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拍上他肩膀。
他抬眸看著面前的兄長,隻見他一改先前的寒沉冷冽,唇角勾著別有深意的笑,“毀鏡子,你也能安心,不是麼?”
“皇兄,您知道?”燕巳淵很是驚詫。
“你當我與他人一樣蠢麼?”燕辰豪剜瞭他一眼,隨即與他娓娓道來,“柳傢嫡女雖鮮少露面,但她自小我就有心留意她,畢竟柳景武手握兵權,讓他的女兒嫁給他人,我這心裡還真是有些不快。早些年我就想過,將她許配給容熙或者容泰,隻是沒想到還未等我考驗完他們兄弟二人,你便突然介入,並直接將人‘拿下’瞭!當我看到弟妹時,就發覺她性情不似曾經,宮宴上她那一身才學讓朕幾乎可以斷定,此柳傢嫡女非彼時柳傢嫡女。‘未來仙’的事一出,我多多少少也猜到瞭其中的淵源。”
“……嗯。”
燕巳淵淡淡的一聲,算是承認瞭一切。
燕辰豪笑道,“鳳陽鏡一毀,她便也沒瞭退路,你心裡踏實瞭,我心裡亦然踏實瞭。你對她情深義重,若哪日她想回傢,你怕是會不顧一切追隨她而去。我知道你無心權勢,可當下朝中就你我兄弟二人,難道你真要皇兄獨自抗下所有?彰兒尚幼,待到將來繼承大位,也得靠你攝政監國。”
他說到最後,臉上的笑沒瞭,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沉重。
燕巳淵抿瞭抿唇,不接話。
燕辰豪接著又道,“待弟妹分娩後,我讓彰兒住到你府上去。由你親自調教他,將來也便於管束。”
燕巳淵,“……”
正在這時,高淳在門口稟報,“皇上,太後差人來請您同瑧王殿下前去紫宸宮用膳,聽說皇後娘娘也在紫宸宮。”
燕辰豪一聽,瞬間沉瞭臉。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隻是吩咐高淳,“告訴呂貴妃,朕今晚會晚些過去,讓她給朕留燈。敢先睡,朕饒不瞭她!”
“是。”高淳躬身退下。
燕巳淵嘴角微抽。
聽這口氣,他這位親親兄長明顯是被嫌棄瞭……
公主府。
楚坤礪和上官淑蘭搬去皇傢別院,隨後就派人去接楚中菱。
眼瞧著還有兩日大婚,楚坤礪接她到身邊待嫁也是理所應當。
來接楚中菱的人是鞠嬤嬤。
自她傷好以後就一直在上官淑蘭身邊,這次專程來接人,可沒想到楚中菱直接把她晾在門外,都不願見她,更別說跟她走瞭。
蕭玉航知道她不舍,他又何嘗不是?
“菱兒乖,熬過瞭明晚,我們就再不分開瞭,你先隨鞠嬤嬤去別院,行嗎?”
“後日成親,我明晚再去別院不成嗎?你是不是嫌棄我瞭,所以恨不得我走?”楚中菱委屈的把他瞪著。
她使起性子來蕭玉航也是頭痛不已。
以前他們沒確定關系時,他還能呵斥呵斥,壓壓她的脾氣,可現在……
他哪裡舍得!
沒別的辦法,隻能抱著她,繼續哄,“聽話,你先去,我晚上偷偷去找你。
楚中菱咬瞭咬唇,猶豫瞭片刻後還是不放心,“萬一你不來呢?”
蕭玉航忍不住失笑,摸著她腦袋瓜子道,“有人晚上怕冷,非得要人暖床,還要抱著才能睡得著,我敢不去?”
楚中菱臉頰微紅,但嘴上仍舊充滿瞭不滿,“以往都是我鉆你被窩,這次讓你鉆我被窩,你還有什麼不滿?”
蕭玉航哭笑不得。
這事從她嘴裡說出來是他占瞭便宜,可天知道對他來說是怎樣一種酷刑。
“我沒有不滿,等過瞭這兩日,我們就不用再偷偷摸摸鉆被窩瞭,以後名正言順地睡一個被窩!”他低下頭,貼著她耳邊繼續哄道,“你悄悄地隨鞠嬤嬤去,動靜小些,如此才便於我晚上去找你。你要是不聽話,你父皇定會加派人手看護你,到時我想見你一面都難。”
楚中菱想想,覺得他說得也在理,這才沒有任何不滿瞭。
“那你晚上記得早點來。”
“嗯。”
“那我現在跟鞠嬤嬤去瞭?”
