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一邊給顧瓷梳理頭發，一邊似是漫不經心的問，“你本打算去哪？”
顧瓷，“回傢。”
容燁眉間突的一跳，“他是……？”
顧瓷，“我二哥。”
容燁手一僵，給顧瓷紮皮筋的動作都頓瞭頓。
“親的？”
而後，他便又若無其事給顧瓷繞上最後一圈皮筋，算是完成瞭。
梳的倒像是有模有樣，隻是顧瓷也沒看出來，這與她剛才有什麼區別。
“親的，”顧瓷想瞭想，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
容燁唇角的笑徹底消失。
顧瓷沒註意。
她掃瞭眼重新掩沒在男人袖口的皮筋，“容杉怎麼還在外面？”
容燁隨口道，“他抽瞭煙，我讓它散散身上的味。”
說著，容燁落下半個車窗，示意容杉上車。
而霍舒悅從那個時候起，就控制自己閉住瞭嘴，沒敢再多嘴問一句。
比如，容杉不是從來都不抽煙的嗎？
就在容燁準備重新將車窗關上的時候，他的目光忽地掃向瞭一個方向。
那裡，停著一輛銀色的車。
他唇邊勾起一抹帶著絲絲友好的笑，對著那頭微微頷首示意。
隻是對方車窗依舊緊閉，絲毫沒有要搖下車窗，與之打招呼的意思。
容燁重新落下車窗，又有些頭疼的摁瞭摁眉心，“走吧……”
…
…
顧瑾卿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看著黑色的車駛離，他抬手推瞭推眼鏡，對著耳麥中的人道，“車牌號xxxxx，去查，這個人是誰。”
即便那輛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顧瑾卿卻仍舊望著那個方向。
他的聲音中帶著笑意，隻是耳麥另一頭的人，卻絲毫感覺不到其中有半分的愉悅和溫和在！
“我抵達的時候，他的資料會已經躺在我的辦公室裡瞭，對吧？”
對面的人隻覺得壓力山大，連忙應是。
“至於他們，果然還是學不乖啊……”
顧瑾卿唇角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容，輕揉著太陽穴嘆息一聲，“我到底該如何才能教會他們，擅闖州境線者……死，這個道理？”
這般說著，他淺茶色的鏡片後儼然折射出幾分透心的涼薄……
容燁是留在顧瓷這邊，吃瞭宵夜才走的。
至於宵夜……則是容燁提前讓人準備好的。
霍舒悅借口飽瞭，蕭陽則是提前跑回來，到瞭書房裡便堅決的說要刷題，不願出來。
於是，最後吃宵夜的人隻有容燁和顧瓷兩個。
“說吧，還有哪兩道題？”顧瓷敲瞭霍舒悅的房門，一隻腿微微屈起，靠在她門邊，懶懶的問。
霍舒悅不合時宜的發現，顧瓷頭上的皮筋已經換成瞭一根簪子。
原本的馬尾現如今用那根簪子挽起，隻餘兩縷發絲斜斜垂下，更添幾分慵懶禁欲之感。
霍舒悅不禁晃瞭神。
這種人……似乎用禍國殃民這樣的詞來形容，都是一種玷污。
顧瓷揚起手，在霍舒悅的眼前晃瞭晃，這才讓霍舒悅回過神來。
“哦哦，題……對，我還有兩道題目想問你。”
說著，霍舒悅就左腳拌右腳的走進瞭自己房間中，而後暈呼呼地拿出瞭書包來，又把題指給瞭顧瓷看。
顧瓷目光從題目上掃過，“有一道跟蕭陽問我的題型一樣，你們一起聽吧。”
霍舒悅的眼神微微一僵，而後若無其事的道，“好。”
兩人去瞭書房，蕭陽還在那裡吭哧吭哧的做題。
見到兩人進來，他打瞭招呼。
顧瓷把跟霍舒悅說的話，重新說給蕭陽聽瞭一遍，而霍舒悅依舊沒有說話。
蕭陽的目光從霍舒悅身上挪開，而後跟顧瓷表示自己知道瞭。
就在顧瓷講題講到一半的時候，書房外傳來瞭一陣敲門聲。
陸清煥的聲音隨即從門外響起，“瓷姐，你現在有時間嗎？有一件事兒要跟你說。”
“稍等，”顧瓷回瞭一句，而後加快速度講完瞭這道題，“你們兩個消化一下，先自己理解，再有不懂的地方等會問我。”
說著，顧瓷便起瞭身，走出瞭書房。
陸清煥穿著一身白大褂，像是剛剛從什麼地方回來。
他跟顧瓷往一旁走去。
“是這樣，先前那個RTC-1提取素變異的患者現在在帝都動瞭手術，隻是她的RTC-1提取素變異按照現在我們研發出來的抑制劑，是會跟她骨粉碎用的藥相沖突的，她現在那樣發展下去，這隻手以後雖然還能動，但是沒法彈古箏瞭，她們傢那邊的意思是，想求我們讓她的手完全好起來，不留下任何後遺癥的那種，瓷姐你看，你對這有沒有什麼興趣？”
若是其他的事情求到他這邊來，陸清煥是絕對不會管的，隻是RTC-1提取素到底是他們研究所的東西，還是顧瓷弄出來的，他想顧瓷或許會對此感興趣，便問瞭一嘴。
說著，陸清煥就又立刻補充瞭一嘴，“其實這事兒吧，跟提取素變異的抑制藥真的沒多大關系，她那骨粉碎本身就難以完全復原，又不知什麼原因，拖瞭這麼久才做手術，壓根就不是抑制劑改進瞭就能好的問題。”
“那個RTC-1提取素變異的病人？”顧瓷挑瞭挑眉。
“對。”
“我忘瞭說，”顧瓷一頓，淡淡的道，“除瞭RTC-1提取素基礎的抑制劑外，我不會給她提供任何的治療。”
事實上，顧瓷說的是骨愈合。
但是現在，放在RTC-1提取素上也是一樣。
陸清煥一聽，愣瞭。
這話，明顯就是有仇啊……
可他，剛才還想著顧瓷能不能幫那個人？
陸清煥嚇得立刻掛斷瞭那邊打來的電話。
怕不保險，他直接將人拉進黑名單。
“瓷姐，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說著，陸清煥就做瞭一個拉上嘴巴的動作。
雖然，顧瓷隻是個人做這樣一件決定，無關他人。
但是對於陸清煥和青藤研究所來說，隻要是跟顧瓷有仇，就必定會在他們研究所所有人的黑名單中待一輩子。
從今往後……不管那個人以及她背後的傢族有什麼事情，他們青藤研究所都絕不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