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角的地方,柳輕絮看到瞭後面的馬車。
呂芷泉母子就在那輛馬車裡。
她突然低低嘆瞭一口氣,“總覺得小嫂子在宮裡一點都不開心,好像裝瞭許多心事。”
燕巳淵也朝小窗外看瞭一眼,抿著唇沒說話,隻拍瞭拍她的肩膀。
對這種事,柳輕絮也沒想過要他說什麼,畢竟後宮的事,他們是真插不上手。
夫妻倆沉默瞭小片刻。
柳輕絮突然被他抱到瞭腿上。
抬眸一看,隻見自傢巳爺繃著臉,眼神極度不滿地瞪著她,好像她犯瞭什麼大錯似的。
“怎麼瞭?”她眨著眼眸不解地問道。就提瞭一嘴小嫂子的事,不至於讓他生氣吧?
“哼!”巳爺冷哼,什麼也沒說,隻把她的手往某處放。
柳輕絮頓時一囧,緊接著全臉唰地紅瞭。
巳爺這才開口,而且是用著訓斥的語氣,“成天隻想著他人,就沒想過本王‘餓’瞭多久?”
柳輕絮摟住他脖子,討好的將臉枕到他頸窩裡,“這不是一直沒空嘛……”
這陣子在宮裡,他們白天要掩人耳目,跟大夥一起玩,晚上要調制‘聖水’,根本沒多的時間去想那些事。
兒子的尿始終是尿,要把尿直接倒到各宮的水缸裡,那味兒就過不瞭檢查,又如何被使用?不得已,隻能在尿裡添加些東西,至於添加瞭什麼她也不知道,反正是江九想出來的辦法,讓兒子的尿真正變成瞭無色無味的‘聖水’。
好在平陽公主身邊的月香也懂醫術,這次也多虧瞭她的加入,不然就江九一人負責調制那麼多‘聖水’,非累殘不可。
燕巳淵低著頭,埋首在她頸項中,摟著她的雙手也逐漸不安分起來。
生完孩子的她比以前更嬌艷瞭。吹彈可破的肌膚,紅潤無瑕,褪去瞭不少稚氣,一顰一笑間多瞭一種迷人的嫵媚,本就生得絕色,如今的美更是不可方物。
“絮兒……”克制瞭多月,巳爺那真真是忍到瞭極致,欲望一起,身體內那把火就像放出牢籠的猛獸,恨不得一口將她連皮帶骨生吞下去。
看著他眸底那燃起的火焰,柳輕絮哭笑不得,一邊縮著脖子一邊抓著衣襟不讓他得手,“別……還沒回府呢!”
“嗯……”
沙啞的聲音從巳爺喉間溢出,可大手卻從她衣角鉆瞭進去。
他的手掌就像帶著火種般,所過之處燙得柳輕絮心尖兒都是顫的,摟著他脖子不敢撒手,生怕自己受不瞭從他腿上滑下去。
“阿巳……”
燕巳淵抬起頭,封住她微張的紅唇,抵著她牙關長驅直入。
這吻,比柳輕絮想的還瘋狂,差點讓她沒回過氣來。
許是察覺到自己太瘋狂讓她不好受,燕巳淵漸漸的放輕瞭力道。
柳輕絮在他肩後捶瞭幾下以示不滿,但隨著他纏纏綿綿的糾纏,她也情不自禁地迎合上他。
有多久沒有這樣放肆的親吻瞭?
在她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他不僅克制著生理需求,就連親她都隻是淺嘗輒止,生怕一不小心就擦槍走火。
如今孩子生瞭,身體也恢復瞭,他和她還有什麼理由克制?
隻是這終究是在馬車上,再是幹柴烈火也不能在馬車裡點燃啊!纏綿片刻後,巳爺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鬱悶得都差點內傷瞭!
欲求不滿的他額頭上佈著一層細汗,渾身繃得鐵硬,柳輕絮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瞭聲。
巳爺黑瞭臉,一巴掌拍她屁股上,“還笑?”
柳輕絮不服氣地瞪他,“我提醒你瞭的,是你自己不聽!”
巳爺理虧,可又不甘心,於是抱著她,又在她唇上一頓啃,“你給爺等著,看爺今晚怎麼‘收拾’你!”
柳輕絮紅著臉也不示弱,“誰怕誰啊,你明天要是能直起腰,我跟你姓!”
聞言,巳爺都忍不住笑瞭,咬著她紅唇道,“你早都跟為夫姓瞭!”
