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榮的車子行出一段路,顧瓷便叫瞭停,她的臉上帶著一抹親疏恰到好處的笑,對著兩人道瞭謝,“謝謝叔叔阿姨,你們把我放在這邊就可以瞭。”
她很感謝兩人願意站在她這邊幫她,也知道他們隻是幫她在顧長峰等人面前做戲罷瞭。
現在已經離開瞭顧傢范圍,她也該自行離開瞭。
蘇婉這下是真的心疼起顧瓷瞭。
叫他們叔叔阿姨,分明就是全然不想認顧長峰和楚詩嫻,直接要和他們劃清關系瞭啊。
這該是顧長峰那傢子傷成瞭什麼樣,才會做下這個決定?
蘇婉這麼想倒是真的“錯怪”瞭顧長峰和楚詩嫻。
事實上,顧瓷通過顧長峰和楚詩嫻幾次對她的態度便決定瞭她的應對方式。
非要撞瞭南墻、等著遍體鱗傷瞭才醒悟向來就不是顧瓷的風格,她慣常做的便是將一切沒有必要的風險扼殺在搖籃中。
哪怕她也曾對親生父母抱有期許。
當然,蘇婉不知道這些,她隻拉住瞭顧瓷的手,“阿瓷,你這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能去哪?聽伯母的,去伯母傢住。”
聽蘇婉自稱伯母,顧瓷也沒再矯情的和他們劃清界限,“沒事的伯母,我在外面租瞭房子。”
已經租好瞭房子瞭?所以顧瓷已經一個人在外面住瞭不少日子瞭?要知道她才剛來松都啊,顧長峰那兩口子到底是怎麼放心的下的?!
蘇婉登時火冒三丈,“那兩個不……”
當著顧瓷的面,蘇婉終究沒將差點脫口而出的粗話說出口。
她將顧瓷的手放在手心拍著,語氣溫柔而又堅定,“好孩子,跟我們回傢。既然你的名字是寫在我們傢的戶口本上的,那你就是我們的孩子,我是不會放你一個人在外面的。”
顧長榮都沒聽顧瓷的停車,他從後視鏡中望過來一眼,“阿瓷你放心在二伯傢住下,你喜歡吃什麼,二伯等會下廚給你做。”
顧長榮想的跟蘇婉一樣。
他原本對顧瓷的印象就是個很有本事的小姑娘。
可是當這個小姑娘搖身一變成瞭他的侄女,那還能一樣嗎?
即便他知道顧瓷有一些針灸的本領,仍舊會不住想著顧瓷是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在松都又是舉目無親……
蘇婉,“是啊阿瓷,不是我吹,你二伯做的飯菜味道是真不錯。”
顧瓷在很多人眼中都都是看著挺冷淡的一個人,可看在和她對眼的長輩眼中,卻總顯得有幾分平淡如水的乖。
比如,顧長榮和蘇婉。
兩人就是覺得顧瓷乖,乖的讓人心疼,想要將人給帶回傢去,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覺得人不會被欺負瞭去。
顧瓷頓時哭笑不得,又覺一股暖意劃過心頭,最後便稀裡糊塗的被帶到瞭顧長榮在松都的傢裡去。
顧長榮做瞭滿滿一桌子的菜,而蘇婉已經和顧瓷聊到瞭她現在的學校。
得知顧瓷在一中,蘇婉便開始擔心顧瓷會不會覺得有壓力瞭。
畢竟顧瓷剛到一中,不一定跟得上他們的進度。
和顧瓷繼續聊著,她在心裡已經尋思著去打招呼讓一中的老師多關關照照顧瓷瞭……
顧長榮端著一個盤子從廚房出來,臉上帶著溫藹的笑,“好瞭,你們待會再聊,先來吃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瞭一陣門鈴聲。
顧瓷去開瞭門,就見一個穿著風衣的瓜子臉女生正站在外面。
當看到她,女生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拉瞭下去,女生皺著眉,“你是誰呀?這不是顧叔叔傢嗎?”
說著,女生直接將行李箱往顧瓷手裡一塞,頤指氣使的道,“給我拿著箱子。”而後,她自顧自的往門裡走去。
正這時,蘇婉將菜端出來,也走瞭過來,看到女生,她微微有些驚訝,“文玉?你怎麼來瞭?”
趙文玉的臉上再次帶上瞭甜甜的笑容,直接上前挽住瞭蘇婉的手臂,撒嬌道,“蘇阿姨,我這不是想你們瞭嗎?”
趙文玉是顧長榮一個已故同事的女兒,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媽媽一個人在養著她,因此,顧長榮和蘇婉一直以來都對她們母女多加照顧。
蘇婉笑瞭笑,“你這孩子……”
看著兩個女孩,給趙文玉介紹,“你們還不認識吧?這是阿瓷,我女兒。”
他們將顧瓷的戶口遷到他們這,事實上也就是變相的要在外人面前承認這段關系。
更遑論蘇婉也一直想要一個女兒,暗中也是真的將顧瓷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瞭。
蘇婉又轉頭看向顧瓷,“阿瓷,這是文玉,你孫叔叔傢的孩子。”
“女兒?”趙文玉一下子張大瞭嘴巴,不敢置信的試探瞭聲,“哈哈哈哈,蘇阿姨,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女兒?你和顧叔叔不是隻有三個兒子嗎?”
同時,一股危機感瞬間升起,讓她對顧瓷不喜極瞭。
蘇婉和顧長榮一直寵的是她這個女孩,什麼時候又多瞭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女兒?
該不會……是蘇婉的私生女吧?
蘇婉隻笑道,“當然沒有跟你開玩笑。”
其他的,她就沒有多說。
她將手臂從趙文玉手中抽出來,拿過顧瓷手中的那個行李箱,放在瞭門關處,“文玉,你等會回傢是吧?這行李箱就先放在這裡吧。”
趙文玉嘟瞭嘟嘴,再次沖著蘇婉撒嬌,“不嘛蘇阿姨,我今天就是想住在你們傢嘛。”
說著,她在蘇婉看不到的角度沖著顧瓷挑釁的揚瞭揚下巴。
然而……
她也就沒看到蘇婉臉上的笑意稍稍淡瞭些。
見委婉的說法沒法讓趙文玉自己明白過來,蘇婉也就隻能明著來說瞭,“文玉,我傢恐怕沒有多的房間給你住瞭。”
她剛才剛剛匆匆的發信息讓人將顧傢唯一空著的那間客房佈置好,就是想讓顧瓷住的。
趙文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卻仍舊不死心,“蘇阿姨,你們傢不是有我的房間的嗎?”
她憤憤的看著顧瓷,特地咬重瞭“我的房間”這四個字,就好像顧瓷是那個搶瞭她房間的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