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二被她踹瞭一腳撞在瞭院子裡的歪脖子樹上,不可言說的地方狠狠地撞在樹幹最硬實的地方。
他淒慘地哀叫瞭幾聲。
兩眼一翻,滾在地上。
雙手緊緊地捂住子孫根,痛感從那裡直擊肺腑。
要瞭老命瞭。
沈雲玥鄙夷地撇嘴:
“弱雞,還是不是男人?”
周老二的小妾聞言,心疼地看瞭一眼。
以前是男人,以後不一定是男人瞭。
周同知大人倒吸瞭一口涼氣,難怪說瑞郡王都死在他們手裡。
“殿主夫人,咱們不如化幹戈為玉帛。”
沈雲玥悄然一笑:
“怎麼個化幹戈為玉帛?”
“能不能讓我母親先起來?”周同知心疼的看向他母親,平時養尊處優慣瞭,這樣下去可要凍壞瞭。
“不能。”
沈雲玥眸色陰冷。
“老夫人佛口蛇心,比這慘的法子都能用在我姑姑身上。我這才多少,她就受不瞭瞭?
老夫人,你可要長命百歲才行。
往後每日忍受著我姑姑這一年來的日子。我尋思著,老夫人必然很是歡喜。”
周老夫人心裡哀嚎一聲。
“老大,救救我。”
“把這小賤人給趕出去。”周老夫人想到自傢有個孫女送去宮裡,立馬聲音尖銳起來。
“小賤人,我可是皇親國戚。”
沈雲玥哈哈哈大笑。
“將自傢孫女送去那見不得人的地方,還好意思自封皇親國戚?”
“那個狗皇帝認你是老幾?”
沈雲玥上前抓著周老夫人的頭發,將她的臉對著她兒子。
“老東西,看看你的兒子有沒有本事救你?”
周同知心裡知道不好瞭,外面的官兵一直沒有進來。
就他身邊帶的這十幾個人?
他盤算瞭一下。
對方隻有兩個女人,一個青年男子。
“來人,將他們拿下。”周同知大人惡從膽邊生。
想著將沈雲玥拿下,再去跟雲珩軍團談條件。
或者將沈雲玥幾個人直接押送到京城,到時候皇帝還不對他高看一眼。
人在慌亂的時候,容易做出不利於自己的判斷。
比如,現在的周傢……。
周大夫人陡然生出瞭不好的預感。
“老爺,別啊……。”
“我們認輸,都是老二傢的事情。咱們別參與瞭……。”
周大夫人後悔瞭。
她後悔動瞭周源澤,將自傢的兒女拖進來。
“沈姑娘,求你們放過我們。”
周大夫人跪著挪過來。
沈雲玥眼裡不帶一絲憐憫,在沈辭芳哀求的時候,又有誰說瞭一句話。
周大夫人不問,卻也任由她身邊的人欺辱沈辭芳和她的兒女。
周府的人有一個算一個。
都跑不瞭。
周同知並沒有聽進周大夫人的話。依然下令衙役上前捉拿沈雲玥。
沈雲玥一個凌波微步,閃身到周同知身後。
抬腳踹瞭過去。
周同知心底察覺不對勁,不待反應過來,已經撞在歪脖子樹上,又落在瞭周老二身上。
難兄難弟一起哀嚎……
衙役瞬間懵圈瞭……
沈雲玥好心的提醒他們。“今天的事情,是跟周傢的私仇。
各位差爺,你們也有姐妹,也有女兒。若是嫁給周傢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傢庭,你們必然比我更憤怒。”
“我相信差爺去外面看看,必然能做個有利於你們的選擇。”
沈雲玥聲音不急不慌。
衙役們互相對視瞭一眼,想到瞭雲珩軍團的傳聞。
紛紛停下瞭攻擊的姿勢。
“沈姑娘說的對。我們不管傢務事。”
“早就聽說周傢二夫人被欺辱。”
“府衙還有事情,我們就先回去瞭。”
有個衙役還提醒沈雲玥道:
“周傢大房看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實則,背地裡沒少編排周源澤少爺。”
“聽說大房的人害怕周源澤少爺搶瞭他們的風頭。”
從前,南安府的人提到周傢就是周源澤。
都說他文才武略無不精通。
現在有多慘,以前就有多風光。
可惜,為瞭一個不值得的人葬送瞭一生。
“多謝你們。”
沈雲玥淡淡的開口。
周大夫人目眥欲裂,“你們胡說八道。是老夫人不喜歡沈氏,說她娘傢隻會成為拖累。
周源澤又因為救人落水成為瞭廢人。
沈氏沒有一個有用的孩子做依靠。跟我們大房有什麼關系?”