柳輕絮囧,“……”
夫妻倆就這麼一路打情罵俏,直到馬車停在大門外。
景勝和秀姑早早的在大門外等候著瞭。
還有一人從大門內出來。
柳輕絮和燕巳淵同時朝他看去,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這一個多月,柳輕絮就隻在滿月宴那日見過柳景武,不過那時人太多,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兒女身上,並沒有心思與他多說話。隻知道那日他去瞭宴席,一個人不停地喝悶酒,最後皇上說散席時,還是沈宗明把他扶走的。
隔瞭七八日,再見他,精神狀態似乎比那日宴上好些瞭,隻是他兩鬢染上的白發讓人心情莫名沉重。
“回來瞭?”
“嗯。”柳輕絮笑瞭笑,轉頭朝兩位奶娘招瞭招手。
兩位奶娘抱著孩子走到她身邊。
她摸瞭摸兩個小傢夥的臉蛋,笑著對他們介紹,“快看,你們外公來瞭。”
“外公?”柳景武眉頭擰緊。
“叫外公更親切嘛!以後孩子牙牙學語時,也叫得快些。”
柳景武沉著眉眼,始終不滿。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外祖父’是給某人留的!
不過他這是第一次與兩個孩子見面,瞧著小傢夥粉雕玉琢的模樣,他就多看瞭一眼,眼神就不舍得移開瞭。
上前一步,將小外孫從奶娘懷裡抱過,轉身就往大門內走。
柳輕絮,“……”
瞧瞭瞧一旁的女兒,無語的對那背影翻瞭個白眼。
不過燕容灩小朋友雖然受外公冷落瞭,但還有爹呢!
隻見巳爺很快便將寶貝疙瘩抱過,然後闊步進瞭大門。
柳輕絮笑著對兩位奶娘使瞭使眼色。
兩位奶娘趕緊跟瞭去。
柳輕絮轉身,呂芷泉和燕容彰下瞭馬車正過來,她笑著彎下腰將燕容彰抱瞭起來。
“輕絮,讓他自己走。”呂芷泉很不好意思的出聲阻攔。
“沒事。”柳輕絮疼愛地親瞭親燕容彰的小臉蛋。
許是自傢母妃在場,燕容彰很乖巧安分,但是滿臉的開心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摟著柳輕絮的脖子,也在她臉上親瞭一下,“彰兒喜歡小皇嬸抱!”
柳輕絮抵著他額頭蹭瞭蹭,“要吃什麼跟小皇嬸說,小皇嬸讓秀姑去準備。”
“彰兒想吃糖葫蘆!”
“哈哈!一會兒小皇嬸就讓人去買!”
呂芷泉走在他們後面壓根就插不上話,隻能一邊搖頭一邊無奈的笑。
燕容彰的奶娘姓鄭,叫鄭秀。
很低調的一個人,低調到很多人都會忽視她的存在。其實也不怪她,主要是很多時候呂芷泉都親自帶孩子,奶娘插不上手,就隻能同宮人一起在旁邊候著。
進府的路上,呂芷泉也同奶娘說瞭不少話,無一不是交代她要看管好兒子,她總擔心兒子頑皮會給瑧王府增添麻煩。
鄭奶娘一路點著頭,表示都記下瞭。
燕容彰要在瑧王府生活,柳輕絮也沒給他安排別的院閣,就讓他同鄭奶娘一起住進瞭鎏影閣,房間在就燕容瀲和燕容灩兄妹倆的隔壁,方便三位奶娘在一起能相互照應。
廳堂裡,柳輕絮都快成邊角人物瞭。
柳景武抱一個孩子,巳爺抱一個孩子,兩個大男人抱著孩子也就算瞭,偏偏還一本正經地談著事。
就是有關半月後春狩的事。
燕巳淵負責的是春狩過程中的事務,而安全方面,則是由柳景武負責。據柳景武稱,要調動兩個軍營的將士。
兩個小娃娃在他們懷中也沒睡覺,柳輕絮都做好瞭準備隻要他倆哭鬧,立馬將他們帶走,可誰知兄妹倆一個啃指頭、一個蹬腿,好像玩得挺嗨的。
正在這時,門房一侍衛前來稟報,“啟稟王爺、王妃,平陽公主府送瞭好些東西來,說是月香姑娘的嫁妝。”
“嫁妝?月香姑娘?”柳輕絮驚訝的起身,腦海中浮出一張秀氣的臉龐,“她要嫁誰啊?”
“回王妃,聽平陽公主府的人說,月香姑娘要嫁給江護衛。”
“呃……”柳輕絮一臉黑線。
她記得之前月香來府裡找過江九一次,這次在宮裡那些天,他們倆為瞭‘聖水’的事也朝夕相處著,可是……
這怎麼就談及婚嫁瞭?!
