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那麼多人看著,唐嫻也感受到瞭壓力。
她不敢再耍花樣,老老實實地把茶敬瞭。
“乖侄媳。”阮寧笑道,“青果兒,看賞。”
唐嫻猛地抬頭看阮寧。
她說、什麼?!
阮寧這是把她當什麼瞭?
聽聽她的語氣!!
唐嫻差點兒暴走。
秦昊抬手落在她肩上,一下子把她的怒火,強摁瞭回去。
“敬燕王叔。”秦昊提醒道。
唐嫻深吸一口氣,正欲再端茶。
秦雲川卻道,“免瞭,叔的茶可以免,叔的賞不會免。”
阮寧賞瞭一套鳳祥樓新出的首飾,無論款式,質地,做工,都是極上乘的。
唐嫻正要挑剔。
卻聽門外的貴婦道,“呀,這不是隻給看,不售賣的新款嗎?原來被燕王妃給定下瞭!”
“我去瞭兩趟,要買下它,鳳祥樓的掌櫃,都不肯賣呢!”
“燕王妃還真是疼小輩兒,這禮給的敞亮!有面兒!”
唐嫻還未出口的話,被堵瞭回去。
幸虧那夫人嘴快……
否則,她若說出來挑剔的話,倒叫這群人嘲笑她沒見過世面。
秦雲川則直接的多,直接給瞭三個拳頭大的赤金金元寶。
“謝……燕王,王妃!”唐嫻垂頭道。
門外的夫人們小聲嘀咕,“這稱呼不對吧?”
“平日裡就不說瞭,今日來敬茶呢!怎麼能用這種官稱?”
“這可不就鬧瞭笑話瞭嗎?”
她們雖然壓低瞭聲音,也不妨礙屋裡的人聽見。
秦昊好面子,聞言,臉色難看。
“不懂事!怎麼叫人?”秦昊低聲呵斥。
唐嫻一口氣堵在那兒,不上不下,可難受死她瞭!
她攥著的拳頭,快把掌心的肉給摳爛瞭!
“謝燕王叔,嬸嬸!”唐嫻忍住心頭不忿和屈辱,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秦雲川哼笑一聲,隨意地轉開視線,沒搭理她。
唐嫻屈辱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本是燕王府的表小姐!今日為何要受這樣的折辱?
“世子妃可要來賞荷?”
“今日不但有紫煙,還有難得的解暑茶呢!”
“這可是正宗的解暑茶!”
眾位夫人再次招呼唐嫻。
唐嫻一點兒也不想去,她想離開,她想回世子府!她大哥現在不知道情況怎樣瞭?
她拽瞭拽秦昊的衣袖。
秦昊卻道,“你去吧,你以往住在河內郡,與京都眾位不熟。以後當與京都的眾位夫人好好結交才是。”
唐嫻紅著眼眶看瞭秦昊一眼。
秦昊蹙眉,低聲道,“你不會連這等社交,都不會吧?”
這可是京都上流貴婦的社交圈子,擺在眼前,讓她和大傢夥兒結識、交往的機會。
她若連這個都不會……那對他梁王世子來說,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瞭!
唐嫻受不得這刺激。
她立刻抬起高傲的頭顱,挺起胸膛,“誰不會瞭?”
不就是賞荷,喝茶,聊聊閑話嘛!
唐嫻應眾位夫人的邀約,也跟著來到燕王府的園子裡。
到瞭這園子,她才發現,這兒連個荷花池都沒有。
“連荷花池都沒有,賞什麼荷呀?”唐嫻聲音不大不小,卻有幾分嘲諷的味道。
她身邊的一位年輕夫人,深深看她一眼,好心的給她指瞭指,院子中央那張圓桌上擺著的白玉廣口瓶。
瓶子裡高低錯落,插著幾支紫色的重瓣蓮花。
最大的蓮花,有小孩兒臉那麼大。
小的也有拳頭大小。
重瓣紫蓮,沒有常見的粉蓮個兒頭那麼大。
但層層疊疊的花瓣,特別是濃鬱的紫色,馥鬱的幽香,是它的特點。
“嘁……”唐嫻不屑的嘲笑一聲,“就幾朵兒蓮花,也好意思叫眾人來賞蓮?”
離她近的那位年輕夫人,不由瞪大瞭眼睛,愕然看她。
唐嫻也回看她,“怎麼?我說的不對?至少也該有滿池蓮花,就像世子府的荷花池那麼大,開得那麼茂密的,才好叫人來賞蓮吧?”
那位年輕的夫人,立刻面露嘲諷,理也不理唐嫻,反倒轉身離她遠遠的。
好像離她近瞭,會被傳染什麼傻病似的。
唐嫻見狀,更添憤懣。
“我又沒說錯,在我們河內郡,這麼小傢子氣的東西,都不好拿出來叫大傢賞!”唐嫻冷冷哼道。
連平公主聽不下去,她上前清瞭清嗓子。
“姑姑……”唐嫻連忙福身。
“這是當今皇上親自賞的紫煙……你竟說小傢子氣?!”
“你們河內郡,也有先帝爺特地讓培育的重瓣紫蓮,稀有紫煙?”
“你世子府的滿池荷塘,也是名貴紫煙?是當今皇上親自賞的?”
“京都人都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不如你河內郡大氣,是吧?”
連平公主壓低瞭聲音,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