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白虎在睿王府待著無聊,每天都在搞“發明創造”,實際上是剽竊現代各種物品。
不僅有奶茶水煮魚,還做瞭一些生活用品,這個睡袋便是其中之一。
兩人每次做,都做四份,四個人一人一份。
就這樣,睡瞭整整一下午。
當慕容朱雀醒來時,天已經暗瞭。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怕是體溫降下來,但她還是不舒服,頭重腳輕。
她忍著不適,從暖呼呼的睡袋裡爬出來,把睡袋處理好,又在被子裡換一身裡衣,才把聖女殿的服裝穿上。
當夜晚,丁香來查看情況時,卻見連翹已經神采奕奕坐在梳妝臺前描眉畫眼瞭。
進房間後,丁香驚訝道,“連翹,你沒事吧?”
慕容朱雀轉過身,挑瞭挑眉梢、輕蔑一笑,“當然沒事,我這人呢,從小體格就好瞭。我們村子鬧瘟疫,死瞭一半的人,活下來的人也有後遺癥。我娘病死瞭,我爹好瞭後腿瘸、我妹好瞭後腦子變傻,隻有全須全尾,天生命硬。”
丁香震驚,到瞭連翹身旁,伸手放在連翹的額頭上。
發現女子額頭溫涼滑膩,絕無發熱。
再看女子眼神嫵媚銳利,與之前那柔柔弱弱形象截然相反。
丁香馬上就明白過來——這連翹之前的柔弱是裝的,實際可不像表面那麼純善無助。
慕容朱雀莞爾一笑,“姐姐下午怎麼沒來看我呢?是你不想來,還是聖女大人不讓你來,或者,是姐姐想觀望一下呢?”
丁香脊背發涼,全身汗毛都豎瞭起來。
房間裡不算熱,甚至還有些涼,但她額頭已經湧出一層細細汗珠,“這……這……”
這瞭半天,也沒說出話。
連翹深深看瞭一眼,慢悠悠道,“連翹初來乍到,身旁無人,本以為姐姐是個貼心人,還想著和姐姐一起榮華富貴,沒想到,是我誤會瞭。”
之後,也不再看她,轉過身,對向那斑駁銅鏡,擺弄著自己的頭發,好似在研究怎麼才能更美、更嫵媚一些。
丁香膝蓋一軟,噗通一下就跪瞭下去,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下跪,卻已經跪下。
“我……我……”
慕容朱雀也不看丁香,就這麼慢慢施壓。
這種一種談判技巧:先提出一個對方根本不會接受的提議,拉低對方防線、拉高對方可接受預算,之後再提出一個對方可接受的提議,讓其在絕境中抓到一線生機,進而痛快同意方案。
慕容朱雀淡淡道,“姐姐,你我無緣。”
丁香徹底崩瞭,“連翹大人,我錯瞭……我真的錯瞭……我下午真的忙,我……我是被聖女大人支開的,我不是故意不來看你……我也沒有觀望!”
慕容朱雀繼續擺弄頭發,任由丁香苦苦哀求。
最後見丁香哭得臉都快腫瞭,這才重新綻放笑意,“姐姐你哭什麼?一場誤會,不過,我希望以後我們再無誤會瞭。”
“是!是!以後我再也不會瞭。”
慕容朱雀轉過身,笑吟吟道,“姐姐快把眼淚擦幹,然後幫我跑個腿。”
丁香懸著的心在,這才放下,“好,連翹大人您盡管吩咐。”
“姐姐這麼客氣幹什麼?我今日被凍瞭這麼一下,雖不至於生病,但不舒服還是有些的。你去玄龍殿,找到玄龍大人,就說我想吃酒菜瞭,讓他幫我準備酒菜。”
丁香驚愕,結結巴巴道,“讓……讓玄龍大人為您準備酒菜?這……連翹,我覺得……為時過早吧?雖然今天玄龍大人抱瞭你,但抱完就讓你離開,並沒讓你留下服侍。有沒有一種可能,玄龍大人現在喜歡的不是你,隻是拿你當一個替身呢?你這麼恃寵而驕,會不會……適得其反?”
慕容朱雀勾唇,笑容嫵媚,“你去問問,不就知道瞭?就當是個試探吧。”
“……”
丁香見連翹堅持,隻能同意,退出房間去辦事瞭。
丁香一走,慕容朱雀便把擺弄半天的頭發,梳成瞭個簡單發髻。
她和睿王定的是明天晚上的酒菜,打算與丁香熟悉一天,讓丁香放松警惕,再灌酒。
誰想到今天有突發情況,不用那麼麻煩地等瞭。
她剛剛先是嚇瞭丁香,沖破丁香警惕防線。
現在又讓丁香去找玄龍大人,證明她的發展未來可期,丁香為瞭投誠,也會有什麼說什麼。
這一套,如果在皇宮,會很難搞;但在聖女殿沒問題。
原因很簡單:後宮娘娘嬪妃,都是名門閨秀,自幼飽讀詩書,看兵法、學宅鬥。便是宮女們見多瞭,也會比劃幾下子。
但蒼吟神教的人,要麼是孤兒,要麼是買來的窮苦之人,沒讀多少書,便是有謀略,也不多。
否則堂堂聖女,不會被睿王嫌棄的說沒心智。
另一邊。
君北譽剛從教主那回來,就聽說一個名叫丁香的侍女前來。
他本不想見,又聽說此事與連翹有關,便讓她進來瞭。
丁香進來後,先是匯報瞭連翹回去後就發熱,君北譽一顆心狠狠捏緊,差點失態地沖過去,好在丁香又說,到瞭晚上,連翹奇跡痊愈,君北譽這才放下心。
丁香說,連翹大病初愈沒胃口,想吃酒菜。
說著,便小心翼翼地看向玄龍大人,觀察連翹在玄龍大人心裡的地位。
君北譽當然不會滿口答應,因為按照朱雀的劇本,現在兩人正處在女追男,“男主角”還未接受“宛宛類卿女主角”的階段,要表現出猶豫、反感,又疼惜、掙紮。
所以,君北譽“沉思”瞭好一會,才伴隨著一聲嘆息,命人通知廚房,將酒菜送過去。
……
接下來的一天,兩人沒見面。
再見面,已隔一日。
慕容朱雀又約君北譽去看雪,還是老地方。
那是距離北廣場不遠的一片空地,因為在山北,天冷、風大,很少有人路過,卻雪景極美。
地上的雪,如厚實的羊毛毯,與山崖外的天空逐漸融為一體。
而女子正身著一身紅衣,如皚皚白雪中的一株傲梅,絕世而立。
君北譽離得很遠便看見這一幕,被驚艷,一邊移不開眼,一邊又擔心女子寒冷,再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