“阿巳,你看這?”她感覺很懵,隻能把自傢巳爺望著。
巳爺豐眉微蹙,盯著門房侍衛,有一瞬間還直瞭眼。
看得出來,他的驚訝不亞於柳輕絮。
“把江九叫過來!”
“是。”侍衛得到吩咐,趕緊去叫人。
沒多久,江九到瞭廳堂。
柳輕絮直接開問,“江九,你要娶親,怎麼不同我們說一聲?”
江九一臉漲紅,單膝跪在廳堂中央,低著頭道,“王爺……王妃……屬下……屬下還未來得及稟報……”
聽他這結巴的說話聲,柳輕絮都被逗樂瞭,“好傢夥,你要成親,我和王爺居然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不是責備他,而是打趣他。
可江九瞬間繃緊瞭身子,進來時緋紅的臉此刻已經變白瞭,小心翼翼的朝燕巳淵看瞭一眼,道,“王爺,屬下不該與人私定終身,請王爺責罰。”
燕巳淵沉著臉問道,“何時發生的?”
“就小世子和小郡主滿月宴那日。”
“發展多久瞭?”
“就這些日子。”
“……”柳輕絮簡直是目瞪口呆。
一旁柳景武看得津津有味,臉上暗沉的色澤都淡去瞭許多,變得有光澤瞭。
江九低著頭,連偷看都不敢瞭,一副等著被處決發落的樣子。
燕巳淵抱著閨女起身,冷聲喚門外候著的景勝。
廳堂裡的話景勝都聽著,此刻一進門,忍不住替江九捏汗,看江九的眼神都寫著‘自求多福’。
要知道,江九可是藥王賣給他們王爺的,沒王爺的允許他就擅自與人婚配,說難聽點,就是沒把主子放在眼中!
就在江九都做好瞭準備要接受懲罰時,隻聽頭頂傳來巳爺的冷哼,“成親如此大的事,居然讓女方主動,你們不嫌丟人麼?如今嫁妝都到門外瞭,你們還愣著做何,還不趕緊把聘禮送去平陽公主府!你們丟人現眼也就罷瞭,還要本王同王妃陪你們一起丟人現眼?”
江九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王爺……”
景勝也愣瞭一下,但很快,他笑得合不攏嘴,抓起江九就往外拖,“趕緊的,別再惹王爺生氣瞭!人傢嫁妝都到府上瞭,你還不快去把新娘子接來!”
看著他們離去,柳輕絮實在忍不住瞭,‘哈哈’大笑,“這叫什麼事啊?皇姐也是,好歹也該跟我們打聲招呼,不聲不響的就把人嫁過來,她這是怕我們替江九拒婚嗎?”
這門婚事,雖然來得太突然瞭,可她也不是接受不瞭。
月香是平陽公主身邊的女醫,這幾日她也見到瞭月香的本事,如果她嫁給江九,那以後她就是他們瑧王府的人瞭。
何況那月香長得也不差,文靜又秀氣,跟江九也很相配。
總之一句話,江九不虧,他們瑧王府也賺瞭個人,她有何不樂意的?
她同巳爺交換瞭眼神,巳爺深眸中也暗藏著笑。
顯然,他也是接受這門親事的。
倒是餘輝,聽到消息忍不住跳腳。
“什麼?江九要娶月香姑娘?嫁妝都到府上瞭?這王八蛋,上次問他他還不承認,還說跟月香姑娘沒什麼,這才多久,居然要跟人傢成親瞭!”
報信的侍衛看他快氣炸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瞭。
其實,也不怪餘輝反應大。
他和江九的關系眾人皆知,十多年的情義那真是比親兄弟還親,結果兄弟要成親瞭,他還被蒙在鼓裡,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平陽公主府這嫁妝一送,瑧王府不甘落後,自然是熱熱鬧鬧把婚禮辦起來。
當天夜裡,夫妻倆就讓江九和月香拜瞭堂成瞭親。
柳景武還留在府裡喝瞭喜酒。
呂芷泉和燕容彰也湊瞭份熱鬧。
隻是剛把新人送進洞房,餘輝就把新郎從新房裡抓瞭出去。
“你個渾蛋,如此大的事居然瞞著我,你還當我是兄弟不?我警告你,這事你要不給我解釋清楚,我讓你今晚沒法洞房!”
江九一臉哭笑表情。
要他解釋……
他能解釋什麼!
說他和月香是早就商量好瞭假成親?
“說!為何要瞞著我們?”餘輝抓著他衣襟,擺出瞭不依不饒的架勢。
正巧柳輕絮一行人到新房來湊熱鬧,見他倆要幹架似的,特別是餘輝那氣呼呼的樣子,柳輕絮忍不住問他,“餘輝,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江九成別人的瞭,你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