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譽輕聲道,“去你房間休息,我給你按一下,等睡著,我再走。”
怕她拒絕,又補瞭句,“宋姑娘她們回來,我立刻叫你,能休息一會,還是盡量休息。”
慕容朱雀眨瞭眨眼,小聲道,“真要按嗎?我吃藥瞭,不用按也不會疼。”
君北譽抿著唇、看著她,無聲地堅持。
慕容朱雀無奈,急忙擺瞭擺手,“按按按,按總行瞭吧,你別像個小怨婦一樣看著我,我也是有良心的!”
君北譽這才松瞭口氣,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有良心?表現給我瞧瞧。”
隨後,兩人去瞭慕容朱雀的房間。
先是躺在床上,但如果她躺在床上,睿王就必須在床沿。
拔步床和現代床不同,並非一個平床,而是整套床如一個小房子,裡面的床也有一圈拱門的東西。
如果睿王不同時上床,根本按摩不到她的頭;即便是上床瞭,也很別扭,除非直接騎她身上。
慕容朱雀當然是不肯讓人騎的。
於是退而求其次,兩人轉移陣地,去瞭軟塌。
卻發現一個不錯的姿勢——睿王坐在軟塌的一側,慕容朱雀躺在軟塌、枕著他的腿。
這姿勢是睿王提出,他先坐下,然後讓慕容朱雀躺下試試。
慕容朱雀本來就頭疼,先是被青龍白虎嚷得心煩,之後從廳裡折騰到房間,又從床上折騰到軟塌上,可以說耐心用盡。
所以也沒多想,直接躺瞭下去。
之後,兩人就發現這姿勢有點不對勁瞭。
姿勢是個好姿勢,可以更方便按摩頭部,但也卻是兩人從認識到現在,最曖昧的一個姿勢瞭。
君北譽將女子發髻拆開,輕輕按壓她頭上的穴位,臉紅紅的,心裡想——她閉著眼,應該看不見他臉紅吧。
慕容朱雀享受著按摩,客觀的說,這按摩肯定沒佈洛芬好用,但折騰瞭一大圈,再拒絕,更尷尬。便想著——不管瞭,他想怎麼按就怎麼按吧,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她臉皮從來都是厚。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卻人仰馬翻。
剛剛回京的太子,剛回東宮,便聽說出大事,連衣服都沒換,氣沖沖地沖到瞭坤寧宮。
坤寧宮也亂成一團,宮人們戰戰兢兢,當看見素來溫潤如玉的太子,此時怒不可遏,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王公公見太子來,急忙迎瞭出來,“奴才見過太子殿下,殿下您剛回京……”
還沒說完,就聽太子怒吼一聲,“滾!”
王公公嚇瞭一激靈,不敢再吭聲,也不敢真滾,隻默默跟在太子身後。
這時,皇後聽見動靜,紅著眼圈,提心吊膽地走出來,“太子,你回來瞭?”
太子看見自己的母後,縱使心中怒火翻騰,最後還是狠狠嘆瞭口氣,氣急敗壞道,“兒臣見過母後,給母後請安。”
皇後做賊心虛,低聲道,“免禮,你……都聽說瞭吧?”
太子捏緊瞭拳頭,忍不住咆哮出來,“兒臣出京時叮囑什麼瞭?有沒有叮囑你們,凡大事,切勿擅作主張,要等兒臣回來再商議?兒臣知道,母後貴為皇後,辛竹雨也是太子側妃,你們有權力。但你們有那時間和精力,可以在東宮裡鬧、在宮裡鬧,為什麼要碰宮外之事?”
“還有,你們以為隻有你們自己知曉宸王府的秘密,別人不知?全京城權貴都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說?是不敢說嗎?是沒那個能力挑開嗎?那些官員熟讀兵書、擅長謀略,都不敢碰宸王府一事,你們哪來的勇氣撕宸王府的假象?”
“老祖宗的規矩,不讓後宮女人涉政,母後您是忘瞭嗎?那現在看見瞭吧?看見後宮女人涉政的後果瞭?”
王公公急忙把宮人們遣散出去,關瞭門窗,自己跪在門口,暗暗祈禱太子殿下快快消氣。
發泄完後,太子也冷靜瞭些許。
滔天憤怒,自是沒消一分,但面前到底是自己母後,他又能如何?還能把母後殺瞭?
太子在寬敞的房間內,走瞭兩圈,之後嘆瞭口氣,“算瞭,兒臣希望母後能吸取教訓,往後謹慎行事。”
皇後已經哭成淚人,“本宮有錯,但……本宮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辛傢抓瞭那個伢子,伢子明明招瞭,說那丫鬟是從亂墳崗撿回來的,宸王府在那天就是丟瞭個黑戶女到京郊亂墳崗,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對上號瞭!”
“那丫鬟怎麼突然就會武功瞭?還有,那伢子怎麼說失蹤就失蹤?活人不見人死不見屍?唐念約在辛傢小宅裡住瞭幾個月,身上衣物都換瞭幾批,丫鬟都支開瞭,哪來的匕首?”
“……想不通,本宮想不通啊!”說完,忍不住,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
太子風塵仆仆,還必須強壓著憤怒和煩躁,迫使自己冷靜,“因為對方早有準備。”
皇後一愣,抬起頭,淚眼婆娑,“準備?誰?”
太子轉過身,隔著緊閉的門窗,看向某個方向,“兒臣剛回京,還沒詳細調查,但從隻言片語也能看出,京府衙被人控制瞭。”
皇後吃驚,“京府衙?控制?”
太子轉身看自己母後,又氣又無奈,“是啊,伢子傢人報官,官員查出綁架伢子的目擊者,這個姑且不提。就說,辛竹雨剛被人毀容,送出宅子,為什麼馬上京府衙的人就沖進去?消息傳得就這麼快?這不是早有準備,又是什麼?”
皇後恍然大悟,“是睿王!一定是睿王!”
太子苦笑,“當然是睿王瞭,你們冒著和胡貴妃撕破臉的風險,挑撥宸王府和睿王府的關系,睿王怎麼會乖乖挨打?定時會反抗,睿王從來不是他表現的那麼和善平庸,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慕容朱雀。”
皇後一愣,“慕容朱雀?你是說慕容麻雀?一個私生女而已。”
太子無奈地搖瞭搖頭,“母後,朱雀能在晚宴上同時用辛竹雨和慕容煙冉最擅長的才藝,來戰勝她們,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私生女?您……太輕敵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