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一陣亂哄哄的噪音回蕩在走廊上。
當林助理風風火火的帶著一群保鏢趕到22樓時,隻見兩名陌生男人已經橫躺在地上,很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被打的體無完膚瞭。
沈烽霖聽著門外的動靜,並沒有開門,隻是用著不容忽視的強勢聲音警告著門外的所有人,“別進來。”
林助理朝著身後的保鏢使瞭使眼色,“把這兩人都帶走,封鎖整層樓,沒有三爺松口,任何人不能進入。”
房間很安靜,床上的江清檸精神恍惚的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天花板,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烽霖站在床邊,沉默中看著她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默不作聲的用被子將她卷起來。
江清檸喘著粗氣,她很不喜歡這種野蠻的對待,不安分的揮動著雙手,扒拉住男人的頭發。
沈烽霖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拽頭發,眉頭緊蹙,“別亂動。”
江清檸噘瞭噘嘴,“我難受。”
“我知道。”沈烽霖將她扛瞭起來。
江清檸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洗手間內,浴池裡已經放滿瞭冷水。
沈烽霖狠下心將她連帶著被子一同放進瞭水裡。
“啊。”江清檸被凍得大叫瞭一聲。
門外,本是負責嚴防死守的林助理聽見瞭這一聲很微妙的叫喊聲,小心肝噗噗噗跳的又急又快。
他們三爺守身如玉瞭三十幾年,也是不容易啊。
屋內,江清檸委屈的撇著嘴,“冷,冷。”
“等一下就好瞭。”沈烽霖看她楚楚可憐的趴在池邊,一雙大眼睛忽明忽暗,大概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是迷糊狀態。
江清檸胡亂的揮舞著雙手,最後緊緊的抓住瞭他的手,猶如抓到瞭這救命的稻草,她不停的重復著那兩個字,“我冷,好冷。”
沈烽霖於心不忍,彎下腰準備將她從水裡撈出來。
江清檸拼瞭命的抱著他,有什麼聲音在麻痹她的理智,她聽到一個聲音在慫恿著她:
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沈烽霖一腳踩空,被她蠻力的一拽,兩人一同滾進瞭水裡。
“嘭。”水花四濺。
“咳咳咳。”江清檸被嗆瞭好大一口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烽霖被冷水一激,同樣是不由自主的打瞭好幾個冷噤。
江清檸哭鬧著,“我要出去,我冷,我又很熱。”
沈烽霖看她開始不聽使喚的撕衣服,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上衣已經被她扒的隻剩下一件小衣瞭。
江清檸扒完瞭衣服又覺得很冷,不停的往沈烽霖身上靠,“抱抱,抱抱。”
沈烽霖被她弄得欲哭無淚,他是一本正經的紳士,絕對不會乘人之危。
在被江清檸纏上的剎那,他很大男人主義的想要將她推開,讓他們保持最安全的距離。
可是……
她的手勒住瞭他的腰,她的頭靠在瞭他的心口處,她的呼吸噴灑在瞭他的皮膚上,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繚繞在他的耳膜間:
“三哥,你好香。”
沈烽霖舉起的雙手驟然一僵,他垂眸看著她的小腦袋,這是個未經人事的丫頭,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隻知道一味的取暖,降溫,又取暖,又降溫。
她不是口口聲聲揚言要睡瞭自己嗎?
現在沈烽霖不得不懷疑她這個‘睡’字的意思,可能就隻是單純性的和他躺在同一間房間裡,偽裝成他們有過什麼關系而已。
僅此而已。
這麼說來,沈天浩還真是沒有說錯,她隻是想要利用自己!
果真是個單純的小孩子。
江清檸默默的抬瞭抬頭,她看見瞭他不可抑制上揚的嘴角,那是一個很自然的微笑,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露出瞭一個慈父般溫柔又善良的微笑。
沈烽霖察覺到她的註視,低頭。
江清檸這輩子可能都沒有那麼快的速度,在她腦子裡剛剛出現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時,她的手腳已經行動瞭。
沈烽霖倏地瞪直瞭眼睛。
江清檸的嘴堵在瞭他的嘴上。
不著痕跡的一個吻,像蜻蜓點水,平靜的湖面上隻蕩開一圈一圈漣漪,並沒有人知道蜻蜓是什麼時候來瞭,又什麼時候走瞭。
震驚、慌亂、不知所措!
哪怕遇到泰山崩頂也能面不改色的沈三爺人生第一次露出瞭這種驚慌失措到失控的表情!
她的嘴像沾瞭糖,不然為什麼是甜的?
江清檸像隻考拉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這種冷熱交替的感覺真的是難受極瞭,她喃喃自語著:“肚子餓,頭暈,沒力氣,你誇誇我好不好?”
沈烽霖輕喘一口氣,把剛剛發生的一切歸結於隻是她不經意碰到的意外而已。
“三哥,我為什麼這麼難受?”江清檸明明沒有喝酒,卻像是喝醉瞭一樣想吐又吐不出來。
沈烽霖摸瞭摸她的額頭,“很快就好瞭。”
江清檸不依不饒,“我真的很難受,我好熱。”
沈烽霖註意到她又開始扒衣服,皺緊眉頭按住她的手,“很快就好瞭。”
江清檸被他綁住瞭手腳,躺在水池裡氣喘籲籲,像跑瞭一場沒有盡頭的馬拉松。
夜,靜的太漫長瞭……
林助理靠著墻昏昏欲睡,有好幾次都睡瞭過去,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去拿兩身幹凈的衣服過來。”沈烽霖裹著浴巾,依舊是癱著那張不見喜怒的面癱臉,交代著事情。
林助理急忙站直身體,他下意識的看瞭自傢老板一眼,浴巾松松垮垮,隨時都要掉的樣子,頭發濕嗒嗒,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
看來他並沒有想錯,而是想的太少瞭。
自傢三爺向來修佛習慣瞭清!心!寡!欲!,這是終於發現人間的美好準備還俗瞭嗎?
“你愣著做什麼?”沈烽霖掩嘴咳瞭咳,他再道:“再買一點感冒藥。”
林助理越發肯定瞭自己的想法,女孩子嘛,身體可能都會弱一點,預防預防也是極好的。
沈烽霖交代完瞭一切,關上瞭門,喉嚨處有點癢,他摸瞭摸自己的額頭,好像發燒瞭。
他思忖著自己變成這樣,是不是得讓她負責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