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朱雀看向朱流連,朱流連急忙搖頭,“小姐,不是奴婢。”
又看向男子,男子也道,“不是在下。”
房裡有四個人,三個人都不承認,那就隻有最後一人瞭——老太太。
慕容朱雀想到一個問題——南裡巷被圍,病人因為痢疾已經很久沒吃東西,痢疾會導致病人體內電解質紊亂,就算止瀉成功,不調節電解質,依舊有性命之憂。
那豈不是白救瞭?
所以當務之急,要弄點東西給他們吃,最好是小米粥。
小米?
慕容朱雀猛然想起——她空間裡正好有小米!
這件事還要歸功於的李嬤嬤,李嬤嬤為瞭刁難她,讓她去廚房洗菜做飯,她看見啥就順點啥,那整整一袋子小米,就是從廚房順的。
慕容朱雀問男子,“這位大人,你不是說要幫忙嗎?”
君司玥急忙道,“對,在下要幫忙,姑娘有什麼吩咐盡管吩咐!”他暗暗發誓,一定要為父皇,為子民們做點什麼。
“熬粥你會吧?”
“……”
君司玥僵在原地——他?熬粥?堂堂九皇子?
果然,女子眼神中有瞭嫌棄。
君司玥這個氣——他現在就想回禦膳房學熬粥。
朱流連急忙道,“小姐,奴婢來熬粥吧。”
慕容朱雀在心中快速敲瞭敲算盤,衡量瞭下,“也好,你跟我來。”
說著,便出瞭房間。
君司玥還站在門口。
慕容朱雀嫌棄道,“讓讓。”
君司玥急忙讓開,放主仆兩人出到臥房外面的廚房。
南裡巷因為是貧民窟,所以不像正經宅子那樣臥房和廚房分開,而是除茅廁外,廚房、臥房以及倉庫都擠在一個房子裡。
通常的佈局是,進入房屋大門便是廚房,廚房兩旁是臥室。
慕容朱雀正要從空間裡掏小米,就見戴著面巾的男子雙眼死死盯著她。
“……”
慕容朱雀,“我說,這位大人,您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嗎?別這麼一直盯著我好嗎?”
君司玥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看著姑娘,他絕無冒犯之意,但就是莫名其妙想看她,女子身上好似有許多謎團,他想一個個地解開。
慕容朱雀,“你不是想幫我忙嗎?拎著剛剛我丫鬟拎的藥桶,去門外等我。”
“……”
“不幫?那算瞭。”
“幫!”君司玥急忙到房間裡,拎著沉重的木桶,出瞭房門。
看著男子笨拙的身影,慕容朱雀瞥瞭下嘴,“一看就是貴族少爺,沒幹過活的,添亂!”
朱流連緊張地小聲道,“小姐,難道您就這麼使喚他?會不會招惹麻煩?”
“大概率會,”慕容朱雀嘆瞭口氣,“但有什麼辦法?我也想他原地消失,但他能聽話的滾蛋嗎?要不然你去把他敲暈,再扔出去?”
朱流連臉色一變,“奴婢怕打不過他。”
從前沒練武時,朱流連感受不到練武人的氣息,但現在卻能。
她能感受到,男子武功未必會很強,但打她們主仆,卻是綽綽有餘。
慕容朱雀從空間掏出來一袋小米,“別管他瞭,既然他願意留,那我就把他當苦力用,正好我們人手不足。這麼大的巷子,就我們兩人,能忙乎到什麼時候?”
掏出小米後,又掏出一個搗藥的搗子,和一些維生素藥片。
她先快把藥片搗碎成粉末,然後放在盆裡,又挖出一些小米混合。
朱流連不解地問道,“小姐,這又是什麼藥?”
慕容朱雀,“維生素,不是治病的,是用來蹭經驗的。如果不用我的藥物,直接熬小米粥,就算把整個巷子的人救活,也與我無關,我沒經驗。但如果小米粥裡摻瞭我的藥,我就多少能蹭點經驗。”
“是,小姐。”其實直到現在,朱流連也不懂經驗是什麼意思,但既然小姐需要,那便是很重要的東西。
慕容朱雀繼續叮囑,“小米省著點用,別熬粥,熬米湯子就行。然後一人分一小碗,所有喝過藥的人,都喂一些米湯子。沒喝藥的人先別喂米湯,因為空腹用藥效果更好。”
“是,小姐。”
“行瞭,辛苦你瞭,我先去送藥。”
朱流連急忙喊出,“等等,小姐,奴婢有個擔憂。”
正要離開的慕容朱雀停下腳,“什麼?”
朱流連壓低瞭聲音,小心翼翼問道,“小姐,這些藥都您的‘私藥’,您之前說,您離開私藥便會消失,您這麼走瞭,這些藥粉會不會消失?”
慕容朱雀笑道,“你心還很細。確實,我的藥離開我會消失,但隻要是‘正在使用中’的藥,就不會消失。這也是為什麼我親手把藥粉搗碎,參合小米的原因。”
突然,聲音一頓,想起瞭另一件事。
“如果這麼說起來,剛剛我沒給老太太用營養藥,是對的。否則還得在這守好一會,太耽誤時間。”這麼一想,慕容朱雀對那個清澈愚蠢男子的反感,也淡瞭一些。
隨後,主仆兩人分頭行動,忙乎開瞭。
慕容朱雀出瞭去,對男子道,“走,我們去下一傢。”說完,便鉆進下一戶人傢。
堂堂九皇子何時被人這麼使喚過?
但真正被使喚,君司玥發現……還不錯。
於是,便拎著木桶進瞭去。
慕容朱雀剛進入,便聞到一股臭味。
她急忙停下腳,對身後人道,“你別進來!”
君司玥一愣,“為什麼?”
“你站在路中央,我讓你進來你再進。”
君司玥也意識到什麼,“這個房屋有問題?要不然你等著,我進去。”畢竟對方是女子。
“不,我進。”扔下一句話,慕容朱雀戴上N95便沖瞭進去。
果然,房間內有死屍。
兩大一小,一傢三口,整整齊齊。
看著屍體,饒是淡定的慕容朱雀,心底也沉甸甸的。
她強壓著鼻尖酸澀,從空間裡抽出一副一次性手套,來到屍體旁。
將三具屍體仔細檢查,確定沒有生還,這才嘆瞭口氣,摘瞭手套和口罩扔在地上,轉身出瞭房門。
門外,君司玥不解地問道,“到底怎麼瞭?”聲音一頓,隨後輕聲又問瞭句,“是不是……死瞭?”
慕容朱雀點瞭點頭,撿起一個煤塊,在門旁墻上寫瞭個“三”。
君司玥問,“三?死瞭三個人?”
“嗯。”
“……”
君司玥的心,也一下子被堵住,他愣愣看著那用煤塊寫的“三”字——父皇的子民,就這麼……少瞭三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