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
慕容朱雀和朱流連兩人翻墻,到瞭千瑞院。
這次慕容朱雀沒讓朱流連幫,自己用蹩腳輕功跳過去的,成功落地後,還挺高興。
一扭頭,卻發現朱流連無精打采——在昌寧侯府時還好好的,但一到千瑞院,就心事重重。
慕容朱雀問道,“流連,你怎麼瞭?”
朱流連急忙打起精神,“沒……沒有……”
“有心事?”
“沒……沒心事。”
“不願意說?”
“……”朱流連垂下眼,抿瞭抿唇,“奴婢沒心事。”
慕容朱雀懷疑這妮子在侮辱她的智商和視力,還有足夠證據,“既然不想說就算瞭,等回頭想說的時候,隨時和我說。”
“是,小姐。”朱流連心中溫暖。
兩人進入院子,美輪美奐的院子裡,空無一人——哪怕慕容朱雀時不時來千瑞院已是王府下人心照不宣之事,但千瑞院到瞭晚上,依舊不允許任何下人進入。
此時君北譽穿著一件披風,坐在屋簷下的椅子上,翻著書,好似靜靜等著女子到來。
聽見腳步聲,急忙放下書,抬眼。
正好看見主仆兩人。
他唇角控制著上挑的嘴角,平靜道,“你來瞭?”
慕容朱雀快走幾步,“是啊,李公子呢?”
“他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我讓他先回去瞭。”
朱流連一驚。
慕容朱雀也是驚訝,“什麼?生病瞭?什麼病,我去看看吧,如果頭疼腦熱拉肚子,還是我的藥速度更快一些。”
“好像是有一點傷風,不算嚴重,喝瞭薑湯。”
“一點傷風啊?那還真得喝薑湯或者中藥,”慕容朱雀笑道,“我這邊的規定,發燒三十八度以下、感冒不嚴重,都是以喝水自愈為主。”
君北譽眼神閃瞭閃,道,“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下。”
慕容朱雀從空間裡拿出信,“什麼事?”遞瞭過去。
君北譽一邊接過信,一邊說,“白姑娘千叮嚀萬囑咐,你來後,讓我第一時間派人去叫她,她也想來。”
慕容朱雀扯瞭扯嘴角,“不用理她。”
“好,聽你的。”君北譽眼底有瞭笑意,低頭看信,“誰的信?”
“你的,打開看看。”
君北譽從信封裡把信抽出來,展開,當看到上面娟秀的字體時,生生愣瞭一下。
慕容朱雀能感受到男子被強烈情緒撞擊,沒說話,帶著朱流連去院子裡轉轉瞭。
上次白琥珀把奇石假山的主石打壞,其他石塊被搬走,新的奇石還沒運來,所以水池旁邊禿瞭一塊,減少瞭景致,卻多瞭敞亮。
慕容朱雀餘光一直盯著朱流連,發現其更萎靡瞭。
又扭頭看向背對著她的男人,手裡拿著信,雙肩微微顫抖。
她摸瞭摸鼻尖,心中揶揄——個個都這麼多愁善感嗎?她好像不合群瞭,要不然她也找個事兒,情緒波動一下?
慕容朱雀本以為睿王還會失控一會,卻沒想到,下一秒,他便調整好瞭情緒,將信折好,一邊將信塞入袖中,一邊走瞭過來。
朱流連見狀,急忙向旁走瞭走,將位置留給小姐和王爺兩人。
君北譽,“今日進宮,可順利?”
男人溫和的聲音,帶瞭一點點鼻音,聽起來和平時不一樣,但……惹人憐惜。
慕容朱雀又摸瞭摸鼻尖——如果她老實說出來,估計會被打吧?畢竟沒有大男人希望自己被憐惜。
“這……順利倒是順利,但有些復雜,我們進房間慢慢講吧。”
“好。”
隨後,三人進瞭房間。
慕容朱雀講瞭事情,君北譽一邊聽,一邊驚訝地連連點頭,“骨髓竟然還能移植,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骨髓移植算什麼?心臟、腎、肝臟都能移植。斷瞭的手指,隻要處理得當,能重新接回去。哪怕是腿斷瞭,隻要保留關節功能,安裝機械假肢,穿上褲子,外人都看不出這人斷瞭腿。”
君北譽瞠目結舌,“那麼神奇?這莫不是法術吧?”
慕容朱雀笑道,“不是法術,這是科學!”
“科學很神奇。”
“不僅神奇,還很偉大。”
“我也想去看看科學。”君北譽是真的想去所謂的“現代”瞭。
慕容朱雀挑眉,“好啊,我們一起努力,隻要我們一起去現代,我會帶你見識更偉大的科學。”
“一定。”想到穿越回去,君北譽無奈地嘆瞭口氣,“抱歉,我最近……還是沒做那個夢,甚至沒有做夢的感覺。”
慕容朱雀安慰道,“沒感覺就沒感覺,黑龍殺瞭那麼多人,肯定是累瞭。等它休息好,就回來找你,我們有的是時間。”
君北譽苦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對瞭,你說,要收集七皇子近親的血?我與他同父異母,應該也算親近,采我的血試試。”
說著,撩起袖子,露出修長的手臂。
之前治病,經常被抽血,他已經輕車熟路地知道在哪抽血瞭。
“這……”慕容朱雀有些為難,“你自己還自身難保,要為他捐骨髓?”
君北譽哭笑不得,“我哪裡自身難保?除瞭傷疤沒治,其他都很健康,要不然出去,我們兩人也切磋一下?”
慕容朱雀白瞭他一眼,“鬼才和你切磋。”
切磋贏瞭,好像是欺負病人。
切磋輸瞭,連個病人都打不過。
無論輸贏,她都不占便宜。她才不上桿子找虧吃。
見睿王堅持,慕容朱雀隻能去洗瞭手,之後為其消毒抽血。
當男人血的溫度,透過玻璃試管傳到她手指上時,她的心情很微妙——不知道溫暖是血,還是他這個人,有些不舍。
將裝有血液的試劑瓶放入空間,慕容朱雀壓下胡思亂想,正色道,“我今天雖然采瞭你和謝貴妃的血液樣本,但為瞭節省經驗,今天不測,打算等采完謝傢人的樣本一起測。”
“好,聽你的。”
慕容朱雀就知道,他不會拒絕。
無論是用銀子也好,做任何決定也罷瞭,再他身上,她從沒聽見過拒絕,也從沒被他強求。
他就好像一塊海綿,將她接住,然後包裹其中。
“咳……還有一件事,”慕容朱雀尷尬道,“那件事,可能對你……有些影響……”
“沒關系,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