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有挨打,才能攢傷害值、切形態。
正想著,遠處便響起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好像隻用腳尖點地般,沙沙像落葉。
按照記憶,她知道,這是這個時代的輕功。
很快,一群人出現在幽暗的視野裡——是一群穿著暗色衣服的刺客,哪怕他們沒說身份,擁有刺客記憶的皇甫玄武也能看出來。
每個職業,都有每個職業的特點。
例如屠夫戾氣重,店小二迎來送往多有諂媚,而刺客……就有些像老鼠瞭。
皇甫玄武知道用老鼠形容人,很不禮貌,但除瞭老鼠,一時間她也想不到其他方式形容。
刺客被江湖人追殺,所以不敢出現在眾人視野裡;但還要生存,所以既要接單做生意,又要防止金主背刺、仇人追殺;接單時,出手就放毒招,必須一擊致命。
所以這種既歹毒、陰險,又謹慎、膽小的氣質,刻在瞭刺客們的骨子裡,尤其是多年老刺客更甚,極像老鼠。
然而,讓皇甫玄武驚訝的是,走在一眾武功高強刺客前面的,竟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少年身材很高,放到現代在,估計有一米八左右,但依舊能看出來年紀不大,因為他精致的面龐上,帶瞭不少稚氣。
原主記憶裡,組織裡走在最前面的都是老大。
也就是說,這個少年是這裡身份最高的?
絕塵樓為第一刺客組織,在江湖上一直神秘,沒人知曉絕塵樓到底有多少人、其首領年紀多大,隻知道絕塵樓首領之位承襲後,都會以“絕塵”為名。
至於,為什麼絕塵樓自己是個刺客組織,依舊被行刺?
原因也很簡單——他們殺的人太多、得罪的門派太多!幾百年來,就沒有一個門派的人,沒被絕塵樓刺殺過。
這次原主的組織敢接單刺殺絕塵樓樓主,一個原因是對方給的太多瞭;另一個原因是絕塵樓裡有內鬼,裡應外合。
誰知道,哪怕掌握瞭第一手資料,他們還是失敗瞭。
進入後,少年瞥瞭一眼墻上掛著的三人,淡淡道,“黑貍會,就剩下他們三個瞭?”
絕塵樓刺客回答,“是!隻有一人活口。”
“一人?”
少年疑惑地看過去,“隻剩一女的?”
那刺客一愣,“啊?不是,剛剛隻活瞭一男刺客……這,這女刺客又活瞭?剛剛明明沒挨住刑,死透瞭的。”
少年挑眉,“無所謂。”
隨後,走到中央,“說出奸細的名字,本樓主饒你們不死。”
那奄奄一息的刺客艱難地抬起頭,“我……我們真不知道……”
皇甫玄武道,“他確實不知道,隻有我自己知道。”
眾人,“????”
那奄奄一息的刺客也是驚愕地扭頭看過去,眼神滿是難以置信。
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在陰森山洞中回響——“我知道奸細的名字,我就不說,有本事你們打死我呀!”
“……”眾人。
同夥刺客都懵瞭,“玄……玄武,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瘋瞭嗎?”
皇甫玄武當然沒瘋,現在當務之急,是得找個人打她!
狠狠地打!
打得越狠,她收集傷害值越高,才能激發蛇形態!
隻要進入蛇形態,就這鎖鏈,根本困不住她!
所以,她現在完全開啟瞭嘲諷模式。
眾刺客也愣瞭,“姑娘,你這是為瞭保護同伴嗎?如果那樣,我們倒是贊賞你。”
畢竟是同行。
皇甫玄武認真回答,“我沒保護他,要不然你們先把他宰瞭也行,反正他不知道秘密,留著也沒用。”
“……”同伴刺客。
為首的少年冷笑,“這就是你想出的脫身辦法?”
皇甫玄武目光看向少年,發現少年皮膚出奇瓷白,在這黑漆漆的山洞裡,這張臉有種說不出的破碎感。
但少年的眼神卻是毒的,好似帶著無盡怨氣,恨不得把所見之人通通殺光的毒。
“沒有,我沒想脫身。就是被抓瞭比較不服氣,你們絕塵樓憑什麼當第一刺客組織?就因為名字起得好嗎?我覺得絕塵樓一點都不好聽,還很中二,假惺惺的,聽後就讓人頭皮發麻,想吐!”
“……”眾人。
原主同夥的刺客眼神都絕望瞭——被抓時沒絕望、被重刑審問時沒絕望,現在同夥發瘋,他是真絕望瞭!
少年怒瞭,唇角扯瞭一抹殘忍,“好,算你勇氣,你叫什麼?”
皇甫玄武,“姑奶奶叫什麼,也是你能聽的?你不配!”
“……”所有人,都不會瞭!
