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傑見此一幕,大喊,“住手!父親您是怎麼瞭?我們一傢人,什麼問題不能好好商量?”
慕容尚書停下手,慢慢轉過身,眼神陰惻惻地看向來者。
當看見慕容修傑白皙的皮膚,以及桃花眼時,腦海中湧現出汪國舅年輕時的樣子。
是啊,和汪國舅那麼像,他之前怎麼沒重視?
之前,他雖然發現,但外人都說,曹氏和汪國舅是表兄妹,孩子長得像很正常。
正常?
哪來的正常?
慕容尚書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教導的孩子是野種,而他真正的女兒卻被虐待,就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打死自己。
慕容尚書沒理會慕容修傑,收回視線,再舉起棍子準備打曹氏。
慕容修傑沖上來,一把抓住棍子,“父親別打瞭!如果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您也是要吃官司的。”
“放開。”慕容尚書冷冷道,“別出現在老夫面前,你這野種。”
慕容修傑臉色慘白,“父親,我……我是您的兒子啊……父親……”
“兒子?”慕容尚書冷笑,“行啊,給你個機會當老夫兒子,把她打死,以後你就是老夫的兒子。”
慕容修傑表情難以置信,“父……父親您冷靜,不能這樣,那是母親……”
“她是你的母親,但老夫不是你父親,”慕容尚書陰冷道,“別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蕩婦做瞭什麼事,你到底是誰的種,你心裡不清楚?何必來明知故、自取其辱?”
慕容修傑死死拉住慕容尚書的棍子,跪瞭下去,哽咽道,“兒子知道,但兒子也是無辜的!兒子隻認一位父親,就是您,養恩大於生恩!兒子沒得選,如果兒子能選,絕對選您做父親!父親……”嚎啕大哭起來。
慕容尚書看著跪地的慕容修傑,也是恍惚。
這慕容修傑,自幼資質平平,無大智慧隻有小聰明,他為瞭教導這個長子,花費瞭不少心血。
是啊,孩子是無辜的,他也沒得選。
就好像阿雀……也沒的選一般……
想到愧對的女兒,慕容尚書拿著棍子的手,也沒瞭力氣。
慕容修傑見慕容尚書放棄,暗暗松瞭口氣,急忙向母親看去,但還沒看清人,就見那棍子往他眼前一伸,“把她打死,以後你就是老夫親兒子。”
曹氏和慕容修傑吃瞭一驚。
慕容修傑驚愕,“父親,您是瘋瞭嗎?打死母親,是要吃官司的!兒臣以後如何入仕?”
慕容尚書冷笑,“不打死她,怎麼向老夫表忠心?不表忠心,你就是野種。說吧,打還是不打。”
曹氏大喊,“不要……大人,您饒瞭妾身吧,妾身知錯瞭……煙冉,哦對瞭還有煙冉,大人您看在煙冉的面子上,饒妾身一次吧。”
慕容尚書冷冷盯著跪地的慕容修傑,他是給這個野種一個機會。
如果野種真的按他說的做,他就認瞭,認瞭這個親兒子。當然,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親兒子”手裡有命案,到時候自會制止。
就看這野種,如何選擇瞭。
慕容修傑又哀求瞭幾句,見父親依舊冥頑不靈,怒道,“父親!我敬你一聲父親,您可別得寸進尺!您就不怕我去報官?”
慕容尚書勾著唇,“果然是養不熟的野種,老夫正常行傢法,官府能管?”
說著,揚起棍子,就往慕容修傑身上打去,“以後老夫見你們一次,就行一次傢法,有本事便去告。”
慕容修傑吃不瞭痛,一個轉身便跑瞭出去,將曹氏留下。
曹氏驚呆瞭。
慕容修傑一口氣跑出瞭尚書府,去宮門,給太子妃妹妹送信去瞭。
兩個時辰後。
東宮的慕容煙冉收到兄長的信,得知父親打瞭母親,急忙與皇後知會瞭聲,便帶人匆匆出去,卻不是回尚書府,而是在宮門口見兄長。
兄妹兩人在宮門外的茶樓,包瞭個雅間。
進瞭房間,慕容煙冉立刻讓所有人出去,焦急問道,“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母親怎麼得罪父親瞭?”
慕容修傑擰緊眉頭,狠狠嘆瞭口氣,“最近幾日大雪,母親住在偏房著瞭涼,怎麼會得罪父親?是父親今日喝瞭酒,所主動跑去……毆打母親。”
慕容煙冉欲言又止,最後沒說話。
她怎麼說?
母親確實做得過分瞭,偷情就算瞭,怎麼能生下情夫的孩子呢?生瞭情夫孩子就算瞭,為什麼要給父親下藥?難道就沒想到有一日東窗事發?為什麼就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兩人沉默瞭很久。
慕容修傑回想剛剛的一幕,越想越氣,“妹妹,先別管我們生父是誰,但我們也叫瞭快二十年的父親,他為什麼這麼絕情?”
慕容煙冉緊咬唇瓣,“是啊,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為什麼父親還耿耿於懷?無論從前發生什麼,現在父親不是高官在身,兒女雙全,而且兄長學業有成,我也入宮為妃,前途無量,父親他有什麼不能忍的?”
“對,如果當年不是曹傢提攜,他連個京官都當不上!現在過河拆橋,竟然毆打母親。”慕容修傑為母親抱不平。
“沒錯!”被兄長提醒後,慕容煙冉也有怨氣,“他有什麼可抱怨?如果母親不是因為……情況特殊,也不會看上他。”
兩兄妹不自覺,站在瞭曹氏一邊。
與其說他們選擇支持母親、舍棄父親,還不如說,他們審時度勢,看出父親不願認他們,他們在父親這占不到什麼便宜。
慕容修傑小心翼翼問道,“妹妹,你在宮裡的情況如何?沒有父親做依靠,以後兄長隻能靠你瞭!這件事後,太子殿下可對你輕視?”
慕容煙冉幽幽嘆瞭口氣,“大哥你放心吧,我這般沒什麼大礙,畢竟……”聲音多瞭尷尬,“畢竟就算是生父身份,我也是汪傢血脈,母後最近倒是更照顧我瞭。”
“真的?”慕容修傑驚喜,“皇後娘娘對你很好?”
提起這個,慕容煙冉便是喜上眉梢,“是啊,自從辛側妃毀容,一直在娘傢養病後,東宮便隻有我一名側妃,母後經常召我前去,還暗示……未來太子妃之位,非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