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霆依舊不為所動的擋在大門口,氣勢凌人道:“我以後在什麼地方是不是都得跟你匯報一二?”
齊氏哪裡敢僭越身份過問他的去向,急忙搖頭:“老爺您別誤會,我隻是想著您一個人住在這邊,這裡也沒有一個傭人,您一向都是吃慣瞭我準備的早餐,我怕您一時不習慣。”
“我有手有腳,一頓飯而已,還不需要假手他人,你回去吧。”言罷,陳霆準備關門。
齊氏下意識的伸手擋住瞭門,她笑道:“我來都來瞭,給您做好飯再回去。”
陳霆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凜然的瞪著對方。
齊氏心裡發怵直打鼓,她的手漸漸的在對視中失瞭力氣,慢慢的放瞭下來。
陳霆道:“你走吧。”
齊氏眼睜睜的看著房門被關上瞭,她心有不甘,原地跺腳,她肯定裡面藏著哪個狐貍精,可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闖進去。
陳霆的脾氣她是瞭解的,一旦觸碰他的底線和耐心,自己這個陳夫人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瞭。
齊氏張望著四周,瞧著花圃裡那一整面落地窗,她咬瞭咬牙,不顧身份的爬上瞭高墻。
徐萌萌聽著玄關處傳來的腳步聲,原本已經想好瞭如果有人闖進來她立刻躲在餐桌下,雖說有點掩耳盜鈴,但也好過坐以待斃被直接抓住。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藏起來?
這樣做,搞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能見人似的。
陳霆見她傻傻發呆,抬起手敲瞭敲桌面,“在想什麼?”
徐萌萌一個激靈回過神,“沒、沒有。”
“吃飯吧,吃完飯後我送你回去。”陳霆坐回位置上,繼續喝著白粥。
整個餐廳,鴉雀無聲。
徐萌萌憋著一口氣偷偷的拿出手機,發送著消息:前方失陷,怕是在劫難逃。
江清檸聽著手機提示音,看瞭一眼頁面信息,面色凝重的回復道:主將自身難保,望卿多多保重,茍活一口氣。
徐萌萌:怕是要全軍覆沒瞭。
江清檸正準備再回信息,剛打出一行字,就見老夫人帶著一群醫護人員浩浩蕩蕩的出現,她忙不迭的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主任道:“先查個HCG確定一下,老夫人您覺得可行嗎?”
沈老夫人點頭,“你們安排好就行。”
江清檸倍感壓力,更是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老夫人會把全醫院的婦產醫生都叫來瞭。
沈老夫人溫柔的拍瞭拍她的手,“你別擔心,跟著他們去就行瞭。”
江清檸一步三回頭,怎麼莫名的有一種要上刑場的即視感。
“沈太太麻煩您去洗手間一趟瞭。”護士把檢驗杯遞給她。
江清檸苦笑道:“你不用跟著我瞭,我等下自己把杯子放在這裡就行瞭。”
“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護士還是守在洗手間門外。
江清檸站在馬桶前,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門外,小護士正在確定時間,剛把手表拿出來就被一人給撞得連退兩步。
女人面色蒼白的捂著肚子,“幫幫我,我肚子好痛,可能是宮外孕。”
護士見著那一地的血,哪裡敢耽擱,急忙扶著她往急救室跑去。
江清檸推開洗手間門,瞧著空蕩蕩的走廊兩側,也沒有再過問什麼,自己就往檢驗科走瞭過去。
檢驗科前,寥寥數人。
江清檸還算是知道檢驗流程,將信息單和檢驗杯一同放在收檢臺上,隨後便坐在角落的椅子處等待消息。
一名女子毛毛躁躁的剛把檢驗杯放在臺上,手一抖,不小心把旁邊的另一隻打翻瞭,她心裡一慌,四處環顧一圈,確定並沒有人註意到自己的毛躁之後,鬼迷心竅的把自己杯子裡的尿液倒瞭一半進去,隨後若無其事般坐在瞭休息區。
小護士一路氣喘籲籲的跑上前,“沈太太,您怎麼自己過來瞭?”
“沒事,我已經放上去瞭。”江清檸兩隻手故作很平靜的疊放在膝蓋上。
“您就安心的坐在這裡,接下來的事都交給我。”
時間一分一秒彈指即逝。
沈老夫人等不下去瞭,親自跑來檢驗科,一眼就見到瞭拿著報告單面色嚴肅的江清檸,更是疾步走來。
江清檸把報告遞給她,“還真是。”
沈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孩子受瞭那麼多苦,自己怎麼忍心看她再受累?
思及如此,她劈頭蓋臉就把傢裡的罪魁禍首狠狠的罵瞭一頓,“這男人都不是玩意兒。”
“阿嚏。”沈烽霖睡瞭一覺,依舊頭暈目眩。
屋子裡空蕩蕩的,他立馬謹慎的掀開被子,高燒之下,他雙腿一陣發軟。
客廳隻有沈天浩獨自一人在望天興嘆。
他甚至不解的是自己空有一身抱負,更是天資聰穎,為何好好的一盤棋會被自己打得稀巴爛。
這一切的一切絕對是江清檸的錯。
越是這麼想,沈天浩越是滿目憎恨,恨不得抽瞭她的筋扒瞭她的皮。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沈烽霖問。
“沒什麼,就是想宰瞭江清檸。”沈天浩未經考慮脫口而出。
話音一落,整個別墅內外一片死寂。
沈天浩渾身僵硬的轉過身,他轉動的太艱難,幾乎都能聽見自己骨頭咔嚓咔嚓在響。
沈烽霖目光如炬,不喜不怒的看著他,重復問一遍,“你在說什麼?”
沈天浩打著哈哈笑得像極瞭智商缺陷的傻子,他道:“沒什麼,我隻是在練習如何自己跟自己聊天,自話自說而已。”
“檸檸呢?”
“奶奶來瞭,帶她去醫院瞭。”
沈烽霖穿上外套,作勢就準備出門,隻是剛走瞭兩步又折返回來。
沈天浩高懸的心臟本是慢慢地放瞭下來,隻是這口氣還沒有完全松懈,又見對方原路返回瞭。
沈烽霖高燒之下,身體有些發虛,他隻覺得一陣熱一陣涼,怕是堅持不瞭那麼長時間的獨自開車,他問:“你能開車嗎?”
沈天浩潛意識裡覺得三叔這句話是在啪啪啪打自己的臉,他委屈的埋下頭看瞭看自己明顯已經有些萎縮的雙腿,最後又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甚是無助的看向三叔。
沈烽霖道:“我可能想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