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義憤填膺:“他前妻說,結婚的時候董成斌就隱瞞瞭婚前資產,包括恒祥豪苑這套房子都是她離婚以後才知道的!”
“她當年傻不愣登的以為董成斌什麼都沒有,婚後開支大頭都是她負責,生瞭孩子以後沒人幫忙,董成斌前妻就辭職瞭,離婚的時候她那點婚前存款都所剩無幾瞭,董成斌那邊又所有婚後資產都轉到瞭自己親戚那裡,反正到最後,他前妻什麼都沒撈著。”
“那現在呢?”
林文覺問:“我看資料上孩子現在才六歲,董成斌當時那個做法,是根本沒想過這娘倆怎麼活下去,他前妻不得恨死他啊。”
“恨吶,肯定恨。”
曹斌唉瞭一聲:“當時法院判決董成斌每個月給孩子八百塊的撫養費,結果董成斌就給瞭倆月,她前妻當時忙著讓自己和孩子活下去,沒時間扯皮,現在人傢日子也好過瞭,這不,詢問的時候給我們看瞭自己和律師的聊天記錄,她準備重新起訴董成斌呢,想把這裡面的撫養費要過來,起訴書都寫好瞭,結果人死瞭。”
大傢消化這些內容的時候,曹斌又問:“你們那邊呢,女神那裡有什麼線索?”
林文覺苦笑一聲:“得到瞭,又好像什麼都沒得到。”
“啊?為啥?展開說說。”
林文覺直接把詢問筆錄塞給他:“自個瞅吧。”
等看完筆錄,曹斌豎起大拇指:“果然漂亮的女人就是與眾不同,但她說的這些話,這不是顯得最有嫌疑的人是她自己嘛,一般遇到這種事,大傢做的都是先撇清自己,她倒好,每一句話都在加深自己的嫌疑。”
“老駱,你在外面觀察,看出什麼來瞭沒有?”林文覺問駱尋。
駱尋神情肅然:“在你們交談的過程中,無論是她的表情語言還是身體語言,都沒有任何差錯,她太坦然瞭,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心如止水。”
遲夏坐在椅子上,在大傢說話的時候,她再次復盤瞭一遍當時的所有對話,包括陸寧芷的表情,語氣,甚至她說話的語速。
“要麼,是真的如她所言,十二年的相互折磨讓她失去瞭對方曉峰的任何情感,隻單獨依賴於習慣兩個字,要麼,她占盡先機,不加掩飾地告訴我們這一切,是因為她有足夠的自信。”
“啥?”曹斌脫口而出。
駱尋給瞭這傻子一巴掌:“她有足夠的自信,我們找不到任何證據定她的罪。”
“至少,她不會被送進去的自信,又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最後的結果。”遲夏又說。
曹斌細思極恐,打瞭個激靈。
林文覺想瞭想:“但是還有朱新和董成斌呢,如果她真的跟這件事有關,朱新和董成斌又是怎麼回事?”
駱尋又看瞭一遍兩份詢問筆錄,他拿起馬克筆走到案情板跟前,圈住瞭方曉峰和董成斌的名字。
“陸寧芷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駱尋在那兩個圈下面化瞭兩條交匯的線:“方曉峰看不上董成斌,是因為他們從本質上來說,很像。”
出軌,好色,自私,冷漠,不要臉。
“那朱新呢?”
曹斌撐著下巴:“朱新一個年輕小夥子,應該不屑於跟這兩位大叔同流合污吧?”
