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瞪著崔嬤嬤,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那你說,怎麼辦?”
“不如別聲張,把她叫進來問問。”崔嬤嬤道,“隻要她進瞭梁王府的大門,門一關起來,還不是王妃您說什麼是什麼嗎?”
崔嬤嬤的話,聽著順耳。
梁王妃長籲一口氣,“好,就按嬤嬤說的辦。”
梁王這外室,確實來得早。
梁王府所在坊間,這會兒還冷清著呢。
來往看熱鬧的人並不多。
府裡的人一傳喚。
這女子也不在府外嚷嚷,還真就乖乖地跟著下人進瞭王府。
崔嬤嬤見到她,不由吸瞭口氣……嗬,這小女子跟“那位”還真像啊,特別是那眉眼,那臉型。
“你這女子,不恪守婦道,大清早的來訛我梁王府,敗壞王府的名聲。
“我傢主母懶得見你這般潑皮無賴!今日就讓我這奴才,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掌嘴!”
崔嬤嬤什麼都不問,把人領進來,先抽幾個耳光再說。
這等府外的狐媚子,仗著自己年輕,有幾分姿色,就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不抽她一頓,她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但這位外室,倒不簡單。
她屈膝往那兒一跪,“小女是良傢子,今日前來,並非為瞭敗壞誰的名聲,也不想訛上誰。
“小女肚子裡是梁王爺的種,隻問這‘種’,王爺還要不要瞭?
“王爺若是不要瞭,小女今日就把這胎落瞭,過幾日就回老傢去瞭。
“京都不是我這等人能呆的地方,原本不該來打攪王妃清凈。
“但這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便也不能我一個人做決定。小女今日來,隻求王府給句準話。”
一旁的粗使嬤嬤,巴掌都舉起來瞭。
那外室卻一點兒不怕。
她非但不躲,還把肚子往前挺瞭挺。
好似巴不得嬤嬤一巴掌打在她肚子上,給她個“瞭斷”。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女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確實鎮住瞭崔嬤嬤。
別的外室,把自己的肚子看得比眼珠子還寶貝呢。
若是要挨打,她會死死護住肚子。
可眼前這個外室,她不按常理來啊!
崔嬤嬤擺擺手,叫人退下。
“看住她,我去回王妃。”
崔嬤嬤知道,外室的孩子,王妃怎麼可能容得下?
但這話,她一個下人當然不敢說。
崔嬤嬤去回王妃的時候。
那外室卻看準瞭時機,一頭撞向旁邊的石柱。
隻聽“砰——”的一聲。
殷紅的血,汩汩從她頭上湧出。
崔嬤嬤嚇瞭一跳,“叫府醫!快叫大夫啊!”
這邊一亂,消息不脛而走。
梁王爺來得比府醫還快呢。
“蕊兒!你怎麼瞭?你這是幹什麼?”梁王一把將人從地上抱起來。
女子溫熱的血,蹭瞭他一身。
女子見著他,不哭不鬧,卻是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動瞭,王爺,他動瞭呢……”
“你不愛惜身體,也不愛惜本王的骨血嗎?!”梁王怒道。
女子咧嘴輕笑,眼淚卻順著眼角滑落,“奴傢不想讓他成為私生子,又怕王妃容不下他,所以……今日才以死相逼。
“他若有將來,奴傢願為奴為婢,伺候王妃。
“他若沒有將來……奴傢不想他受人白眼,為世間不容……我母子倆作伴,去陰間也不孤單。”
梁王妃先是生氣不肯來。
後來聽聞梁王都來瞭,她才扶著崔嬤嬤的手過來。
腳步還沒停下,就聽聞這外室一番紮心的話。
“你若好好說話,本妃怎麼就容不下你?你先是在府門口大鬧,進來又說你要回老傢!
“當著王爺的面,你卻說是怕我容不下你?你這兩面三刀的做派,若是容你進瞭梁王府,還不天天攪得傢宅不寧?”
梁王妃要被她氣死瞭,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女子縮在梁王的懷裡,渾身顫抖,默默垂淚,一言不發。
梁王回頭沖王妃道,“你少說兩句吧!”
梁王妃瞧見王爺把她護得那麼緊,卻沖自己大吼,本就氣血上湧。
又見那女子,勾著嘴角,沖她得意一笑。
梁王妃簡直血氣上頭,“呵,我是這王府的主母!王府的後院兒我說瞭算。
“這女子絕不能進梁王府大門!今日王府,有她沒我!有我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