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慕容朱雀的心越來越沉,臉上也再沒有一絲笑容。
宴會第二環節結束後,皇上皇後都離開,臣子和傢眷可以留下,繼續把酒言歡,也可以出宮回府。
未央宮裡,人越來越少,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熱鬧。
大堂中央,匯集瞭不少人,站著聊天。
慕容煙冉看瞭一眼慕容朱雀的方向,問道,“母親,我們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尚書夫人向昌寧侯府女眷席上瞪瞭一眼,“和那兩個披麻戴孝的?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別理她們!就因為那個賤人,我們都快被連累瞭。”
慕容煙冉莞爾一笑,“母親放寬心,麻雀是什麼情況,大傢都知道,不會笑話我們的。”
卻在這時,有宮女匆匆上前,到尚書夫人和慕容煙冉旁,恭敬道,“奴婢見過尚書夫人、慕容小姐,給二位請安。”
兩人一眼就認出,宮女是坤寧宮的人,急忙無比客氣地回應。
宮女沒說客套話,開門見山道,“奴婢來傳皇後娘娘口諭,說,今日怕是沒時間招待二位瞭,請二位先回,等忙完瞭突發情況,會第一時間召二位入宮詳談。”
兩人暗驚——突發情況!?
慕容煙冉一顆心揪住,她暗暗拉瞭拉母親的衣襟——她擔心,這突發情況與辛傢有關,皇上會不會讓辛竹雨做太子妃?
慕容煙冉這麼擔心,有她的根據。
現在的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後,自是以“才”為先。
她慕容煙冉雖被稱為京城第一美女,但琴棋書畫可樣樣不差,問題是……如果碰見辛竹雨那種的奇才,她就平凡瞭許多。
她現在最大的籌碼,是皇後娘娘很親近慕容傢,所以她們才這般焦急等候皇後娘娘的召見。
尚書夫人思考片刻,從懷中掏出幾片金葉子,不動聲色地拉住宮女的手,將金葉子塞瞭進去,低聲道,“不敢為難姑娘,但若姑娘方便,能不能私下告訴我,皇後娘娘的突發事件,與誰有關?”
那件事並非機密,所以宮女直接接瞭葉子,低聲道,“是和昌寧侯府有關,剛剛皇後娘娘去恭樓,出來時卻見昌寧侯府的表小姐跪在門口喊冤,說是昌寧侯府強搶民女,逼著她嫁給沈世子。”
尚書夫人和慕容煙冉吃驚——難怪,那唐念約離開那麼久也沒回來。
宮女道,“二位還有什麼問題嗎?若是沒問題,奴婢就告辭瞭。”
兩人忙道,“沒別的問題瞭,勞累姑娘瞭。”
宮女恭恭敬敬地屈膝見禮,之後轉身匆匆離開。
離開後,母女兩人議論開瞭。
慕容煙冉眉頭緊鎖,“姓唐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不是京城人,為瞭攀附富貴,巴結著昌寧侯府夫人,混跡於各種聚會。如今,竟然還倒打一耙。”
尚書夫人曹氏也點瞭點頭,冷笑一聲,“是啊,唐念約是個什麼東西,京城這些夫人小姐們早就心裡有數瞭,也就昌寧侯夫人那個拎不清的,還以為外甥女是什麼好貨色。”
說著,又嗤笑一下,“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沈夫人和唐夫人,同父同母,竟然一個這般蠢笨,一個那般精明。”
慕容煙冉卻擔憂起來,“母親,我們要不要幫昌寧侯府一把?唐念約的目的,隻怕是太子殿下,就算唐念約出身不行,當不瞭側妃,如果真不小心被太子看上,做一個妾室,也是後患無窮啊!”
曹氏緩緩點瞭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這件事你別擔心瞭,為娘派人通知你父親,讓你父親處理。”
另一邊。
那宮女告辭尚書夫人母女,徑直走向昌寧侯府女眷處。
“奴婢是坤寧宮的宮女,給侯夫人、少夫人請安。”
沈夫人和齊嬤嬤嚇瞭一跳——坤寧宮?那不是皇後娘娘的寢宮?皇後娘娘的宮女來做什麼?
與兩人的驚慌比,慕容朱雀倒是很淡定,甚至唇角還有一絲譏諷,“請問這位宮女姐姐,可有何事?”
宮女道,“皇後娘娘有請二位,同時,也請瞭昌寧侯,以及世子。”
沈夫人更驚訝,慕容朱雀更淡定——石錘瞭!沒跑!
但她相信,沈夫人那傻白甜未必相信。
為瞭讓傻白甜有點心理準備,慕容朱雀從袖中(空間)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不動聲色塞帶宮女,“請問宮女姐姐,能不能偷偷告訴我們一下,娘娘召見,大概關於什麼?”
宮女沒想到昌寧侯府的人出手這麼闊綽,也是驚喜。
反正一會到瞭坤寧宮,他們也會知道什麼事,所以還不如提前說瞭,賺一筆。
於是,宮女便把說給尚書夫人的話,又說瞭一遍。
沈夫人、齊嬤嬤吃驚,連朱流連也吃驚。
慕容朱雀挑眉,又從空間裡掏出五十兩銀票,塞瞭過去,“勞煩姑娘,能不能說得更詳細點?最好繪聲繪色,把前前後後的事都描述一遍。”
她今天就花銀子,給傻白甜上一課。
當然,銀子不能讓她出,回頭得找昌寧侯報銷的。
宮女得到這意外之財,也是驚喜,立刻把皇後娘娘去恭樓出恭,出來時卻見唐念約跪地哭訴,說昌寧侯府強搶民女,逼著她嫁給沈世子一事,詳詳細細地描繪一遍,甚至把唐念約的表情、原話,以及唐念約兩個丫鬟的表情都描述出來。
受刺激的沈夫人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齊嬤嬤和朱流連兩人趕忙去扶。
慕容朱雀——嘖嘖,難怪人傢當宮女,確實比丫鬟牛!記性怎麼就那麼好?這宮女腦子裡裝瞭攝像機嗎?
宮女關切問道,“沈夫人您沒事吧?如果您身體不舒服,可以先休息,奴婢帶少夫人先去。”
慕容朱雀勾唇一笑,“不用,我們夫人身體好著呢,實在不行,榴蓮你就背著夫人去。夫人必須要去!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
“……”宮女。
“……”齊嬤嬤。
朱流連,“是,小姐。”說著,就要來背沈夫人。
沈夫人聲音直哆嗦,哀求道,“阿雀,我……確實不舒服,要不然這件事就交給你吧?行嗎?無論怎樣,你現在是侯府的主人之一呀。”
慕容朱雀大手一揮,“想都別想,你自己種的惡果得自己摘,這才有意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