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敏銳的發現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她。
這是一種危機感,仿佛她知曉那個背地裡偷偷打量她的人,肯定是不懷好意。
“你怎麼瞭?”趙舒獻寶似的摘瞭一束花,更是厚著臉皮遞到瞭她的面前。
瞧啊,這花,這人,多麼和諧又美滿的畫面啊。
江清檸順手就接瞭過來,並沒有避諱什麼。
趙舒欣喜若狂,大概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毫不猶豫的就拿瞭過去,果然啊,在自己那如同狂風暴雨的愛情攻擊下,她淪陷瞭。
江清檸刻意的壓低著聲音,問:“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趙舒笑的眼角縫都不見瞭,他傻呵呵的點頭,“不奇怪,一定都不奇怪,你在我心裡就跟花一樣的美麗。”
江清檸聽得迷迷糊糊,這才發現自己手裡不知何時多瞭一束花。
趙舒垂下頭,滿臉都是羞澀的小男人微笑,他甚是有些難為情道:“我媽說今晚上吃豬蹄湯,我去看看燉瞭沒,燉好瞭我給你拿過來,你這麼瘦,得好好補補。”
“不是,趙公子——”江清檸阻止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如同兔子一樣他眨眼就不見蹤影瞭。
不遠處,趙勤然目光炯炯有神的瞪著江清檸捧在手裡的那束嬌艷欲滴的玫瑰,可真是漂亮啊,漂亮的都快讓他的雙眼滴血瞭。
這個女人,果然辜負瞭自傢老三對她的一片情誼,一片情誼啊。
看來,他也沒有必要為她找什麼借口瞭,她跟那個青頭小子,就是有一腿!
江清檸忽然定睛一看,眼神落在院子裡。
藏匿在暗處的兩人,手足無措的縮回瞭身子,兩人面面相覷一番,最後互相點瞭點頭。
兩人面無表情,更是一聲不吭的掏出瞭一把刀,刀面反射著兩人的五官,各自都帶著一種可怕的氣息,像是地獄使者,周身都散發著陰寒。
江清檸從樓上走瞭下來,保持警惕的朝著院子裡那一座假造的高山流水瀑佈走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
兩人手裡的刀刃越握越緊。
“喂。”突如其來的聲音,不止是打亂瞭江清檸的腳步,更是嚇得假山後伺機而動的兩人虎軀一震。
李勝萍冷哼著走來,還是那一身量身定做的精致旗袍,更是高傲的抬起頭,似乎很是不屑一顧眼前這個離過婚的女人。
像她們這種老一輩女性,自然是信奉婚姻至上。
離婚這個詞,絕不會出現在她們的生命裡。
如果說必須要離婚,那必然是有一方犯瞭原則性不可饒恕的錯誤。
所以,她潛意識裡覺得這位江小姐,不是自己出軌瞭,就是丈夫出軌瞭。
如果說是丈夫出軌瞭,那她李勝萍是打心眼裡瞧不上她,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真的是太可悲瞭。
如果說是她出軌瞭,那她就更瞧不上她瞭,這種沒有價值濫交的女人,是沒有資格跟他兒子天長地久的。
江清檸眨瞭眨眼,下意識的看瞭看自己的著裝,她怎麼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怨氣,對方好像在用眼神對她抽筋剝骨細細鉆研。
李勝萍雙手交叉環繞在心口位置,高高的仰著頭,聲音不緊不慢,“我讓你過來吃飯,你是當做沒聽見,還是聽見瞭當做不記得?”
“我隻是不想讓你們誤會下去,我和令公子之間,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種關系。”
“手裡這束花挺漂亮的。”
江清檸聞言,條件反射性的想要把這束鮮花給扔進垃圾桶,但又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太過刻意,更像是被戳破瞭真相後自己的辯解。
她橫豎都說不清啊。
李勝萍繼續道:“我兒子從來沒有送給女孩子花,你是第一個。”
“我隻是——”江清檸抿瞭抿嘴,她怕是洗不清嫌疑瞭。
“我最後一次說一遍,今晚上過來吃飯,別以為我兒子非你不可,你就可以端著架子騎在我頭上指手畫腳,在趙傢,還是我說瞭算,你乖乖聽話,以後嫁過來,我還會對你客氣一點,你如果非得給我裝,給我作,那你這輩子都甭想和我兒子有任何關系。”
江清檸尷尬的掩瞭掩嘴,最後默默的把手裡的這束鮮花塞進瞭女人手裡。
李勝萍不明就裡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清檸笑瞭笑,雖不明說,但她認為自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瞭。
李勝萍怒不可遏的將手裡的花扔在瞭地上,“你這是把我剛剛說得話全部當做瞭耳旁風?”
江清檸道:“我還有事,就不留瞭。”
“站住。”李勝萍從來沒有被人這般無視過,她怒發沖冠的跑上前,擋住這個小毛丫頭的去路,“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兒子喜歡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瞭?”
“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得令公子喜歡。”
“你就心裡偷著樂吧,你以為你這欲擒故縱的計謀能得逞?我兒子確實是喜歡你,但他從小就對我這個母親言聽計從,隻要我一句話,他立刻會放棄你。”
“那你就趕緊讓你兒子離開我吧,我會感謝你的。”
“好,你給我等著。”李勝萍憤怒的轉過身,氣急敗壞的就往自傢客棧走去。
江清檸拍瞭拍手,哼著曲兒的往樓上走。
隻是,她走著走著又停瞭下來。
隱隱約約中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似乎背後還有人在默默窺探。
她越想越是頭皮發麻,最後哐當一聲直接關上瞭門。
趙勤然放下瞭望遠鏡,眼神犀利而陰鷙。
他得出手瞭。
“咚”的一聲,大樓下傳來一聲巨響。
趙勤然眉頭微蹙的打開瞭房門,隨後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打砸聲。
李勝萍氣得火冒三丈,看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忍無可忍的一把將桌上的煙灰缸扔在瞭地上。
趙舒身體一顫,他瞧著地上支離破碎的煙灰缸,知曉惹怒母親的下場,不得不乖乖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我和江小姐是真心相愛的。”
“人傢可從來不稀罕你這個真愛。”李勝萍咬牙切齒道,“我兒子不需要舔著臉上門去吆喝,鎮子裡有的是姑娘,就那孫月華也比她這個二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