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川凝眸看著阮寧,“不會。”
他說得果斷又篤定。
反倒叫阮寧微微一怔。
秦雲川盯著阮寧的眸子裡有笑意,“你的血脈……非比尋常,能解奇毒。我深有體會。”
阮寧:“……”
秘密被人知道,就是這麼被動。
“就是說,你非要這個孩子不可?”阮寧挑瞭挑眉。
秦雲川連忙搖頭,“也不是……”
“那晚,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的責任不可推卸。
“後來我沒找你,甚至完全不記得這件事……這都是我的錯。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能理解。”
他說得很慢,甚至很艱難。
但至少能看出來,他說得很真誠。
阮寧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他語氣裡的痛惜,不舍,歉疚……一一浮現在眼底。
“如果我現在執意要打掉這個孩子呢?”阮寧打斷他,問道。
秦雲川深吸一口氣,“我會讓裴郎中親自盯著藥膳,給你補養身體……
“小月子坐好,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等你想要的時候。”
阮寧看著他笑瞭,“真心的?不後悔?”
秦雲川重重點頭,“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會再偷偷換我的藥瞭吧?”阮寧戲謔道。
秦雲川臉上一窘,“不會瞭。”
“筆墨伺候,我自己開藥。”阮寧道。
秦雲川無奈看她一眼……這是恐怕他後悔,所以要馬不停蹄地執行?
能讓他親自伺候筆墨的人,恐怕也隻有她瞭。
秦雲川起身去桌案邊,正要鋪紙研墨。
“哎呀……”阮寧輕呼一聲。
秦雲川嚇瞭一跳,立刻折返回她身邊,“怎麼瞭?哪裡不舒服?”
她這墮胎藥還沒喝,他卻已經緊張起來。
“動瞭……”阮寧神色茫然地看著秦雲川,“他動瞭一下。”
秦雲川愣怔的表情,漸漸凝住,他驚愕的目光從阮寧的臉,緩緩移到瞭阮寧的肚子。
“孩……孩子動瞭?”
阮寧點瞭點頭,“可是,不對呀……第一次胎動,應該是在妊娠四個月左右。
“我如今還不到三個月呢?是……是我弄錯瞭嗎?”
秦雲川咧嘴傻笑,“他動瞭?讓我摸摸!”
他溫熱的大手,輕輕蓋在她的肚子上。
“孩……孩子,我,我是你爹……”
阮寧嘴角抽搐瞭一下。
“還聽不到呢!還是個小胚胎而已。”
“能的,是個生命啊,一定能聽到的!”秦雲川喃喃道。
阮寧表情一滯……是個生命啊?
她忽然想起,原主還在的時候,一次次的告誡她……不要輕易墮胎。
如果她還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或者孩子的父親根本是個禽獸。
她絕不會猶豫。
可如今看來……秦雲川也並非要逃避責任,而且當初……似乎兩個人都“出瞭狀況”。
從原主留給她的模糊記憶中看……原主並非被強迫。
“最可憐的就是我……你們快活,我受罪!唉!”
阮寧長嘆一聲。
還沒吃過豬肉,就要生下“豬崽”,她怎麼這麼可憐?
“你說什麼?”
秦雲川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阮寧輕哼一聲,“我說……我想試試。”
“試試……什麼?”
秦雲川愕然,且有些遲鈍。
阮寧皺眉嗔瞭他一眼,“試試把他生下來呀!你再多問一句我就後悔瞭!”
秦雲川立刻閉嘴,不多問!
多一個字他都不問!
他起初怔怔地看著阮寧,恐怕她是年紀小,沒想清楚,一時沖動……
看瞭一陣子之後,他冷靜下來,同時也想明白瞭,阮寧雖然年紀小,但她心智並不像小孩子。
她很多時候,冷靜而成熟。
她作出決定的事情,並不會輕易更改。
“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後悔今日的決定。”
秦雲川輕輕抱住她,那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麼易碎的稀釋珍寶。
“對瞭……”秦雲川忽然緊張看她,“我在窗外聽到你說‘離傢出走’?
“不是我嚇唬你,你現在的身份,離開傢,很危險。”
呵,這明明就是一副大灰狼跟小紅帽說話的語氣。
阮寧眨瞭眨眼睛,“是說瞭離傢出走,但不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