八念鄙夷地拎著一個大房的兒子過來。
他基本是被八念拖在地上,經過的地方還能聞到一股尿騷味。
“哼。那麼大房沒有一個有力的娘傢做依靠,能怪得瞭誰?”
周大夫人一口氣堵在瞭胸口。
她用拳頭擊打胸口。
“天啊,有沒有王法瞭?”
暗易從門口進來,沖著沈雲玥說道:
“少夫人,雲珩軍團進城瞭。”
周傢的人知道他們完瞭。
“好。暗易,將這些人全都看管起來。”
“別讓他們死瞭。”
沈雲玥淡淡的看瞭一眼,“待我問清楚姑姑如何處置再說。”
她不能替沈辭芳做主。
“是。”
暗易叫瞭幾個人進來,將這些人全都帶走。
沈雲玥這才進去屋裡。
她先給沈辭芳施針,待她幽幽地醒瞭過來。
才又喂瞭她吃瞭自己做的藥丸,“姑姑。如今周傢算是敗瞭,你有什麼打算?”
“和離嗎?”
沈辭芳眼前一亮,隨即想到瞭什麼又黯淡瞭下來。
她搖搖頭。
沈辭芳想到瞭自己的孩子。
女人和離帶不走孩子,若是沒有她,她的孩子在這裡該會怎樣?
特別是周源澤。
大傢嘴裡的廢人,卻是她心頭最放不下的兒子。
“姑姑,別人和離帶不走孩子。你和離,自然可以帶走孩子。”
“若是住在這裡也行,大抵周傢的男人也活不瞭。以孀居的身份帶著孩子也行,隻是表哥他們也得被周傢族老們騷擾。”
“不如和離出去,自己開辟一個新的族譜。”
“你就是周傢的老封君。”
沈雲玥的話讓沈辭芳眼睛越發的清亮起來。
她點點頭,嘴巴實在是腫脹的厲害。
連一句話都不能說。
“好。那就和離吧。”沈雲玥給她吃瞭藥,她這會不痛瞭。
“姑姑,你先睡一會兒。我去看看表哥。”
“嗚嗚嗚……。”
沈辭芳擺擺手,想告訴沈雲玥自己那個大兒子脾氣古怪。
萬一惹惱瞭沈雲玥多不好。
自從吃喝拉撒不能自理,他便性情大變。
不讓任何人進去他的院子。
沈雲玥安撫道:
“無妨。我有法子替表哥治療。”
說完,沈雲玥讓周媛媛留下來照顧她母親。
順便把周府的事情告訴她。
周媛媛特別崇拜沈雲玥,兩隻眼睛就沒有從沈雲玥身上移開過。
“表姐。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你安排一個人跟我的人去接你二哥回來。”
“好。”
周媛媛忙跑瞭出去吩咐人。
沈雲玥來到瞭廳裡的榻上。
周源澤身上已經清洗過,換上瞭幹凈的衣服。蓋瞭一床厚實的被子,閉上瞭眼睛。
外面的動靜全都落入他的耳朵裡。
他明白,母親和妹妹往後有好日子瞭。
他,可以安心的死瞭。
察覺到身邊有人。
周源澤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淡淡的開口:
“我這裡不需要人,你走吧。”
“表哥。”
聽到那清脆如同百靈鳥的聲音,周源澤睜開瞭眼睛。
這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教養使他吞下瞭所有趕人的話語。
“表妹,我母親托你送她去石寒州。”苦寒之地又如何?待在外祖他們身邊,比南安府幸福多瞭吧。
“再說吧。”
沈雲玥拿起周源澤的手,纖細的手臂。一層蒼白的皮膚包裹著骨頭,最好的屠夫都刮不出二兩肉來。
周源澤想要抽回手,發現一點力氣使不出來。
不禁惱怒地瞪著沈雲玥。
“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女醫。”沈雲玥得意的笑道:“在大夫眼裡,沒有男女之分。隻有病人和沒有生病的人。”
說罷。
她開始細細把脈。
神色冷峻嚴肅,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舒展眉頭。
“問題不大。我先給你治療兩天,再讓人送你去藥王谷。”沈雲玥從袖籠裡拿出銀針。
“八念。把炭火燒足瞭。”
“少夫人,已經讓人打開瞭周府的庫房,去取瞭紅蘿碳。”
八念脆聲回道。
聽說打開瞭周府的庫房,沈雲玥眼眸裡流轉著異樣的神色。
“讓玄珩去庫房轉一圈。”
“是。”
八念退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