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碩大如野獸般的黨項古獒墩墩,並非經過專業訓練的獵犬。
但它此刻卻跑在最前頭。
秦雲川臉色極差,但速度奇快。
他們一行人手雖不多,卻皆是他身邊最最精銳的力量。
個個都是能以一當百的好手。
夜色深沉。
狂奔在前頭的獒犬和獵犬,以及飛快跟在後頭一行人,如暗夜鬼魅,在林間飛速前行。
密匝的樹枝,帶刺的灌木叢,割在臉上身上,他們仿若未覺。
山路難行,也擋不住他們如飛的腳步。
前方不遠,已見燈光。
“是賊寇的山寨!”
秦雲川迅速安排好隊形。
他雖然帶的人不多,但夜深人靜,對方並無防備。
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對方人多,卻也並不見得有優勢。
“沖!”
寂靜的山寨裡,除瞭值夜之人。
大多數還在睡夢之中,就被慘叫和廝殺聲驚醒。
隻見一頭狂怒的“野獸”驍勇無比,見人就撲,它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下去,鮮血迸濺,骨頭碎裂。
不出一個時辰。
這群官府幾次出兵,都未能完全剿滅的山賊,便已潰不成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秦雲川及元化、元亨,則生擒瞭山匪大當傢,官府通緝的匪首張垚。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張垚問道。
秦雲川的親兵雖人數不多,但還是有序的分成三波,迅速搜尋山寨各處。
“回稟王爺……沒有。”
“這邊也沒有。”
“搜瞭整個山寨……沒找到。”
他們陸續舉著火把回來。
張垚被人摁著,跪在秦雲川面前。
墩墩動瞭動鼻子,忽然發狂般朝他撲上來。
元亨元化都拽不住它。
秦雲川親自拉住它的頸圈,才摁住它。
張垚看見那比獅子還大的獒犬,不由嚇瞭一跳。
待他看清楚秦雲川臉上的鬼紋,更是驚得一個激靈。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襲擊我黑風寨?”
“大寒寺山坡下的馬車……”秦雲川提醒道。
張垚卻搖搖頭,“不、不知道,沒見過。”
“車上的人呢?”秦雲川問。
張垚連連搖頭,“沒見過啊!”
秦雲川臉色一變,他松開墩墩的頸圈。
“嗷嗚!”墩墩沖上前,一下子將張垚撲倒,張開大嘴就要咬他的脖頸。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張垚慘叫。
“墩子!”
元亨元化兩人撲上前,才堪堪把獒犬控制住。
“一看她們的馬車就是有錢人……山寨裡已經有日子沒開張瞭。
“今日原想拿她們開張……我們踩過點兒瞭,車上除瞭一個車夫,就隻有個老仆婦和一位少夫人。最好下手。
“誰知那少夫人卻剛烈得很,我們原想把人擄到山上。那女子卻跳瞭車……”
秦雲川隻覺心口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揪住。
他攥著拳頭,咬緊牙關,才堪堪忍住……沒有一拳打死眼前這山匪頭子。
張垚又道,“她崴瞭腳,跑不快……我們本就要追上瞭。
“不曾想卻來瞭一行商隊。那商隊請瞭好些功夫厲害的鏢師,他們救下瞭那女子和她的傢仆。
“我們什麼都沒撈著,還傷瞭好幾個兄弟……”
“啪——”
秦雲川一個大巴掌呼過去。
張垚地臉狠狠甩向一邊。
他被打得眼神恍惚,張嘴吐出一口血水,血水裡還帶著一顆牙……
秦雲川看著他那高高腫起來的半張臉,並沒有覺得胸中痛快多少。
“什麼商隊?誰的商隊?”秦雲川問。
“這真不知道啊!他們的鏢師太厲害瞭,我們不是對手,哪有機會靠近他們的商隊?”
張垚訴苦道,“您看見馬車上的血跡瞭嗎?那都是我們山寨人的血……”
秦雲川臉色越發難看,他抬手捂著胸口,腳步也踉蹌瞭一下。
元化餘光瞟見,立時一驚,“王爺!”
他趕緊上前,攙扶住秦雲川。
秦雲川血氣上湧,禁不住“噗”地噴出一口血。
隻是他的血,卻發烏發黑。
“帶回去審。”元化揮手道。
秦雲川抓住元化的胳膊,“不,找她!問出她的下落。”
“王爺,您扛不住瞭,咱們先回!”元化壓低聲音道。
“找她!”秦雲川道,“張垚沒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