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揣著皇帝賞的五十兩,恍恍惚惚地從殿裡退出來。
“這也……太神瞭!”
她花瞭五十兩送禮,那五十兩可是她攢瞭許久許久,才攢起來的!
這兩句話的功夫,就得賞五十兩?!
桂嬤嬤連忙來到無人之處,從懷裡摸出那隻絲絨盒子,拜瞭拜。
四下無人,她小聲道,“錦鯉王妃,錦鯉世子!饒恕老奴言語不敬!真靈啊!但老奴不能不這麼說!”
“對老奴不好,倒是小事……萬一,那誰嫉妒心強,要害王妃世子,豈不是老奴招的禍嗎?”
“還求錦鯉王妃、錦鯉世子,看在老奴一心想為你們避免禍事的份兒,多多眷顧老奴呀!”
桂嬤嬤沒想到,她這些舉動,還有那一番話,都被躲在假山後頭,太後娘娘的乳母,尚嬤嬤給聽見瞭!
尚嬤嬤皺眉,思量片刻,忽而提步上前,“給我!”
“嘶……”桂嬤嬤倒吸一口冷氣,“尚嬤嬤要……要什麼?”
“那隻盒子!”尚嬤嬤盯著她胸前衣袋,“你若不給,我現在就去告訴太後,你沒對她和皇上說實話!”
“尚嬤嬤饒命!”桂嬤嬤連忙跪地,一把抱住尚嬤嬤的腿。
她遲疑瞭一陣子,極不情願地把那隻盒子拿瞭出來。
尚嬤嬤打開一看,不由面露驚艷,這項鏈倒是挺別致的!
“怎麼回事?你收瞭燕王府的禮?這我可不能縱容你!”
尚嬤嬤推開她,就要去找太後娘娘告狀。
“不是!尚嬤嬤你聽我解釋!”桂嬤嬤沖上去,再次抱住她的大腿,死死抱住,“這是彩頭……”
桂嬤嬤眼見再瞞下去,莫說那彩頭瞭!就是她的頭,都未必保得住……
她隻得一五一十,把在燕王府的見聞,以及從老鄉那兒聽來的傳言,都告訴瞭尚嬤嬤。
“畢竟,國丈爺府上,流出的傳言。這若是追究起來,太後娘娘那兒,也不好說吧?”桂嬤嬤小聲道。
尚嬤嬤皺眉看著絲絨盒子裡的項鏈,她思量片刻,“既如此,東西沒收!其他的,暫且按下不表吧!”
眼看著盒子和裡頭的鏈子被拿走,桂嬤嬤的心都在滴血……
“但至少,我的頭保住瞭!”桂嬤嬤拍著心口道,“定是我言語不敬,得罪瞭錦鯉之氣……唉!”
小皇帝已經走瞭,尚嬤嬤打算去找太後娘娘時。
見太後又召瞭太醫,張易之過來。
殿門緊閉,大太監陳英跟門神似的,站在殿門外。
尚嬤嬤臉色微變,她沒湊上去找不自在。
她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忍不住打開那絲絨盒子,把那漂亮的鏈子帶在自己脖子上。
她對著鏡子細看,銀色的鏈子,熠熠生輝,把她的脖子都映襯得纖細精致起來。
那顆透亮的紅瑪瑙,更是襯得她皮膚很白,“紅色最是襯人膚色!”
尚嬤嬤還沒看夠,忽然聽到,外頭又傳來小皇帝的聲音!
她頓時嚇瞭一跳,連忙把鏈子塞進衣服裡頭,疾走出去。
小皇帝已經被宮人攔下,但他少年的臉氣得漲紅,“誰敢攔朕?!朕要去見母後!大膽刁奴!都讓開!”
門前站崗的陳英,也連忙往殿內送信兒。
“稟太後娘娘!皇上又、又回來瞭!”
殿中。
食案上的飯菜,倒是沒動幾口。
床榻上的幔帳低垂。
幔帳裡頭,傳來女子嬌喘的聲音。
“皇上今日這是怎麼瞭?才離開,這麼快又回來?難道真是燕王生個兒子,就把他嚇成這樣?還不能一會兒不見娘瞭?”
張易之是大夫,本就瞭解人的身體反應……
他又是個年輕俊美的大夫……幔帳之中,太後娘娘沉醉不知歸路。
她真想就這麼晾著小皇帝,不去理會他!
誰叫他聯合秦昊,欺負自己的娘傢!
沒有自己扶持他!焉有他今日?
“臣放肆瞭……”張易之觀察著太後娘娘的臉色,在時機恰好之時,他連忙告退,“臣改日再來給娘娘‘侍疾’。”
太後長腿一勾,攔住他去路。
“本宮讓你走瞭嗎?真是放肆!這裡是本宮的地盤!本宮不叫他進來,他還能硬闖進來?”
太後冷笑,“晾他一會兒,讓他著急一會兒,以後才能學乖!他才曉得,離開哀傢,他什麼都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