楚中菱推開他,欲去開門。
可蕭玉航卻將她拉回懷中,突然將她吻住。
這猝不及防的吻還真是嚇瞭楚中菱一跳,回過神來,她身子已經軟得沒瞭力氣,隻能面紅耳赤的任由他在自己唇齒間肆意汲取……
……
皇傢別院。
楚中菱一到地兒就急著去見楚坤礪和上官淑蘭。
前陣子未來仙的事讓大傢忙得焦頭爛額,她沒在爹娘跟前還說得過去,但最近她跟著蕭玉航出入賭坊,都差點把自傢爹娘給忘瞭。
這會兒要去見爹娘,她自然是心虛的。
但楚坤礪和上官淑蘭絲毫沒有生氣,對她寵愛依舊。
隻是提到親事,上官淑蘭眼淚汪汪,滿是不舍,“菱兒出嫁瞭,母後以後想見你一面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她這一句話讓楚中菱也紅瞭眼眶,跪坐在她身邊抱著她臂彎哽咽,“母後,我不管嫁再遠都是您的女兒,玉航他很疼我的,我要是想念父皇母後瞭,他會帶我去看望你們的。”
上官淑蘭摸著她的頭,哭著道,“隻要能看到菱兒幸福,母後就是死也無憾瞭!”
“母後!”楚中菱驚炸地盯著她,“您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我和楚中妍都會幸福的,母後您也要長命百歲!”
楚坤礪也在旁邊忍不住輕斥,“就是,菱兒的大喜事,你說什麼胡話呢?”
上官淑蘭趕緊沖他們父女笑瞭笑,“我就是太舍不得她們姐妹倆。”
楚中菱拿出手絹輕輕為她擦拭眼淚。
看著她體貼的舉動,楚坤礪欣慰道,“菱兒現在是越發懂事瞭,當真是要嫁人瞭,連小性子都沒瞭。”
聞言,楚中菱不好意思地紅瞭臉,“父皇,您別打趣我。在玉燕國這些日子,楚中妍和玉航教瞭我許多事,我也學到瞭不少,算起來,都是他們的功勞。”
“看著你們姐妹親融和睦,父皇母後甚是欣慰!”楚坤礪除瞭欣慰外,還不忘交代她,“妍兒早前在玉燕國吃瞭不少苦,你作為姐姐,要多關心她,如今她身懷六甲,更需要人照顧,你若沒事,就多陪陪她,好讓她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父皇,您就放心吧,等我同玉航成親後,我一定會多加陪伴她的,她懷著雙生子比常人要辛苦得多,我希望她能順順利利的分娩,誰敢再去打擾她,我第一個不答應!”
“雙生子?”楚坤礪驚訝得睜大瞭眼,莫名激動,“你說妍兒懷瞭兩個?”
“父皇,瞧您驚訝的,懷雙生子怎麼瞭?難道您還認為雙生子不祥,還想像當年皇祖父那般拿孩子祭天?”楚中菱緊張的看著他,很是擔心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於是壯著膽子提醒他,“父皇,不管您如何看待雙生子,您莫要忘瞭,這裡是玉燕國,楚中妍懷的是燕傢的骨肉,燕傢對她可是實打實的疼愛,您可別做什麼傻事……”
“哈哈!”楚坤礪突然發出歡喜又愉悅的笑聲,打斷瞭她的話,“朕是驚喜,沒想到妍兒懷的竟然是雙生子!”
上官淑蘭見女兒誤會,也笑著安慰她,“菱兒,你怎麼能那般想你父皇呢?他要是像你皇祖父那般的話,當年妍兒也不會活下來。”
楚中菱想想,也是。
再看自傢父皇的神情,還真是歡喜得很。
她這才重展笑顏,“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接受不瞭呢!”
……
夜裡。
一道黑影飛速從墻頭落下——
楚中菱蜷縮在被窩裡,不時地探頭朝門窗望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耐心漸消。
“怎麼還沒來啊?”
“渾蛋,竟敢騙我!”
“不守信諾,那我也不要嫁給他瞭!”
她想起身,可要掀被子的那一刻她又忍不住把脖子縮進被窩裡。
安慰自己,還是再等等吧。
再給他一刻鐘時間,要是他還不來,她明日就收拾包袱回大湘去!
就在她一邊怨念一邊又自我安慰時,窗戶突然發出輕微的響聲。
她裹著被子坐起,借著月光看清楚那躍進來的熟悉身影,一肚子的怨念剎那間全沒瞭。
“玉航!”
