藥得花瞭不少銀子。我早上去見瞭他,那麼清俊的少年郎憔悴得不成樣子瞭。”
本來是打算跟段沛宴坦白她的傢世。
順便同意他傢找媒人上門提親。
隻是想到雪災後,沈雲玥他們一直在鎮上。
傅玄婷自己也要去幫忙做事情,這件事情便歇瞭下來。
“你的意思是?”沈雲玥放下瞭手裡的筆。
“想請嫂子去出診。”傅玄婷討好的笑瞭笑,“他母親實在是病得厲害,不能夠出門。”
“嫂子,這天氣即使用小推車推過來也不成。”
如今雖說天氣暖和瞭些。
可也有零下好幾度。
沈雲玥本以為傅玄婷沒有那麼上心,沒想到這丫頭還在想著她的段郎。
“行。我陪你走這一趟。”
剛好,也去探探段傢的底。
傅玄婷沒想到沈雲玥這麼快會同意。
“嫂子,你真的同意瞭?”
“嗯。”
“那我去讓八念拿你的醫藥箱。”傅玄婷忙起來跑出去喊八念準備沈雲玥的醫藥箱。
待八念把醫藥箱拿來後。
傅玄婷提著一籃子的菜蔬和一些細糧。“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沈雲玥漫不經心的斜看瞭一眼。
“玄婷,照理說你比我大。可我是你嫂子,咱們姑娘傢可以主動一點。
但凡事有個分寸。你得要拿捏好這個分寸,若是讓人覺得你是舔著他們的可就不好瞭。你哥哥的臉面一回事,你自己將來嫁過去也被人詬病。”
傅玄婷聞言細細地想瞭想。
“好,我聽你的。你說的有道理。”
“菜蔬和細糧拿著,你就說是給病人補充營養的。”
“嗯。”
小九駕車,沈雲玥和八念以及傅玄婷,傅玄婷的大丫鬟知秋坐在瞭車上。
沈雲玥是手裡拿著一個暖手爐,歪靠在車上閉目養神。
走瞭半個多時辰。
才聽見小九詢問:
“婷姑娘。到瞭村口瞭,該怎麼走?”
傅玄婷撩開瞭簾子,“從這裡往南走,就在村子中間有戶青磚瓦房的院子。門口種瞭一棵玉蘭花的樹。”
“你來過?”沈雲玥睜開瞭眼睛。
傅玄婷默默地低下頭。
“知秋,婷姑娘來過幾次?”沈雲玥冷眼瞅瞭知秋。
知秋忙回道:
“回少夫人的話。雪災的時候來過一次,是遇到瞭段秀才和他的妹妹。他們弄濕瞭衣服,婷姑娘便讓車夫送他們回來瞭。”
“嗯。”沈雲玥沒再說話。
傅玄婷嚇得半死。
她也不知道為何現在這麼怕沈雲玥。
皺著眉頭不說話的樣子嚇死人瞭。
馬車進村,引來瞭很多人的關註。畢竟村裡很少人傢有馬車,也就隻有一兩戶人傢有牛車。
還有幾傢有驢車。
“貴人,你們找誰?”路邊有人在問。
小九放滿瞭速度,雙手作揖道:“老人傢。我們來段秀才傢裡?”
“哪個段秀才?我們村裡可有兩個段秀才。”
小小的山村,兩個段秀才。看來這個地方比較註重教育。
小九笑道:“就是段沛宴段秀才,他可是秀才的第一名。”
老人傢恍然大悟,“你說的是段老五的兒子啊。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南走,到瞭路邊有個傢廟得朝西邊走,第五傢就是段老五傢瞭。”
“他傢院子裡的樹跟別人傢不同。”
段傢莊比其他村莊條件好些,一眼看過去有十來戶都是青磚瓦房。
基本三間青磚瓦房,其餘的房子下面泥巴石頭墻壁,上面就是石頭或者碎磚頭砌墻瞭。
屋頂還是以茅草為主。
小九道瞭一聲謝。
隨手抓瞭幾顆飴糖給老人傢。
手裡的馬鞭揮舞,很快到瞭段沛宴傢門口。
院門敞開。
有個年紀和傅玄婷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坐在院子裡。正在翻曬地瓜幹。
“沛芳。”
傅玄婷從馬車上下來,朝著院子裡喊瞭一聲。
段沛芳穿著一件青色的粗棉佈襖子,頭上隻用一支木簪子。插著一朵質地很差的絨花。
聞言朝門口看過去。
“你是玄婷姐姐?”
上一次看到傅玄婷雖說一身細棉佈的襖子比她好多瞭,可頭上也不過是兩支細細的素銀簪子。
今天的打扮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仙子。
傅玄婷一襲紅色的羽紗白狐貍裡子披風,裡面也是嫩黃色繡著玉蘭花織金長襖子,下面是深色的蝙蝠團紋馬面裙。
梳瞭個百合發髻,發髻上插瞭兩朵茶花。
紅寶石纏枝金步搖,以及一支紅寶石玫瑰纏枝銀簪子。
她來的路上想換衣服的,隻是被沈雲玥給制止瞭。
“我帶……帶人過來替伯母醫治。”傅玄婷抬步進瞭院子裡。
沈雲玥和八念下瞭馬車。
她給瞭知秋一個眼神。
知秋上前福身,“姑娘。你的暖手爐。”
段沛芳更是驚呆瞭,“知秋姐姐不是你的手帕交嗎?”
