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存著對顧老夫人的懼怕,楚詩嫻說這句話的時候壓低瞭聲音。
顧芷然沒有聽清,又問瞭一遍,“媽媽,您剛才說什麼?”
楚詩嫻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那你又是怎麼受傷的?是不是顧瓷欺負的你?”
顧芷然搖著頭,“沒有,都是我自己不好,崴到瞭腳,你不要怪堂姐,堂姐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楚詩嫻心頭的火氣更盛。
“還說不是她?她現在都明目張膽的把你的未婚夫給搶瞭,你還替她遮掩些什麼?”
顧芷然隻是搖著頭,默默的垂著眼淚。
楚詩嫻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心情差的要命。
當初……當初她就不該……
楚詩嫻的目光又落到瞭顧芷然的身上,卻發現女主此時穿著的禮服並不是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穿的那一件。
她的眉頭皺瞭皺,“你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記得你去的時候穿的不是這件?”
準確的來說,是顧芷然根本就沒有這一件禮服。
“我的衣服不小心弄臟瞭,所以換瞭一條。”顧芷然眼神一閃,含糊其辭。
“不小心弄臟?”楚詩嫻的眉頭深深的皺瞭起來。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顧芷然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各項禮儀一向都是沒有出錯的。
這麼多年以來,顧芷然參加的大大小小宴會無數,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把裙子弄臟這樣的事情。
但是……在溫傢那一個同學間的小派對上,她的衣服卻弄臟瞭。
楚詩嫻不相信顧芷然自己會那麼粗心,那麼,就一定是別人。
而在場的人之中,會跟顧芷然過不去的,恐怕也就隻有顧瓷瞭吧。
楚詩嫻的火氣噌噌往上冒,“又是顧瓷,對不對?我看她是越來越無法無天瞭!”
顧芷然支支吾吾,“不……不是的,真的跟堂姐沒有關系……”
“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她?”
顧芷然連忙勸道,“媽,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您就不要問瞭,反正我現在沒有事,也不想您再為瞭我和堂姐鬧不愉快瞭……”
“你管她做什麼?我就沒有這樣一個叛逆的女兒!還有,你的腳可不是沒事,要是後續不處理好,就再也沒有辦法跳舞瞭!”
“就算恢復的好,那也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幾年的時間,你還來得及參加舞蹈大賽嗎?”
楚詩嫻氣的一整張臉都黑瞭下去。
不能跳舞是一方面,腳上有舊傷,若時不時的復發,總會影響一個人的姿態的。
又有哪傢會要一個儀態有缺陷的人做當傢主母?
顧芷然的臉一下子就白瞭下去,她看著自己的腳,手緊緊的抓住瞭床單,久久不能放開。
她的聲音之中帶上瞭幾分顫抖,“那……那就沒有辦法瞭嗎?我不想要變成一個瘸子,媽,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聽到顧芷然這麼說,楚詩嫻的語氣稍稍緩和。
“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可能需要讓你再多做幾次手術,做瞭手術的話,你也能恢復的快一些,也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
聽到再多做幾次手術,顧芷然一下子就清醒瞭過來。
重新回憶瞭一番楚詩嫻剛才說的話,顧芷然猛然之間打瞭一個寒顫。
剛才,她隻聽到前半句話就被嚇到瞭。
因此,沒有仔細聽楚詩嫻後面說的那一句話。
但是現在細細想來,顧芷然卻忽的意識到……
楚詩嫻說的是,若是弄得不好,她的腳可能會出問題,弄得好,恢復起來需要幾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她好好恢復是可以不做手術就好的,隻不過需要的時間長一些。
但是楚詩嫻的第一想法,卻依舊是讓她做手術,為的,僅僅是讓她能快點好起來,去參加舞蹈大賽……
而事實上,顧芷然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跳舞。
顧芷然從小便在舞蹈上面沒有什麼天賦。
她既跟不上老師的節奏,做出來的動作也十分的僵硬不協調。
顧芷然那時候不想再學舞蹈,但是楚詩嫻的態度卻十分的堅決,硬逼著她去學去練……
為瞭達到楚詩嫻的要求,顧芷然幼年時練舞不知吃瞭多少的苦。
舞蹈,簡直是她童年時代的噩夢。
若是隻是不方便跳舞,那麼她等著慢慢恢復又如何?
就在這個時候,楚詩嫻又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著顧芷然,“芷然,你也想要快點好起來的,對嗎?”
“做手術可能是會有點疼,但是跟早點恢復,去參加舞蹈大賽相比,這點疼又算得瞭什麼?”
顧芷然側過瞭頭去,在楚詩嫻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底快速的劃過瞭一抹諷刺。
楚詩嫻又問瞭一遍,“芷然,你覺得怎麼樣?”
顧芷然緩緩的閉瞭閉眼睛,輕聲開口,“媽媽肯定都是為瞭我好的,所以我聽媽媽的安排。”
楚詩嫻的臉上終於出現瞭一個滿意的笑容。
她摸瞭摸顧芷然的頭,“還是我親自養大的女兒乖巧懂事。”
顧芷然似是無意的開口,“媽媽,那為什麼可能會再有幾次手術?是因為這個手術有可能會失敗嗎?”
楚詩嫻的眼神一閃,“你放心,媽媽一定會給你找整個松都最好的醫生,讓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你就不要擔心這種沒可能發生的事情瞭。”
顧芷然垂下瞭眸去,心也徹底的冷瞭下去,“謝謝媽媽,我知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你要是真記得我對你的好,那就趕快好起來,重新把溫如年的心拉回來,成為溫傢的少主夫人。”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姐姐才是溫少的未婚妻,而我……是一個搶姐姐未婚妻的小三……”
顧芷然淚水盈盈。
聽到小三這兩個字,楚詩嫻的態度立刻就激動瞭起來,“誰敢說你是小三?隻有顧瓷那種人才會是小三!”
“你放心,你先好好養著,媽媽一定會把本該屬於你的未婚妻身份拿回來!”
顧芷然看著楚詩嫻,滿臉感激,隨後,她又嘆瞭一口氣,狀似無意的說道,“也不知道月玲姐現在的手怎麼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