果然,少年被成功激怒,“本樓主不配?好啊,今天就讓你看看,本樓主配不配。”
一旁刺客小聲道,“樓主息怒……”
話還沒說完,就見少年用凌遲一般眼神盯著他,趕緊乖乖閉嘴,退到瞭一旁。
少年拿起一根鋼鞭,想也不想便向少女身上抽打過去,用瞭十足的力氣。
皮開肉綻的聲音,甚至響徹山洞。
“嘶……”皇甫玄武倒吸一口氣——確實挺疼的!
她低頭,看自己身上被抽打裂開的傷口,衣服肯定是破損的,整個傷口翻開,能明顯看見皮膚的橫截面,以及鮮紅的肌肉。
血汩汩流出,倒是看不見是否露骨。
外傷嚴重,皇甫玄武倒是不擔心,畢竟她玄武的種族天賦就是抗擊打、愈合能力驚人,別說這些傷,就是砍掉她一根手指,用一個晚上,她也能重新長出來。
如果砍掉一隻胳膊,這個……一晚上長出來有點吃力,但一兩個禮拜也沒問題。
隻是這疼痛卻是實打實的,皇甫玄武緊緊咬著牙——不過還好,從小到大挨打習慣瞭,忍一忍也就過去瞭。
眾人驚呆——為什麼?為什麼冷樓主下瞭這麼狠手,女子竟然連喊都不喊一嗓子?
連續打瞭十幾鞭子,連鋼鞭上都滿是鮮血,女子依舊一聲不吭,冷絕塵疑惑地放下鋼鞭。
“你不疼?”
皇甫玄武抬起頭,因為承受疼痛,一張好看的小臉直接皺成一團,“疼!但我覺得,你可以再用點力氣。”
“……”冷絕塵。
眾人驚呆瞭——不是,這姑娘是腦子不好使嗎?
有一人更是直接去問玄武身旁的同夥刺客,“這女的怎麼回事?”
那刺客也是尷尬得很,“這……這……她之前就有點糊塗,沒想到今天……”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所有人都能猜到——沒想到今天直接發瘋。
少年瓷白的面頰有瞭興奮的紅暈,眼神也更為殘忍。
他饒有興致地扯瞭下嘴角,“她叫什麼?”
“玄……玄武。”原主的同伴刺客回答。
“玄武?好,本樓主就喜歡你這種硬骨頭,今天便要看看,是你骨頭硬,還是本樓主的鞭子硬。”
說著,舉起鋼鞭,又是一陣毒打起來。
……
這一次毒打,整整持續瞭一天。
打到最後,少女早沒瞭人樣,甚至臉上都沒有一塊好皮膚,整個人如同一個綴著一些人肉的骨架,毫無聲息地掉在墻壁上。
一旁的同夥刺客,早就涕不成聲。
他們這種刺客,從入行那天就知道自己命運,所以被抓逼問時,有人慘叫有人求饒,偏偏沒人哭過。
但看著少女被暴打一天,刺客是真的嚎啕大哭。
連絕塵樓的人都看不下去瞭,紛紛壯著膽子,小聲道,“樓主,今天……就到這吧?”
“是啊,樓主,那姑娘看起來好像並不知情,隻是在尋死罷瞭。”
“樓主消消氣。”
絕塵樓的人輕易不勸樓主,因為所有人都知曉,新樓主年紀不大,為人卻殘暴狠毒,老樓主傳位的第二天,就被新樓主剁成肉塊。
平日裡,一旦他們出錯,根本就不用求饒。
因為新樓主公事公辦,絕不會心軟。
冷絕塵握著鋼鞭的手也是微微顫抖,因為他狠狠抽瞭一天,胳膊都酸瞭。
身上滿是迸濺的鮮血,他抬頭瞪著少女,“本樓主問你,你服嗎?”
可惜,沒得到少女的回應。
絕塵樓的刺客嘆息,“何必呢?非要這樣……算瞭,她不這樣,也得死。”
“是啊。”
冷絕塵冷冷盯著墻上掛著的三人,思考片刻,“把他們都放下來,死的,都扔出去喂狼。”
“是,樓主。”
刺客上前,卸下三人。
當解少女鐵鏈時,急忙道,“樓主,這女子沒死!怎麼辦?直接扔出去嗎?”
為何沒死還扔?
因為女子這般奄奄一息,死也是早晚的事,扔出去後,血腥味會引來野狼,最多三個時辰,定命喪狼口。
冷絕塵正要命令扔出去,突然改變瞭主意,“留下,本樓主要看著她死。”
“是樓主,那這個活口呢?”刺客又問。
冷絕塵瞥瞭一眼,“看瞭一下午都沒吐口,說明真不知情,給他個痛快。”
原主同夥刺客見自己死到臨頭,雖然不甘,但也知道,落在絕塵樓手裡,根本不可能活著。
能給他痛快,已經是開恩瞭。
伴隨一聲骨骼脆響,刺客的脖骨被捏斷,一命嗚呼。
就這樣,兩具刺客屍體被拖瞭出去,隻留奄奄一息的少女,陷入深度昏迷,身上血流不止。
樓主走瞭,幾名絕塵樓刺客站在少女身旁,少見的議論起來。
“這姑娘,是不是腦子不好使?非要嘲諷一番,現在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