知秋笑瞭笑,“沛芳姑娘快別打趣瞭。奴婢隻是我們姑娘身邊服侍的大丫鬟。”
段沛芳手裡的地瓜幹掉在瞭地上。
完蛋瞭。
她的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哥哥要失戀瞭。
哪有有錢人傢的姑娘找個窮小子。
段沛芳一下子有點難受,“玄婷姐姐。你說……。”
沈雲玥跟著進來瞭。“我是來替你母親治病的女醫。”
“啊,女醫,這邊請。”
段沛芳來不及說什麼,她先是跑到瞭最裡面的屋子裡喊瞭一聲:
“哥,玄婷姐姐帶瞭女醫過來給母親治病。”
“你快出來。”
段沛芳的手有點顫抖,不知道為何她此刻想到的就是她哥哥失戀瞭。
要是玄婷姐姐不是這麼有錢人傢的姑娘多好。
她心裡懊惱。
段沛宴穿著一身書生衣服,頭上戴著書生的常用的小冠束住頭發。從屋裡走出來看到傅玄婷的第一眼驚呆瞭。
隻匆匆一眼,便看到瞭一旁的沈雲玥。
他心裡清楚這一位恐怕不是什麼女醫,而是傅玄婷的嫂子姐姐之類的。
段沛宴忙雙手作揖。
傅玄婷這會也不敢說太多,忙悄悄地使瞭個眼色。“段公子,我嫂子是來給你母親看病的。”
段沛芳:……。來給個下馬威嗎?
哥哥就是秀才也配不上有錢人傢的大小姐瞭。
可憐的哦。
段沛宴忙說道:“有勞傅夫人瞭。”
沈雲玥也聽到瞭屋裡有咳嗽聲,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咳嗽聲心裡覺得不太好。
雪災可是死瞭那麼多人。
她從醫藥箱裡拿瞭一個口罩戴上,“我一個人進去。”
“我……。”段沛芳說瞭一個字,見沈雲玥搖頭將所有話吞咽瞭下去。
小九拿瞭籃子進來。
傅玄婷小臉有點微微的紅,“段公子。這裡有點細糧是給伯母補補身子的,裡面還有半斤紅糖和十幾個雞蛋。”
她這會低下瞭頭。
段沛宴還沒從震驚中徹底回過神來。
他一直以為傅玄婷的爹娘在百傢村大戶人傢做工,她得以跟著那些小姐們學瞭些識字。
段沛宴第一次就是被傅玄婷無意間一首有感而發的詩句吸引的。
知秋和八念來到瞭沈雲玥進去房間的外面。
沈雲玥進去後,發現屋裡的空氣很渾濁。
床上的婦人瘦的厲害,面色潮紅。
她伸手過去把脈。
婦人緩緩地睜開眼睛,“大夫,我不中用瞭。讓我的孩子們別給我再花銀子。”
說完,又開始咳嗽起來。
“娘。”段沛芳想要進來。
被沈雲玥給呵斥瞭一句:“別進來。”
聲音冷淡得毫無溫度,嚇得段沛芳根本不敢多走一步路。
沈雲玥細細地把脈,眉頭就沒有松過。
這個病有傳染性。
她從醫藥箱裡拿瞭一瓶消毒液出來,將整個房間噴灑瞭一遍。
“大夫。”
“你要聽我的話,你得的是傳染病。你傢裡人除瞭你,最近還有誰生病瞭?”沈雲玥語氣很冷。
段母遲疑瞭一下,“我傢老頭子每天跟我在一起。昨天他受瞭風寒,今天說是去後山挖一些草根。”
“傢裡實在是沒銀子再找大夫瞭。”
段母猛地咳嗽瞭幾聲,“大夫,我死瞭不要緊。不能讓孩子被傳染上。”
沈雲玥拿出消毒水給自己噴灑瞭一下,從空間裡拿瞭藥出來給段母服用。
還得給她打點滴。
沈雲玥沒再用針灸的法子,直接用最幹脆利落的法子。
這個時代的百姓對於點滴之類,可能效果會更好。
她先是給段母打點滴。
段母吃驚的看瞭一眼上面有個透明的袋子,裡面有水往她的身體裡面灌。
“大夫。我缺水嗎?”
“缺。”沈雲玥做好瞭這一切,“你先睡一會兒吧。”
她說完,打開瞭門。
又是一通噴灑。
“大夫。”段沛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段沛宴走過來,“傅夫人,我娘親她……。”
沈雲玥淡淡的斜睨瞭一眼,朝小九說道:
“小九。你隨段沛宴去後山一趟。找到段父,記得別讓他跟任何人接觸。”沈雲玥拿瞭幾個口罩給小九。
小九他們跟在沈雲玥身邊久瞭。
自然是知道怎麼做。
“是。”
段沛宴心裡一沉,“傅夫人。我父親怎麼瞭?”
“你爹昨天開始身體不適,被你娘親傳染瞭。”沈雲玥說完這句後,嘆息道:“你娘親得瞭一種極強的傳染病。”
“為瞭不讓大傢傳染上。得要和別人隔離開。”
段沛芳嚇得捂住瞭嘴巴。
“我娘不是普通的風寒嗎?”
沈雲玥冷然的回問:“既然是普通的風寒,為何吃瞭那麼多藥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