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遲疑道,“有人托夢告訴我,王爺殺戮太重,若不收斂,將來會禍及子孫……”
秦雲川臉色猛地一沉。
阮寧心頭抖瞭抖,但她眼睛一眨不眨,仍舊呆滯發直。
一旁的神婆連忙抬手捂住耳朵,一副受驚嚇,不願聽的表情。
“還說什麼?”秦雲川聲音低沉,透著不悅。
阮寧咽瞭口唾沫,“她說,她與我有難解之緣,所以提點我……請王爺發誓,日後不殺蘇佈達公主的族人。我此次禍事,她幫我解。”
秦雲川聞言,皺眉看著阮寧。
他忽然抬手,猛地向阮寧眼睛戳來。
阮寧嚇瞭一跳。
她下意識地想閉上眼睛……
但魔瞳愣是撐著她的眼皮,沒讓她閉眼,也沒眨眼。
秦雲川的手,停在離她眼睛一寸遠的地方。
阮寧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原來他在試探她!他已經懷疑瞭!
阮寧暗暗後悔,她太急功近利瞭!
“王爺……”阮寧摸索著,抓住他的手。
接觸到他幹燥的手掌,阮寧才發現,她手心裡竟然全是汗。
“蘇佈達公主?”秦雲川眸子深深,“你是為瞭沈延,來求本王發誓?”
阮寧聞言,猛地一愣,“為什麼是為沈延?這關沈延什麼事?”
秦雲川這莫名其妙,吃得什麼飛醋?跟沈延,有毛的關系?
“回來之前,你問瞭沈延,蘇佈達公主的事兒。”秦雲川道。
“啊?哦……那是因為,蘇佈達公主是蒙古人,沈延不是和蒙古關系密切嗎?所以我問問他是否認識……但我所求之事,跟他沒有任何關系!”阮寧信誓旦旦地說。
“呵,是嗎?”秦雲川的醋缸一旦打翻,就沒那麼好收拾。
“本王倒是覺得,你把沈延當自己人,甚至比親哥哥都親呢!”
“弄得本王,倒像是個外人瞭……”
這話說的!
滿巷子的酸味兒!
神婆都聽不下去,捂著耳朵爬遠。
阮寧又冤又生氣,怒從心生,口不擇言。
“有些人,自己身子不正,倒看別人的影子都是歪的!”
“我之所以躲到沈延那兒,是為什麼?是因為有人要殺我!是誰要殺我?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阮寧怒氣填胸,甚至忘瞭裝“眼盲”,她怒視秦雲川,反口質問。
“我被瘋馬撞翻在地的時候,你幹什麼去瞭?別人腳脖子崴瞭,跟你有什麼關系?需要你馬不停蹄,進宮去關心、照顧一番?這殷勤獻得!”
“我把王爺當外人瞭嗎?是王爺根本沒把我當一傢人吧!”
阮寧積鬱良久的怒氣,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正走過來,準備攙扶神婆的青果兒和玉鐘,簡直嚇傻瞭。
娘呀!王妃在說什麼啊?這是她們能聽得嗎?
青果兒連忙捂上耳朵,扭頭跑瞭。
玉鐘雖然沒捂耳朵,但跑得比她更快。
神婆伸出的手,僵在瞭半空……誰來扶老婆子一把?
這話似乎還摻和瞭“宮闈秘史”,隻怕是有命聽,沒命活啊!
啊啊啊,救命啊!老婆子不想聽,隻想活著!
秦雲川第一次見阮寧如此沖他大發脾氣。
說實話,他有點兒……高興?
不是他心理變態,實在是,阮寧也會因他而爭風吃醋瞭?也會把她這小醋精的樣子,表現出來瞭?
但是……秦雲川表情納悶兒且深感冤枉。
“什麼腳脖子崴瞭?”秦雲川狐疑道,“我那日撇下你進宮,確實不對,是我疏忽瞭。但跟誰的腳脖子有什麼關系?”
阮寧冷笑輕嗤,“裝吧!王爺當然不會承認!”
“我那日進宮,是因為太後找到瞭先帝親筆遺詔,詔書中有一折是專門留給本王的。太後宣本王進宮去看……沒有腳脖子呀?”秦雲川十分納悶兒。
阮寧怔瞭怔……不是太後的腳脖子崴瞭?太醫說,有可能骨折瞭?
阮寧忽然捂住耳朵,對秦雲川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秦雲川表情又鬱悶,又納悶,但他還是依言,又說瞭一遍。
阮寧松開手,大徹大悟……原來,她並不會唇語!隻是蒙瞭個大概啊?!
秦雲川卻凝神盯著她,“你眼睛好瞭?能看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