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來做飯,我把廚房轉一轉……”
“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鑼,做得不好一起完!”
“大王叫我來做飯,隨便做做就滾蛋。這禦膳房的鍋,禦膳房的碗,誰愛端誰端……”
阮寧越唱越開心。
那一把碧綠的菜葉子,她甚至都沒淘洗幹凈,就往案板上放。
膳長的眉毛都快糾結在一起打架瞭。
她還在那兒唱呢!
膳長在心裡直犯嘀咕……這王妃也太莽瞭!
哪有貴婦像她這樣的?
袖子一擼,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胳膊,那細皮嫩肉兒的……好幾個禦廚的眼睛,都直往她身上瞟。
她一點兒不在意不說,竟然還唱起來瞭?
她那窄腰恰的胡服,本就把她的身形勾勒得曲線玲瓏,格外引人註目。
她還這麼邊幹活兒,邊愉快的哼唱……
好幾個禦廚眼睛都黏在她身上瞭。
還有幾個膽子大的,不動聲色的往這邊湊!
如果不是他在這兒盯著,他們肯定早就殷勤地過來幫忙瞭!
不像話!
唱的這是什麼東西?說詩詞歌賦,那絕對不是!全是大白話。
說戲文,更是不沾邊兒。
膳長正要上前嘲諷,這麼臟的菜,不配上禦膳房的菜板子……
話未出口,他忽然聽明白瞭阮寧唱得啥——
哦,她做的這飯,是給皇上吃的?
做不好她滾蛋瞭,禦膳房的人,都給她背鍋,一起完蛋?!
“別!別動!”
“來,你們幾個,把這菜再洗一遍!”
“你,你過來燒火!”
膳長趕緊把阮寧請到一旁,又叫人上瞭茶水。
他親自躬身送到阮寧面前,“您歇歇,喝口茶潤潤嗓子。
“請王妃明示,您到這兒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奴才愚鈍,若剛剛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
膳長討好地笑著。
阮寧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請皇上嘗嘗我的傢鄉菜。我是鄉下來的,會做些土味。”
膳長聽得嘴角直抽……您這土味是真帶著土啊?
“什麼土……什麼菜系?咱們這禦膳房裡,天南地北的廚子都有。
“哪用您親自動手?您吩咐一聲,我叫廚子們照做就是瞭!”
膳長擺擺手,叫他們騰出一班子人馬來,專門負責這口爐灶。
阮寧歪著腦袋道,“地三鮮,雞塊土豆燉寬粉,酸菜魚,香脆春卷兒。就這些吧,多瞭也吃不完。”
膳長狐疑地看她一眼,就給皇上吃這些?
那他這膳長,怕是不想幹瞭。
“你們忙著,我去凈手。”阮寧得著機會當甩手掌櫃,她可一點兒都不客氣。
膳長眼角、嘴角一起抽搐。
他就客氣一句,這王妃是真甩手就不幹瞭啊?
“來人,帶王妃去凈房。”膳長叫瞭個燒火的小太監,領著阮寧離開。
阮寧剛才在爐灶邊打轉,已經“順瞭”火絨火折子。
她來到凈房,凈房倒是很幹凈。
凈桶裡有很細軟的沙,屋子裡熏瞭香,擺著幹凈的泡著花瓣的水,放盆子的架子上還擺著香胰子。
阮寧環視一周,終於看到瞭凈桶另一邊,放著的一沓子草紙。
這東西好,助燃神器。
阮寧把那一沓子草紙都拿上,放在簾子下頭。
她拿出火絨火折子,點著火絨,引燃草紙,草紙燒起來,可以燒著簾子。簾子是掛在木架子上的……這凈房的整個框架都是木制……
阮寧點點頭,覺得差不多可行!
隻是她用火折子不熟練,正笨手笨腳的吹那火折子時。
凈房外頭的宮人,忽然猛地拍門。
嚇得阮寧手一抖,火折子掉在草紙上。
立刻引燃瞭火絨,點點火星迸濺,又燒著瞭草紙。
“燕王妃,不好瞭!燕王爺病危!快!您快點兒!皇上叫送您出宮呢!快呀!”
太監把門拍的山響。
阮寧一驚……送她出宮?
那……那就不用放火瞭!
她這麼一愣神兒的功夫,簾子已經燒起來瞭!
“救、救火!”
阮寧連忙跑到門口,一手拉門,一手拽著腰帶,“著、著火瞭!”
太監往裡看瞭一眼,哇呀怪叫一聲,沖進凈房,端起凈手的水,就朝那簾子潑去。
他又把凈桶裡的細沙,也潑瞭上去。
還好火勢不大,火很快被撲滅瞭。
小太監倒是一身狼狽,“王妃快往禦書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