“噓!”
蕭玉航關好窗,幾步到床邊,快速拉下床幔。
他來瞭,楚中菱心裡也踏實瞭。
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怎麼的,她趕緊又躺下,繼續卷縮著在被窩裡。
感受到屋裡沒暖氣,再看她恨不得把頭也埋進被窩的舉動,蕭玉航忍不住皺眉,“怎麼屋裡連火盆都不放一個?”
楚中菱沒說話。
她的安靜讓蕭玉航以為她是在生氣,氣他來晚瞭。
遂也沒再多說什麼,他脫瞭外袍,揭開被子鉆瞭進去。
隻是當觸碰到她身子的那一刻,他猛地一震,渾身繃得僵硬。
“你……”
被子裡光溜溜的!
楚中菱咬著唇,沒看他。
但黑暗的光線下,蕭玉航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臉上滾燙的氣息。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子瘋狂的念頭,幾乎是把這輩子的耐力全用上瞭,才放開她準備出離被窩。
結果一雙藕臂突然將他抱緊,兩條腿兒還直接纏在他身上——
他呼吸一滯,感覺腦子轟然間像被什麼炸開,隻剩一片空白!
“菱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摟著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將她壓緊。以往被她挑起火,他都能控制,可今日她這般大膽,可真是赤裸裸的要他命!
楚中菱抬眸與他對視,眸中水光漣漣,羞赧中滿含委屈,“你說要洞房花燭夜才能那樣,可是我聽說初次會很痛,而且楚中妍也告訴我,說痛起來很難受,還說到時候我肯定受不瞭,說不定哭一晚上……”
蕭玉航,“……”
小舅娘!
她可真是夠好的!
居然背地裡跟她說這些!
“蕭玉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楚中菱見他還不為所動,突然間覺得自己很難堪,不由得惱瞭,“為何我都這樣瞭,你還是不願意?你要不喜歡……唔!”
後面的話被封在口中,隻剩糾纏的曖昧的聲響。
她這才發現,隔著他身上的衣物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熱度,像著瞭火一樣。
是她主動的,可是隨著他把衣物褪盡扔出被窩,她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玉航……”
“你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瞭!”蕭玉航貼著她耳朵,咬著牙重聲溢道。
這個不知好賴的!
虧他之前忍得那麼難受,結果臨到大婚前,她搞這麼一出,直接讓他的忍耐前功盡棄……
一晌沖動。
被褥下的動靜停歇,隻剩嚶嚶哭聲。
理智回歸腦海,蕭玉航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緊緊摟著她,來不及回味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先得顧及她的感受。
“可是很疼?我瞧瞧……”他說著話還真要掀被子。
“你流氓!”楚中菱扯著被子,脫口嬌罵。
聽著她罵聲,蕭玉航非但沒生氣,反而再一次把她壓著,一邊為她擦著眼淚,一邊貼她耳邊,笑得異常邪惡,“剛才沒過癮,要不要再來一次?”
楚中菱羞赧的望著他,還沒來得及反對,突然又讓他奪去瞭呼吸……
……
公主府。
推門入房,看著房裡端坐的自傢娘親,蕭玉航一臉的春風剎那間抹去。
“娘,您這麼早來做何?”
平陽公主瞇著眼把他從頭到腳打量瞭一遍,“一晚上不在府裡,去哪做賊瞭?”
蕭玉航耳根不由得發紅,“娘,你說我還能去哪?”
看著兒子那通紅的耳根,平陽公主眸光閃爍,上前扯瞭扯兒子衣袍,突然笑道,“不錯啊,有長進瞭,居然當采花賊瞭。”
“娘!”蕭玉航窘。
“行瞭,娘又沒有反對你們,你著急個什麼勁兒?我還盼著早點抱孫子呢!”
“……”蕭玉航黑著臉想遁土。才一晚上的事,哪來孫子給她抱?想到什麼,他皺起瞭眉,“我和菱兒不打算那麼早要孩子。”
“你說什麼?兔崽子,你當真想反天瞭?”平陽公主一改笑容,叉腰怒瞪著他。
見她動怒,蕭玉航趕緊換瞭語氣,哄道,“娘,我們還沒成親呢,就算成親瞭,那也得給我們一些時日,孩子不是說想要便能有的,您說對不?”
要什麼孩子啊?
他這頭才剛開葷,突然來個孩子他們還能好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