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朱雀幽幽醒來,發現胸前放著的醫用冰袋已經熱乎瞭,就知道她這一覺睡的時間可不短。
把用過的醫用冰袋放回醫療空間裡,掏出來一個新的,重新放在傷口上,然後吃力地掀開帷帳簾子。
簾子外面守著的朱流連急忙上前,“小姐您醒瞭?您怎麼樣,疼不疼?”
“還行,沒你想象的那麼疼,”慕容朱雀問道,“現在什麼時辰瞭?”
“剛到酉時。”
慕容朱雀換算瞭下時間,是下午五點,“我交代你的事,辦瞭嗎?”
“辦完瞭,李公子已經讓李管事準備衣服去瞭。”
“那就行,我可以安安心心躺兩天。”
瞭無心事的慕容朱雀重新躺好,表情安詳,一副安心歸西的模樣。
朱流連笑道,“多虧小姐提前讓睿王準備,否則如果隻有一天,王爺怕是準備不出呢。”
她是故意的,要幫睿王說好話。
“哦?怎麼說?”
“王爺為小姐準備的衣服,看似普通,實際上另有乾坤,那些料子裡面都用瞭一種能發光的線,隻要在陽光下,就能綻放光彩,價格極其昂貴呢。”
慕容朱雀嘴角抽瞭抽——她差不多猜到是什麼面料瞭。
確實,那種東西在古代罕見,不過在科技發達的現代,可就便宜爛大街瞭。
“榴蓮,你幫我再跑一趟,和睿王說,不用準備那種別出心裁的面料,普通衣服就行,別浪費銀子。”
朱流連都懵瞭——不是!按照正常邏輯,小姐聽說睿王有心,不是應該感動嗎?為什麼小姐臉上沒有絲毫感動的痕跡,還不讓睿王準備?
“小姐,您……生氣瞭?”朱流連聲音顫抖,覺得自己馬屁拍在馬蹄子上瞭,暗暗懊惱。
“沒有啊,我生什麼氣?我倒不是怕他花錢,是我覺得花錢得花得有價值。如果這東西我喜歡,他花多少銀子都無所謂;但我不喜歡,他又花那麼多銀子,不是浪費是什麼?”
“小姐說得有道理,但……就這麼不讓王爺準備,王爺會不會不高興?”
朱流連真是後悔死瞭,她剛剛就不應該提這個。
慕容朱雀想瞭想,“你說得也對,罷瞭,就這樣吧。”
朱流連這才狠狠松瞭口氣,“小姐你餓瞭嗎?奴婢熬瞭黑米紅棗枸杞粥,廚房的人說,這種粥能生血。”
“行,端來吧。”
“是,小姐您等等。”
朱流連急忙去端粥。
就這樣,慕容朱雀喝瞭一肚子粥,又躺回去瞭——肋骨軟組織損傷,就得這麼躺著靜養。
朱流連則是陪在一旁,“小姐您困嗎?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困,剛睡醒,無聊得緊,我們聊聊天吧,”慕容朱雀,“說說這一下午,侯府有沒有什麼新聞?”
朱流連就知道小姐會問,所以早就去打聽瞭,一一給小姐講瞭出來。
慕容朱雀聽說唐綠茶和沈公雞雙雙被禁足,笑得胸口疼,急忙忍住笑意。
朱流連倒是雙眉緊蹙,“小姐,奴婢有個問題。”
“你問。”
“您還撮合沈公雞和唐綠茶在一起嗎?”
“當然撮合瞭,這對渣男賤女必須鎖死,綁定一輩子,不能出來禍害無辜姑娘小夥子,怎麼瞭?”
慕容朱雀疑惑地看向朱流連,她知道榴蓮輕易不會質疑她的判斷。
朱流連急忙解釋,“小姐萬不要誤會,奴婢沒別的意思,隻是原本奴婢以為,您撮合他們在一起,是怕沈公雞不和您和離。現在您逼著侯爺、沈夫人以及沈公雞寫瞭承諾書,這和離是鐵板釘釘的,就用不著撮合他們瞭。”
慕容朱雀,“必須撮合!除瞭綁定渣男賤女,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朱流連好奇。
“當然是收拾唐綠茶瞭!”慕容朱雀冷哼,“竟敢在我大婚日把新郎勾搭走,讓我和公雞拜堂,呸!我不屑嫁的男人,必須要讓她嫁瞭!而且這才是第一步,等他們真成瞭親,我可有的是辦法讓她悔不當初。”
“真噠?”朱流連搓瞭搓手,“奴婢太期待瞭!”
慕容朱雀挑眉,“當然是真的,姑奶奶我一個唾沫一個釘,說到就做到!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倆按頭成親!”
“是,小姐!奴婢需要做什麼,小姐盡管下命令,奴婢去辦!”想到唐綠茶每天痛不欲生,朱流連可太期待瞭!
“確實有件事需要你做,”慕容朱雀道,“你聯系下李嬤嬤,讓李嬤嬤派人盯著唐綠茶,無論唐綠茶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報過來。”
“是,小姐。”
朱流連接瞭命令,便立刻跑去辦瞭。
……
一晃,兩天過去。
這一日,是皇傢晚宴的日子。
因為是晚宴,所以不用起得太早。
上午時,慕容朱雀讓朱流連打水,泡瞭個澡,畢竟她貼瞭兩天的膏藥,都快醃入味瞭。
奢華的皇傢晚宴,別的夫人小姐香噴噴,就她一身雲南白藥膏藥味,也不大好。
下午時。
慕容朱雀準備出現在廳堂——這是沈夫人的要求,眾人在廳堂集合,之後一同乘坐侯府的馬車入宮。
昌寧侯和沈夫人正在廳堂裡說著話,下人通稟,說少夫人到,兩人便下意識抬頭,之後生生一愣。
卻見,廳堂門口出現一名身著粉紫色長裙的妙齡少女。
女子盤著頭發,發髻梳得一絲不茍、烏黑亮澤,上面戴瞭沈夫人送的金制頭面。
耳上也是配套的耳環,沒有什麼花哨,規規矩矩,卻又富貴端莊,極符合京中貴婦的身份。
女子額頭的碎發也全部梳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巴掌大的小臉、精致的下巴。
面龐未施粉黛,隻簡單咬瞭咬口脂,雪白的面皮、黑的眉、紅的唇,標致得好似從畫中走出的仕女。但那雙眼睛,卻如點睛之筆。
女子的雙眼太亮、太透,好像一雙琉璃。
之前女子從不精心打扮,頭發也是隨便梳梳,臉上滿是碎發,還不太顯。
但如今把頭發全部梳起,那雙眼睛,卻如同放置在上好錦緞上的兩枚瑰石,美得熠熠生輝,奪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