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流連二話不說,直接噗通跪瞭,聲淚俱下,“奴婢父母雙亡,隻有這麼一個弟弟,小姐願意屈尊來做舍弟的證婚人,奴婢這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姐的恩情。”
眾人嚇瞭一跳,慕容朱雀也小小地嚇瞭一跳——反應得這麼快嗎?這傢夥除瞭武學有天賦,難道表演方面也有天賦?
還沒等慕容朱雀說話,朱流連開始框框磕響頭起來,沒一會額頭便磕出瞭血。
慕容朱雀急忙把磕頭的朱流連拽出來,“你磕得這麼使勁幹什麼?毀容怎麼辦?”
朱流連誇張地嚎啕大哭著,“奴婢太感動瞭!奴婢何德何能?舍弟何德何能?嗚嗚嗚嗚……”
反正小姐那有的是好藥,落不下疤。
當然,落疤瞭她也不怕。
自從經歷瞭宸王一事,朱流連不僅對男子的美貌有瞭反感,對自己的容貌也有反感!
如果當初她其貌不揚,也不會被賣給宸王。
小姐曾經說過:當女子沒有足夠實力之前,美貌,便是一種原罪!
慕容朱雀抓著朱流連,扭頭對昌寧侯道,“侯爺您也看見瞭,兒媳是私生女,沒親近的兄弟姐妹,榴蓮就是我的姐妹,她弟弟也是我的親弟弟,所以我肯定要去參加婚禮的。”
昌寧侯雖然久經沙場,但哪見過這個?
急忙道,“好……行,到時候你們需要人手,和夫人說聲,帶著就行。”
說著,昌寧侯下意識看向兒子,心裡道——如果子炎不上戰場,可以親自護送主仆二人,也許兩人的關系也有回旋餘地。
昌寧侯雖不會撮合兩人,但……心底還是希望兒媳回心轉意,把這個傢過得好好的。
這件事這麼定後,慕容朱雀和昌寧侯又聊瞭幾句,便告辭離開。
畢竟昌寧侯要在幾日後趕赴前線,調兵遣將以及與之前的孫元帥對接,忙碌得很。
一盞茶的時間後。
主仆兩人回瞭百鳥院。
關瞭院門,朱流連急忙興沖沖道,“小姐,奴婢剛剛演得像嗎?”
慕容朱雀失笑,揶揄道,“金雞百花奧斯卡,你選一個。”
朱流連不解,“奴婢不解,金雞百花奧斯卡是什麼意思?”
“三個表演獎項,給你一個最佳女配角獎,選吧,今天晚上就給你雕獎杯。”
朱流連眨瞭眨眼,緋紅的面龐掩飾不住喜意,“小姐是在誇奴婢嗎?”
“獎都給你頒瞭,還不是誇?”慕容朱雀笑罵。
朱流連心花怒放,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意,“奴婢多謝小姐,奴婢不要什麼獎杯,隻要小姐誇獎奴婢,奴婢就高興瞭。”
慕容朱雀沒繼續糾結剛剛的表演,而是一屁股坐在院中央的搖椅上,“哎,命運真是有趣,之前著急要經驗時,得蹲在亂墳崗撿屍體;現在不著急要經驗,竟然出門走走就能碰見瘟疫,在傢等著,就有仗要打。”
朱流連在小姐身旁的小凳子上也坐下,“恭喜小姐,猶如天助,不過……”聲音一頓,小聲道,“小姐之前著急要經驗,是因為還依附睿王,現在您有睿王當靠山,就不用去前線涉險瞭吧?回頭我們再找幾個南裡巷那種瘟疫,治一治不就行瞭?”
慕容朱雀嗤笑,“你以為南裡巷的經驗很好拿?我們是碰見九皇子那傻小子瞭,換個人,就得把我們抓起來逼問藥物來源,還不如去前線,兵荒馬亂的才好蹭經驗。”
說著,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晃瞭幾下,語重心長道,“別以為我依附睿王,我就安全瞭,如果睿王變心瞭呢?就算睿王不變心,也許睿王明天死瞭呢?睿王如果安全,能被燒成那樣?榴蓮你永遠記住,靠人、不如靠己。”
朱流連恍然大悟,面色愧疚,“小姐教訓的是,剛剛……奴婢又犯糊塗瞭!”
她暗暗譴責自己沒記性——弟弟失蹤、父母雙亡,被親人賣瞭,險些丟瞭性命,她竟然還想依靠人?
小姐說得沒錯,不要依賴任何人!永遠要靠自己!
慕容朱雀也沒避諱朱流連,直接掀開袖子查看空間裡的藥材,一邊整理一邊嘟囔,“上回南裡巷蹭的經驗,還剩瞭不少,我兌換點抗生素,縫合用的線……直接換可吸收縫線,雖然浪費一些經驗,但不用拆,省事還不會露餡。”
“器材也得多換幾套,醫用棉可以換一點,紗佈……就算瞭吧?等回頭我一走,傷員拆包紮,眼看著紗佈消失,解釋起來麻煩。”
朱流連在旁邊陪著,心裡在想,要不要抽時間去打兩套拳?
就在朱流連準備走時,卻見小姐從空間裡掏出一堆紗佈等物品。
朱流連不懂——小姐不是剛說不用空間裡的紗佈,怎麼又掏出來瞭?
慕容朱雀抬眼,“我教你包紮和縫合吧,一旦忙起來,你也得幹活。”
“啊?”朱流連一愣。
“啊什麼啊?不願意學?”
朱流連急忙道,“願意!奴婢願意學!隻要小姐教的,奴婢都要學!”因為太激動,不自覺紅瞭眼圈。
慕容朱雀噗嗤一笑,“學就學,哭什麼哭?沈公雞但凡有你一半的上進心,侯爺也不會這麼鬱悶瞭。”
……
趁著夜色。
慕容朱雀帶著朱流連去瞭隔壁的千瑞院。
房間外,朱流連依舊纏著李雲池切磋。
房間內,慕容朱雀正要和睿王說話,一抬眼,驚瞭一下,“誒?你黑眼圈怎麼這麼重?臉色也憔悴,沒睡好嗎?”
君北譽急忙微微低頭,讓頭發遮住臉,“沒……沒什麼。”
心中暗道——他的臉都已經被燒成這幅模樣,她還能看出來黑眼圈?怎麼看的?
君北譽當然不會說,最近幾天他為瞭給她找尋那段記憶,隻要有時間便拼命回想,所以噩夢連連,休息得不算好。
想到這,突然一陣倦意襲來,想打哈欠。
君北譽強忍著這個哈欠——難得見到她,他怎麼能在她面前打哈欠?如果被她誤會,他沒興致見她怎麼辦?天知道,他見到她就異常興奮,比濃茶都提神。
想著,抬眼看向女子,眼底滿是笑意——幾日不見,她又漂亮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