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顧瓷隻是一個沒有什麼經驗的指揮，但是隻要她虛心學習，那麼即便是發生瞭先前那樣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對她產生太大的抵觸情緒。

但是現在不一樣，顧瓷她表現的太過好高騖遠瞭！

這在他們的眼中簡直就好像是一個還沒有學會走路的孩子，就直接想要上天瞭！

顧瓷……

她嗓音中帶瞭些許耐心，“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不信。你們把那把琴拿過來再說。”

見此，幾人隻以為顧瓷仍舊執迷不悟，其中一個人更是直接生氣地走到瞭那個女生的旁邊，一番交流之後，便將她的琴帶瞭過來，當著顧瓷的面撥弄瞭一番。

“你說，這有什麼問題？”女生生氣的這次都沒有壓低聲音，直直的便問瞭顧瓷。

女生倒也沒有刻意放大聲音，隻不過幾人圍成瞭一圈的模樣，明顯已經引起瞭其他人的註意。

瞬間，眾人的目光就都朝著顧瓷這邊望瞭過來，目光中全都透著十足的疑惑不解。

他們聽著琴的聲音也是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你這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然而，就在這時，方澈卻是一拍腦子。

“等會兒！”

聽到瞭剛才女生撥琴的那個聲音，他就記起來瞭，實際上這把琴的音準按照正常的標準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由於那個女生的個人演奏習慣，所以需要在某一個地方做一個特殊的改動。

隻是，之前調的時候，他一個不小心就忘記瞭這件事情。

“之前還真有一個地方沒有調，”說著，方澈就接過瞭那個女生手中的琴，當著眾人的面就調瞭起來。

而幾人卻依舊覺得是方澈不想讓顧瓷當著所有人的面沒面子，所以才給瞭她一個臺階下。

不過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原本他們的目的就不是想讓顧瓷難堪，而是要她一個態度。

隻是看顧瓷現在這模樣，有人在心中已經暗暗的決定瞭，在今天上午結束之後，就讓人委婉的將人請走吧。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那個剛剛被拿走瞭琴的女生見此也走瞭過來。

看到方澈已經在給她調琴瞭，她有些驚訝，“澈哥，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呢，你竟然已經在幫我調瞭？澈哥是真的越來越貼心瞭！”

聽到這，剛才去拿琴的女生有些驚訝地瞪大瞭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瞭顧瓷。

所以，這竟然不是方澈在給顧瓷一個臺階下，而是……真的？

想著，女生都覺得不可思議，她跟另一個的女生好歹在樂團裡面也都一個多月的時間瞭，甚至先前還都一起去參加過琴協的評級瞭！

結果……就連她都一直不知道的事情，顧瓷竟然一次就在那麼多的人裡面聽出來瞭？

光是想想，女生都覺得難以置信！

可是偏偏……這似乎就是事實。

女生有些驚疑不定的目光落在瞭顧瓷的身上，又想起瞭她剛才交代她的一些點。

思索片刻，她忍不住拿出瞭他們這次交響曲的分譜。

定睛琢磨片刻，女生又回憶瞭第一次的時候，她在上一個指揮的指揮下演奏的那一段，便發現顧瓷要她做出的改動似乎就是為瞭更好的契合這一次的曲譜……

因為在上一次的時候，他們的排練中出現瞭好幾個不和諧的地方，現在細細想來，其中一個似乎就是來源於她原本的演奏重音習慣！

這樣一想，顧瓷在女生心目中的形象全然變瞭個樣！

她雙眼放著光，然後彎腰給顧瓷鞠瞭一躬，“對不起，大佬！是我先前瞎瞭眼！”

眾人瞬間全都看向瞭那個女生，而後有些疑惑的看向瞭顧瓷。

顧瓷眉心突突的跳瞭跳，阻止瞭她的動作，“叫我顧瓷就行。”

剛才質疑顧瓷的幾個人，也接連給顧瓷道瞭歉，態度也都非常的誠懇。

而周圍的人聽說瞭是顧瓷指出的這個女生的琴需要調，依舊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估計……就是正好撞上瞭運氣吧？

要不然，怎麼可能呢？

而這個時候，方澈也給那個女生調好瞭琴，看著顧瓷的目光也是驚疑不定。

無論如何，方澈都沒辦法告訴自己，顧瓷能夠如此準確的說出這個女生的琴的問題是因為僥幸。

出現這種五十個裡面的一個的僥幸，這種幾率實在是太小瞭好嗎？

甚至壓根都不可能存在！

就在這時，顧瓷又點出瞭人群中的倆個人，讓他進行調音。

全都說準瞭。

這一下子，眾人也不禁有些驚奇瞭起來。

他們不知道什麼樣水平的指揮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就他們先前的指揮來說，是完全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要知道顧瓷隻是聽瞭一次他們先前排練的很好的一段交響曲啊，而且整個過程，隻有10分鐘不到！

而且顧瓷這才多大？隻是一個剛剛成年瞭的小姑娘，比他們樂團中大部分人的年齡都要小！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指揮天賦這麼的……霸道？！

是的，就是霸道！

顧瓷這對他們每一個人的音準敏感到幾乎可以用“自動定位”來形容的天賦，除瞭霸道以外，眾人甚至都想不出另一個更加貼切的形容詞！

方澈一邊調著音，一邊又不禁想起瞭顧瓷剛才跟他說的。

她說……

她老師是“qinjing”……

“qinjing”……不會就真的是他所想的那個覃靖吧？

不會吧？

琴協指揮分部的會長的學生怎麼可能會來他們這樣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樂團，一起參加入會考試？

可是想想顧瓷這都可以說是恐怖的精準定音的能力……方澈就又覺得……似乎好像也許可能說不定顧瓷她還真的就……

方澈連忙迫使自己打住瞭這個念頭。

不行……不能再這樣想下去，再這樣想下去，方澈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軟瞭！

甚至於，現在方澈都有些緊張的不敢問顧瓷她剛才說的她老師的名字具體是哪兩個字……

重新看向顧瓷，方澈的目光也帶瞭些許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