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大廳:
保安盡忠盡責的要求查看工作牌。
江清檸被硬生生的淋成瞭落湯雞,渾身上下都在滴水。
說實話,她突然出現在這裡,著實是有些落魄。
保安見她沒有工作牌,委婉的拒絕道:“請你從這邊離開。”
江清檸抬瞭抬頭,眼睛有些紅,她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看著保安大叔。
她是屬於那種小傢碧玉型的女孩子,又漂亮,又可愛,再加上淋瞭雨之後,更顯幾分蒼白的臉色任誰看瞭都有些於心不忍。
保安大叔眉頭微蹙,“這位小姐,你別為難我,我的工作不允許我放你進去。”
“夫人?”林櫟本以為自己看錯瞭,待他仔細再看過來時,前面那個還在滴水的女孩子還真是他傢總裁捧在心尖兒上的女人。
完瞭完瞭。
林櫟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的,他一臉驚愕的看著渾身濕噠噠的江清檸。
江清檸隨意的擦瞭擦額頭上的雨水,“三哥呢?”
“總裁在辦公室裡,應該還在開會,您怎麼過來瞭?”林櫟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可千萬不要著涼瞭,我給您找件幹凈衣服,您先去休息室等我。”
江清檸知曉自己現在這樣子過去,怕也會嚇壞他,微微點瞭點頭,“麻煩林助理瞭。”
林櫟忽然覺得自己掛在脖子上的腦袋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似的,太危險瞭。
辦公室內:
裴熙幾乎是嚇出瞭一身冷汗,他手忙腳亂的拿著被染得一片鮮紅的毛巾,好像心臟都快從胸腔裡蹦出來瞭。
沈烽霖倒顯得平靜許多,一動不動的站在洗手間裡,反復的清洗著好不容易止血的鼻子。
裴熙站在外面,一聲不吭。
約莫五分鐘後,他才憋不住心中的百般疑問,開瞭口,“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一點小毛病而已。”沈烽霖洗瞭臉,血跡也被清洗的幹幹凈凈,好似剛剛那一幕,從未發生過。
裴熙眉頭都皺成瞭死結,“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沈烽霖走出洗手間,“合同我會看的,你先出去吧。”
裴熙拽住他的胳膊,“那天在西元鎮,那個診所裡的醫生閃爍其辭的說瞭一些話,當時我隻覺得奇怪,並沒有深究,現在看來,他並不是憑空亂說的。”
“小診所的醫生,你也信?”沈烽霖坐回辦公桌上,“基金會的事,可能會很忙,你不應該在我這裡耽擱那麼多時間。”
裴熙站在他對面,雙手撐在桌上,他幾乎是壓著聲音,避免自己因為怒火而失去分寸,他道:“我一直覺得這幾天的你非常奇怪,如今看來,我沒有猜錯,你太奇怪瞭,奇怪到讓我有些害怕。”
沈烽霖抬頭,四目相接,“你害怕什麼?”
“你是不是在隱瞞什麼?”裴熙很肯定自己這個想法。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裴熙的話被下一刻進門的人打斷瞭。
江清檸換上瞭幹凈的衣服,她大概也是沒有想到辦公室裡還有旁人,就這麼未等到沈烽霖同意便徑自推門而進。
裴熙欲言又止,那些險些破口而出的話,他全部咽回瞭肚子裡。
沈烽霖道:“裴熙你先出去吧。”
“我過會兒再來找你。”裴熙沉著臉色,出瞭辦公室。
江清檸註意到他離開時那陰翳的樣子,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談論正事瞭?”
沈烽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怎麼過來瞭?頭發為什麼也是濕的?淋雨瞭?”
思及如此,他急忙打開內部電話。
“泡一杯薑茶進來。”
江清檸默不作聲的站在他面前,兩眼更是一眨不眨的仰望著他。
沈烽霖摸瞭摸自己的臉,他確定血跡都洗幹凈瞭,可是她為什麼還要這麼盯著自己?
江清檸敏銳的聞到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的視線下瞟,落在瞭角落處被掩藏的垃圾桶裡面。
沈烽霖不著痕跡的擋住瞭她的小腦袋,道:“怎麼過來瞭?”
“三哥。”江清檸一直都在努力的壓制著自己心裡的恐懼,可是她面上偽裝的再如何的鎮定,那說出的話裡卻依舊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沈烽霖低下頭,湊到她面前,“檸檸想說什麼?”
“三哥,你是不是——”
“叮鈴鈴。”手機鈴聲打斷瞭她的話。
沈烽霖看瞭一眼號碼,“是醫院的電話。”
江清檸聞言,立馬緊張起來,“是老夫人嗎?”
沈烽霖按下接聽。
“三爺,可能需要您親自過來一趟瞭,老夫人的情況很不好,顱內再次出血,我們需要緊急手術。”醫生焦急的匯報著情況。
江清檸或多或少聽見瞭裡面的聲音,情況很不好?
沈烽霖道:“我知道瞭,我會馬上過來,你們先進行手術。”
江清檸抓住他的胳膊,“老夫人有危險嗎?”
沈烽霖拍瞭拍她的手,“別怕,會沒事的。”
江清檸跟在他身後,忽然,停瞭步。
沈烽霖註意到她沒有跟上自己,回瞭回頭,“檸檸,怎麼瞭?”
江清檸愣愣地望著地毯上暈開的一滴紅,然後抬頭,再看見瞭他鼻間流下的一抹紅,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心臟都停瞭。
沈烽霖急忙捂住鼻子,安撫道:“昨天的藥可能吃錯瞭,今天流瞭一整天鼻血。”
江清檸見他進瞭洗手間,有意追上前,卻發現他鎖門瞭。
“我先清理一下,你在外面等我。”
江清檸看著近在咫尺的那扇門,握著門把手的手抖得很厲害,她放下右手掐瞭掐自己的大腿。
你冷靜下來,快冷靜下來。
沒事的,流鼻血而已,沒事的。
“老三,徐氏那份合同你看過沒有?”趙勤然推開門。
江清檸僵硬的回過頭,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趙勤然始料未及進門的第一眼竟是這一幕,他大步上前,“你這是怎麼瞭?”
江清檸渾身都如同篩子那般拼命的抖,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讓她再也偽裝不瞭自己的平靜。
他會死,他很快就會死瞭。
江清河的話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像是魔怔一樣,瘋狂的占據著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