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一個眼神,侍衛們猶豫再三,便撤瞭下去。
慕容朱雀帶著朱流連,快速離開雅間,跑著下瞭樓梯,一口氣跑出瞭齊膳樓。
出瞭大門,慕容朱雀這才停下腳,扭頭看瞭一眼豪華的酒樓,“可惜瞭,這次沒蹭上飯。”
朱流連哭笑不得——小姐都和九皇子翻臉瞭,還惦記著蹭飯?
隨後,兩人便往回走。
朱流連問,“小姐,我們要不要找個馬車?”
她們來時,未乘坐侯府的車,在驛站找瞭輛馬車。
“不瞭,走走吧,正好靜下來想一些事。”
“是,小姐。”
主仆兩人,便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靜靜地走著。
走瞭一段路,過瞭好一會,朱流連試探著問道,“小姐,您在想什麼?”
慕容朱雀沒馬上回答,隔瞭好一會,才幽幽道,“我在回憶,我們認識的一幕。當時在南裡巷,我們兩人救人蹭經驗,他這傻小子不畏危險,跑到疫區來看情況。當時他帶著面罩,我們以為他是個成年人,使勁使喚他,誰知道後來摘瞭面罩,竟是個小孩子。”
想起當初的一幕,慕容朱雀忍不住輕笑出聲。
“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他,年紀小卻有擔當,生在爾虞我詐的後宮,卻保持著單純。我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心裡……有些難受。”
朱流連也嘆瞭口氣——還能因為什麼?因為小姐您表現得太獨特瞭,與閨秀千金截然不同,再碰上九皇子這情竇初開的年紀,想不擦出火花都很難。
兩人又走瞭一會,朱流連小聲問,“小姐,九皇子這麼暗中做手腳,您……恨他嗎?”
慕容朱雀腳步放緩,失笑地看向她,“他?九皇子?做手腳?你還真信瞭!?但凡他有那腦子和壞心眼,今天也不會直白白地回答我問題,還苦苦哀求。”
朱流連恍然大悟,“……是啊!之前奴婢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聽小姐一說,才想起來!在京府衙做手腳,先不說九皇子還未入仕,有沒有這個能力,隻說,確實不像是九皇子所為,那會是誰?”
話音剛落,一個人的名字,便浮現在朱流連的腦海。
……
齊膳樓。
女子離開後,九皇子沒馬上動,他把吳公公趕瞭出去,自己在雅間裡,待瞭很久。
沒人知道九皇子悶在雅間裡做瞭什麼,隻能看見,出來時,九皇子眼圈紅紅的,白凈的面頰濕潤,好像是剛洗過臉。
君司玥深吸一口氣,調整瞭情緒,之後去瞭隔壁。
正如上次。
雅間內是太子。
隻是,太子這回並未處理公事,隻站在窗口,看著窗外風景,靜靜等著。
見九皇子到,轉身看去,故意問,“眼睛這麼紅?”
君司玥尷尬,“沒……沒什麼,揉……揉的,昨天沒睡好,眼睛有些酸脹。”
君廣宴並未點破,“談得怎麼樣?”
“談……崩瞭。”
“管他崩不崩,搶來就是,”君廣宴轉過頭,看向窗外,女子身影離開的方向,“喜歡什麼,就去爭;若是不同意,那就搶。搶來寧可扔到一旁,也不能便宜瞭別人。我們不舒心,就不能讓任何人舒心。”
這句話,好似在說給九皇子,又好像在說給太子自己。
……
京城,依舊繁華忙碌。
日復一日,每一日看起來都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暗流湧動。
卻不知哪走漏的風聲,京城權貴圈,無論是朝臣官員、還是後院婦孺,都知道九皇子看上瞭昌寧侯府少夫人慕容麻雀,還在京府衙安排瞭人。
這不算是什麼體面事。
一時間,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因為這件事,皇後娘娘大動肝火,把九皇子叫去好頓訓斥。
九皇子當然不會出賣皇兄,畢竟皇兄做這些都是為瞭他,他也隻能默默挨罵。背瞭這個鍋。
皇後氣得不行,原本她對慕容麻雀沒什麼看法,九皇子喜歡,她認為弄到身邊就是,誰知道鬧瞭這麼一出。
皇後命令九皇子取消這荒唐命令,卻被太子阻攔,太子讓九皇子先回去,之後親自安撫母後,自不用說。
當然。
這件事,昌寧侯府也得到消息。
昌寧侯和沈夫人專門把慕容朱雀找瞭去,問是怎麼個情況,慕容朱雀卻不讓兩人管,讓兩人把註意力放在沈世子的鄉試上。
畢竟鄉試已近。
一晃,數日過去,沈世子的鄉試瞭,隻等放榜。
同時,也到瞭白琥珀的大婚。
……
因為要以睿王府當娘傢出嫁,所以提前一天,白琥珀就到瞭睿王府。
睿王還專門給白琥珀這個義妹準備瞭個專屬的院子。
白琥珀一進院子,就驚喜大叫,“哇!這房子真漂亮!好精致!那個柱子顏色好正!那個門,很貴吧?哇!這個假山是不是也是湖州運來的?哇院子裡還有個袖珍小花園,好看!除瞭院名字古怪點,剩下都很好。”
一旁,慕容朱雀翻瞭個白眼,“庚金院,庚金指西方,西方白虎。果然,給你這種弱智精心準備名字也是白費力氣,牛嚼牡丹。”
睿王哭笑不得,輕聲安慰道,“沒關系,舉手之勞,不算精心準備。而且白姑娘可能……隻是一時間沒想起來?”
白琥珀一下子竄到睿王身旁,一臉諂媚,“還得是親哥好!兇她!為瞭親妹妹,狠狠地兇她!”
“……”君北譽。
慕容朱雀白瞭某人一眼,“別丟人現眼瞭好嗎?”
白琥珀沒理她,問睿王,“哥,這假山,是什麼湖州,死貴死貴的石頭嗎?”
君北譽,“對,這正是之前千瑞院的奇石,之前被你把主石打壞,得重新安排造型,便幹脆運到這個院子,千瑞院重新運一套過來。”
白琥珀吃驚得把嘴巴張一個“O”形,“哥,這院子叫什麼金院?是不是說明專門給我的?等我以後回娘傢,就住這裡?還有,等回頭您和組長成親,她要是覺得無聊,我可以來陪她!之前我們就住一個宿舍。”
一口一個哥,叫得要多親熱就有多親熱。
君北譽雖然兄弟姐妹眾多,但都是同父異母,更何況皇傢無真情,皇子公主們一個個拉幫結派、明爭暗鬥。
尤其是,他七歲時就出宮,皇上不讓他入宮,也不允許他在尚書房讀書,這般不受寵,其他皇子公主捧高踩低,更是不待見他瞭。
這個白琥珀,倒是讓他體會到一些兄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