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妃看著熱鬧的睿王府,又想起自己冷冷清清的千瑞宮,心中無比苦澀。
她兒時眼睜睜看著父親遇難,童年在養父母那裡受盡欺凌,為瞭能活下去,她努力賺銀子討好養父母。
也為瞭活下去,她用盡手段吸引皇上,入宮為妃。
她不喜歡皇上,也不想當什麼妃子,她隻是單純想活下去而已。
後來她寂寞得緊瞭,太想有一個親人、一個真正的親人,百般掙紮之下,生下瞭睿王。
不為什麼爭寵,隻是想要一個真正的親人。
她生下兒子,欣喜至極,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唯一的親人。
誰知,睿王七歲竟有紫霞,還做黑龍怪夢。
她以為,是自己害瞭他,隻要離他遠一些,他便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誰知,那國師竟說北譽是真龍在世,險些被皇上燒死。
商妃越想心越痛,一顆心好險被人狠狠攥住,越攥越緊。
謝貴妃發現商妃異樣,急忙道,“妹妹,你怎麼瞭?”
打鬧的眾人急忙看去,卻發現商妃面色蒼白,眼淚簌簌而下。
商妃急忙強顏歡笑,“沒……沒什麼,別擔心,我是見幾個孩子互相扶持,為他們高興。”
謝貴妃瞭然,也嘆瞭口氣,“是啊,本宮也能看出,這幾個孩子是真心交好,不免感慨,便是親兄弟姐妹,又有幾個能真正交心?都是為瞭利益,互相攀比、互相算計罷瞭。”
慕容朱雀也覺得,古代人的親情不如現代人純粹,不說別的,光她穿越後,看太子和九皇子、沈夫人和唐夫人,便可見一斑。
就這樣,白琥珀和荻錦軒搬到睿王府一事,便這麼定瞭。
一眾人又聊瞭好一會,睿王和慕容朱雀便把兩夥人都送走瞭,一直送到睿王府大門口,目送著幾輛馬車離開視野,才慢慢走回來。
兩人走得很慢,邊走邊聊。
君北譽偷眼去看身旁的女子,好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無規則亂跳起來,“百鳥院,可還喜歡?哪裡不喜歡,我讓人重新造。”
慕容朱雀把現在的“豪宅”和從前的小院子對比一下,實在挑不出毛病,“挺好的。”
君北譽笑容溫暖,“那就好,有什麼想法,隨時和我說。”
慕容朱雀想瞭又想,吶吶道,“話說……今天謝謝你,同意白琥珀他們搬來。”
“我之前說過,我喜歡熱鬧,所以讓他們搬來並不是你一人的想法,不用再謝瞭。”
君北譽心裡想——就猜到,她是希望白琥珀來的。
慕容朱雀張瞭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兩人到瞭新的百鳥院。
已是下午,朱流連和李雲池不在,不知兩人去哪瞭,院子裡沒有下人,一片安靜。
君北譽想起一件事,“要不要買兩個丫鬟?”
“這……”慕容朱雀想瞭想,“買兩個也行,在院子裡幫幫忙,洗洗衣服,偶爾打掃一下屋子。但什麼刷牙洗臉穿衣服,就不用丫鬟伺候瞭,你隨意。”
“我也不用。”當然要婦唱夫隨。
慕容朱雀隨口問道,“你之前應該有丫鬟伺候吧?”
君北譽尷尬,“額……這……之前……嗯……確實……”
慕容朱雀噗嗤笑瞭出來,“有就有唄,好歹是個王爺,投胎那麼努力,享受些福利也沒什麼不對。再說,丫鬟和通房丫鬟還是有區別的,”聲音一頓,“當然,就算有通房丫鬟,也沒問題。”
某人立刻嚴厲道,“我沒有!”
“沒有就沒有,吼什麼吼?”
“……沒吼。”
丫鬟的問題討論完,接下來,要面對另一個問題。
慕容朱雀問,“房間呢?怎麼安排?”
兩個人不能睡同一間吧?
君北譽幹咳兩聲,“雖然王府裡沒什麼外人,但還是謹慎為妙,我們最好同住一個院子,但可以把房間分開。正屋的東西兩個房間,都安置瞭傢具,你選一間居住。”
慕容朱雀瞭然,“你先選,剩下的給我。”
“你先選。”
“……好吧,男左女右,你選進門左手邊,我選右手邊。”
君北譽點頭,“我用西房間,你用東房間。”表面平靜,內心樂開瞭花。
雖然兩人不是一個房間,但隻要想到出瞭房間門,隔瞭一個廳,就是她的房間,便歡心雀躍。
以後想什麼時候見她,就什麼時候見她。
用不著每天等在院子裡,一邊盼著、一邊猜她今天來不來。
慕容朱雀看向男人臉上傷疤,“再過幾天,我就要繼續給你治臉上的疤痕瞭。”
君北譽這才想起,自己還頂著一張鬼面,喜悅的心情瞬間又恢復瞭平靜,“不是說,要檢查你和慕容尚書的親子關系。”
“啊……”慕容朱雀這才想起,她的經驗確實還有用,“要不然,再找個戰場,讓我混混經驗?你知道最近哪裡打仗嗎?”
君北譽笑著搖瞭搖頭,“別想瞭,今非昔比,之前你可以隱姓埋名去前線,現在很難。不說別的,現在多方勢力正盯著呢,治傷疤的事,回頭再說吧。”
“……也行。”
慕容朱雀思考著,要怎麼蹭經驗——按照之前的方法,用抗生素兌金瘡藥送到前線?但如果這些藥沒送到前線,被人中途扣下,就相當於經驗白白浪費。
即便是使用,但隔這麼遠,也不知能不能收到經驗。
君北譽擠出瞭一抹牽強的笑,“忙瞭一天,累瞭吧?回去休息吧。”
慕容朱雀疑惑,“我還好,你累瞭?”
她怎麼突然有種感覺,他心情突然低落瞭?
君北譽淡淡笑瞭笑,“去休息吧。”
“……好吧。”
人傢都趕人瞭,她也不是看不出眉高眼低,隻能乖乖回進她的房間瞭。
進瞭房間,一邊從空間裡面掏出行李,一邊想——剛剛她想和睿王探討下,從哪個角度調查龍族的事,既然他不想談話,就隻能等下次瞭。
另一個房間。
睿王回到房間,便來到銅鏡前,看著自己一張醜陋到恐怖的臉。
她不喜歡他,正常不過。
如果喜歡,那才邪門。
君北譽吐一口濁氣,扯瞭下嘴角,“我要是女子,我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