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太子,也沒辦法更改律例,讓慕容朱雀提前和離,所以也沒辦法逼著慕容朱雀與唐念約一同,背刺昌寧侯府。
這一危機,算是告一段落。
因為剛剛無形的交鋒,雅間內氣氛不算好,太子和九皇子也沒瞭食欲。
但兩人沒食欲,不代表慕容朱雀沒食欲。
她一邊吃一邊問,“殿下,九皇子,你們怎麼不吃呢?”
君司玥失笑,“吃,你說得對,怎麼能不吃呢?”說著,也拿起筷子吃瞭起來。
太子依舊拿著茶碗靜靜抿著茶,若有所思。
“哦對瞭,”慕容朱雀想起一件事,抬頭問道,“太子殿下,您太子妃選好瞭嗎?到底是慕容煙冉,還是辛竹雨?”
“!!!!!”眾人驚呆——這慕容麻雀是瘋瞭嗎?怎麼能當面問太子殿下這個問題?
太子也沒想到女子會問這個,“為何會問這個?”
“好奇呀,我好歹也算是慕容煙冉的妹妹不是?姐姐當瞭太子妃,我腰桿子也硬氣,搞不好改嫁的時候,還能挑一戶好人傢。”
“……”眾人。
太子失笑,“你平日裡,也是這麼實在的人嗎?”
貴族千金,哪怕是有私心,也是掖著藏著,外表要表現得一派清雋、無欲無求,哪像這名女子,把和離改嫁爭誥命掛在嘴邊,還一邊嘴裡嚼著東西,一邊隨口問當朝太子,準備選誰當太子妃。
“是,讓殿下見笑瞭,我在別院長大,沒讀過書,所以沒規矩。”
兩名公公心裡想——確實挺沒規矩的。
但朱流連知道,小姐可不是沒規矩的人。
相處這段時間,她發現,小姐不像普通女子,喜歡繡花聊天打發時間,小姐做的每一件事、說得每一句話,都有其目的。
如果她沒猜錯,小姐是在扮豬吃虎,套太子的信息!
如今皇後、太子要對侯府出手,小姐如果想幫侯爺,就要盡可能多的套出所有能套的信息,讓侯爺以備不時之需。
太子思考片刻,“你覺得,誰能做太子妃?”
慕容朱雀搖頭,“抱歉殿下,我腦子不好用,分析不出來。”
眾人——你腦子還不好用?
太子知道女子不想說,“那本宮換一個問法,你希望,誰來做太子妃?”
慕容朱雀想瞭想,“辛竹雨吧。”
“為何?”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一個是京城第一才女、一個是京城第一美女,哪個是賢哪個是色,不是很清晰嗎?”
“原來,你指的是這個,”太子輕笑,“慕容煙冉雖是京城第一美女,並不缺少才氣。”
慕容朱雀欲言又止,之後若有所思地點瞭點頭,“看來,殿下是喜歡慕容煙冉瞭。”
太子一愣,“本宮可沒說。”
“您不是剛剛還幫慕容煙冉說好話呢嗎?”
“本宮……”太子語噎,“好吧,剛剛是本宮失言,自罰一杯,你就當沒聽過,怎樣?”
“好啊。”慕容朱雀便拿起筷子,繼續吃飯瞭起來。
太子自罰完酒,見女子吃得香,也有瞭食欲,便拿起筷子用膳。
……
昌寧侯府。
大門。
慕容朱雀從馬車下來,大步進入府門,抓人便問,“侯爺今天在侯府嗎?”
下人答,“回少夫人,侯爺在。”
“把侯爺請到正廳,就說我有要事找他,”聲音一頓,“還有,委婉地表達,我隻請侯爺,沒請夫人。”
“是,少夫人。”
下人被少夫人身上的殺氣嚇壞瞭,立刻撒丫子往後院跑,完全沒意識到,少夫人婉拒堂堂夫人有什麼不妥。
朱流連跟著小姐去侯府正廳,輕聲安慰著,“小姐別太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慕容朱雀一愣,抬眼看去,笑道,“放心吧,我隻是幫侯爺一把,為自己攢攢人品,不會跟他們著急上火、也不會和他們同生共死,我隻是個局外人。”
朱流連見小姐這麼說,才放瞭心。
很快,昌寧侯趕來瞭。
隻是,還帶瞭一個人——不是沈夫人,而是沈世子。
下人通報後,正凝眉盤算著的慕容朱雀起身,迎接侯爺,當看見沈世子時,眉頭動瞭動,但還是給侯爺個面子,沒直接表現出嫌棄。
“兒媳見過侯爺。”
昌寧侯面色嚴肅,“阿雀不用多禮,剛剛老夫聽說,你被安定侯府二小姐請走?回來後,又馬上讓我們來,是碰見什麼事瞭嗎?”
“是,可否借一步說話?”
昌寧侯見平日裡古靈精怪的女子,今日面沉似水,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立刻把所有下人都遣瞭下去,隻留自己的一個心腹隨從。
慕容朱雀道,“榴蓮也可以留下,剛剛全程,她都在我旁邊,如果我哪裡有疏漏,她會幫我補充。”
“沒問題。”
人員確定後,管傢便去把廳堂的門關瞭,不僅自己守在門口,還讓幾個護院在周圍巡邏,防止有人偷聽。
見沒瞭人,慕容朱雀直接開門見山,“真正請我的,不是荻莎莎,而是太子和九皇子。”
眾人吃瞭一驚。
昌寧侯震驚,“太子?”
一天一夜沒睡,本憔悴的沈世子聽見後,也是瞬間清醒,一雙桃花眼,睜得極大。
慕容朱雀點頭,“對!不過他們來找我,主要是為瞭南裡巷瘟疫一事。”
緊接著,便把她帶朱流連到南裡巷救人一事說瞭出來。
當然,她不會說自己去升級,隻是單純說救人。
沈子炎驚得聲音都變瞭,“你會醫術?”
朱流連強忍著白眼,慕容朱雀則是淡淡掃瞭他一眼,“會那麼一點,當年在別院學瞭點淺薄醫術,以自救。”
說著,便把原主的別院悲慘童年,再次說瞭一遍。
無論說多少遍,慕容朱雀也不心虛,畢竟那些往事都是真的、原主切切實實經歷過,無論誰去別院打聽,都是能打聽到的。
原主雖然沒瀉肚子兩天兩夜,但也曾生病過,別院人不給原主請大夫,隻讓其自生自滅,死瞭就用席子卷瞭扔亂墳崗。
隻是,和“伯伯”學醫術,以及從“伯伯”那拿到一個止瀉神藥,這一部分是編的。
聽完女子的話後,饒是昌寧侯這種錚錚鐵漢,都紅瞭眼圈,“孩子……你……唉,老夫不知你從前那麼可憐,否則一定會你好一些。”
慕容朱雀笑著安慰,“侯爺別自責,自從我嫁入侯府,您並未為難我。”
沈子炎也是呆呆地看著女子,隻要想到這個身世可憐的姑娘,在成親當天無助地和一隻公雞拜堂,而他卻被另一個心計女騙走,他心中……便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要多自責便有多自責。
他恨不得回到一個月前,抓住站在街上看花轎的自己,狠狠給他幾十個耳光,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