“還有個醫院的朱崇亮。”駱尋說:“我總覺得這人受傷沒那麼簡單。”
駱尋看向遲夏,從審訊室出來之後,她一直呈現思考狀態,沒怎麼說話。
剛要問問,卷毛就回來瞭。
“朱新父母是真不瞭解他們這個兒子。”
卷毛把筆錄遞過來:“這就是有錢人的悲哀嗎,錢是掙夠瞭,傢裡人什麼情況那是一問三不知啊,回頭還得斬釘截鐵說一句,我還不是為瞭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嘛……”
遲夏掃瞭眼朱新父母的筆錄,發現是真沒什麼用得上的線索。
“見一下另外幾戶鄰居吧。”遲夏說:“或許他們知道的比死者的親人還要多。”
林文覺點頭:“也是,我去聯系。”
“那我去朱崇亮公司打聽打聽。”卷毛十分自覺地給自己分配瞭任務。
曹斌也道:“那我聯系一下朱新的大學同學和老師之類的,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行。”駱尋沒有意見,他看瞭看時間:“我跟遲夏去老寧那邊,午飯各自解決吧,別餓肚子。”
一行人各自分散開來。
遲夏和駱尋徑直去瞭法醫室,一進門,駱尋就輕車熟路的找到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些零食和飲料往遲夏懷裡一塞:“吃吧,不夠還有。”
寧弈從俯身狀態直起腰來,裝備齊全,手上還拿著解剖刀,朝著駱尋招瞭招手:“尋,你過來。”
駱尋給遲夏撕開個餅幹包裝:“幹嘛?”
寧弈朝著他陰森森地笑,指瞭指臺上的屍體:“他下去,你上來。”
“那倒不用。”駱尋賤兮兮的:“百年之後我們再遇。”
寧弈笑的殺機騰騰:“賤人。”
駱尋單方面屏蔽他的語言,不計前嫌擰開他的保溫杯蓋子遞過去:“喝口水再匯報,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
寧弈:“遲夏,這麼賤的男人你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
寧弈喝瞭兩口水,動瞭動脖子:“你趕緊踹瞭他吧,我認識好些個青年才俊,我介紹給你。”
遲夏吃餅幹的動作僵瞭僵,看著駱尋:“你剛脫單就昭告天下瞭?”
駱尋無辜,看向寧弈:“你從哪兒知道的?”
“花孔雀。”寧弈說著,又俯下身去檢查他的屍體。
駱尋:“啥玩意兒?”
寧弈幽幽開口:“大猩猩。”
“你說人話。”駱尋踢瞭踢他的小腿。
寧弈嘆瞭口氣:“你顛顛地拿著我的零食獻殷勤的時候,就像開屏的孔雀,更像求愛的猩猩,而且你看人傢遲警官那眼神,都快拉出絲兒來瞭。”
他說著嫌棄地瞥瞭駱尋一眼:“大叔,第一次談戀愛吧?”
駱尋啞口無言。
第一次談戀愛怎麼瞭!丟人嗎!現眼嗎!
“一邊去,我還有點收尾工作,別煩我,邊上等著去。”
寧弈踢瞭踢他:“馬上就好瞭,給我泡杯茶,枸杞在櫃子上。”
駱尋拿著他的杯子走過去:“你這兒有什麼毒能立即致死的嗎,我想下。”
寧弈嘲諷一笑,都懶得搭理這個純情老男人。
駱尋給他泡瞭茶,走到遲夏跟前:“遲警官,我孔雀?我猩猩?”
遲夏忍著笑:“倒也沒有。”
不過……
她盯著駱尋:“拉絲兒的眼神是什麼樣的?”
駱尋仰頭無奈,往嘴裡塞瞭個面包:“他就是嫉妒罷瞭,你看他那腦袋頂,都快亮瞭,也不知道他媳婦看到瞭會不會嫌棄。”
寧弈的徒弟小趙正好從裡間走出來:“駱隊,你平時跟我師父不都是精神攻擊嗎,今天都到外貌攻擊瞭啊?”
寧弈終於做完工作,站起來長長地呼瞭口氣。
遲夏給他遞瞭瓶擰開的飲料。
寧弈喝瞭兩口,笑道:“因為你師父我看穿瞭他的自卑,所以他嫉妒,一個三十多歲才談戀愛的男人罷瞭,咱們不跟他計較。”
駱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