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嬤嬤嚇瞭一跳,“娘娘是打算……”
“哀傢沒有的!她配有嗎?”太後並沒有落淚,她反倒勾起冷笑。
尚嬤嬤想勸,卻被太後娘娘冷冷地看瞭一眼。
“哀傢最信任的就是奶娘瞭,如今,哀傢心裡如此難受……連奶娘都不與哀傢同心瞭嗎?”
太後娘娘目光冷涼。
尚嬤嬤連忙垂頭,“老奴不敢,老奴這就去喚玉官。”
尚嬤嬤心裡明白,太後娘娘要的不是同心,而是絕對的臣服!
玉官是她的親侄女,太後娘娘想讓玉官做的事,風險太大瞭……尚嬤嬤心中難安。
太後娘娘單獨見瞭玉官。
就連尚嬤嬤都隻能在殿外候著。
兩刻鐘後,玉官從殿中走出。
尚嬤嬤立刻把她拉到一邊。
“你答應瞭?”
玉官面無表情,微微點頭,“我要出宮一趟,回來時,姑姑有什麼要帶的嗎?”
尚嬤嬤鼻子一酸……還能,回來嗎?
“你要去燕王府?”
玉官沉默片刻,“姑姑,太後的規矩——少打聽,您忘瞭嗎?”
尚嬤嬤口中發苦,不知還能說什麼。
她忽而覺得胸前暖暖得,她連忙抬手,摸瞭摸自己的左胸。
“咦?不疼瞭?這……也太靈瞭吧?”
“姑姑沒別的事,玉官就先走瞭。”
“你等等!”
尚嬤嬤連忙拉住玉官的手,她眸子異常明亮,“這個,你帶上!”
尚嬤嬤從衣領底下扯出亮堂堂的銀鏈子,銀鏈子上墜著珠圓玉潤,色澤明亮的紅瑪瑙。
紅瑪瑙映著廊外的天光,美得妖艷。
玉官淡淡看她一眼,“我不喜歡飾物,姑姑是知道的。”
“這不一樣!”尚嬤嬤急切說道,“我這裡脹痛,摸著裡頭還有個硬塊,我去求瞭太醫……太醫說沒事,給開瞭藥,卻總也不見好!”
“這鏈子瑪瑙是……求高僧給開過光的!靈驗得很,你快帶上!”
玉官嗤笑一聲,“多謝姑姑好意,不過,不必瞭。”
尚嬤嬤也覺得諷刺……帶著燕王府借來的運氣,去行刺燕王府之人?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嗎?
但哥嫂離世時,把這孩子托付給她,她對玉官有責任!
尚嬤嬤拉過玉官的手,硬把銀鏈子塞進她手裡。
玉官並未多言,揣著鏈子走瞭。
她回到自己房間,換瞭身衣服。
臨走時,她瞥瞭一眼被丟在床榻上的銀鏈子和紅瑪瑙珠子。
“開過光?靈驗得很?”玉官不屑地輕嗤,搖瞭搖頭,“我更信,事在人為!”
玉官把項鏈丟進匣子裡,放進衣櫃之中。
她帶著太後給的出宮令牌,悄悄離宮。
太後給她的命令是,行刺燕王府小世子!
如果難度太大,行刺燕王妃亦可。
一個正在坐月子的婦人,一個還未滿月的嬰孩……要行刺他們,隻能設法混進燕王府。
燕王府多得是武功高強的傢丁護院,燕王訓練出的影衛更是神出鬼沒。
強攻,那是去送死。
隻能暗中行事瞭……
玉官心中已有計劃,她離瞭宮,便去城南轉瞭一圈。
城南多有貧民……玉官出宮不到兩個時辰,手上便已經沾瞭兩條人命。
一個中年男人,以及一個七八歲的幼童。
她本來沒想殺那孩子的。
沒想到,那孩子卻嚷嚷“殺人瞭!殺人瞭!”
差點壞瞭她的大事!她隻好把孩子也一起解決瞭。
玉官租瞭輛平板車,拉著一大一小兩個屍體,跪在樓心月下學的必經之路上。
待目標出現,玉官立刻沖到路中央,擋住馬車去路。
“幹什麼?快讓開!找死啊?”車夫被她嚇瞭一跳,趕緊勒馬。
他一邊拽馬一邊罵。
樓心月狐疑地從車窗探出腦袋,“咦,她頭上插株草幹什麼?”
玉官立刻朝馬車裡的人跪瞭下來,砰砰磕頭。
“小姐,求求您,買下奴婢吧!奴婢給您當牛做馬,伺候您!”
“奴婢的爹爹和弟弟,缺吃少喝,身體不好……都餓死瞭!”
“奴婢沒錢安葬父親和弟弟,求求小姐,買下奴婢,讓奴婢能給爹爹和弟弟買一口薄棺材,好安葬他們吧!”
樓心月好奇地看著女子。
車夫在一旁解釋道,“頭上插草,便是自賣己身的意思。”
“這便是傳說中的賣身葬父啊?”樓心月才在前幾日學的典故上,聽說賣身葬父的典故,“唔,她更可憐,不但要葬父,還要葬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