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看著陳靈欣跑到那個男人跟前,像個初次戀愛的小姑娘,她看著那個男人的時候,渾身似乎都發著光。
兩人手挽手走開之後,遲夏回到客廳。
就這麼一點功夫,駱尋和陳漢已經侃侃而談,兩人不知道說瞭什麼,陳漢正抓著駱尋的手:“駱隊長,就沖你今天這番話,等你不做警察瞭,來我們公司,職位隨便你挑,工資絕對不會虧瞭你的。”
駱尋抽出手:“那敢情好,到時候陳總你可得給我留個保安的位子。”
“那不是大材小用!”陳漢臉色一變:“你這種人,我們可遇不可求的!我怎麼會讓你做保安呢!”
駱尋朝著遲夏看瞭一眼。
遲夏問陳漢:“陳先生,外邊那位是你妹妹的未婚夫嗎?”
陳漢站起來朝著外面看瞭一眼:“嗐,對,就是,再過三個月就結婚瞭。”
駱尋也站瞭起來,搭瞭句話:“陳總,你妹妹看著還小啊。”
他這話讓陳漢哈哈大笑:“駱隊,我這妹妹還小啊,都三十的人瞭,再不結婚傢裡都快養不起瞭。”
駱尋愕然。
直到兩人離開陳漢傢裡,駱尋還在震驚:“就那個陳靈欣,那看起來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啊,怎麼都三十瞭?”
“保養得當不行啊。”
遲夏覺得好笑:“看那兄妹倆的相處,陳靈欣在傢裡肯定很受寵愛,再加上傢世好,妥妥的人生贏傢啊,而且你應該看得出來吧,那兄妹倆都有健身的習慣。”
駱尋過瞭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那也倒是啊……有錢確實好哈,人都比普通人年輕。”
他喃喃說完,又道:“陳靈欣那個男朋友,跟她可不是一個道上的啊。”
遲夏撐著下巴:“你怎麼看出來的?”
駱尋抿抿嘴:“感覺吧,當時離得遠,沒看仔細,就是一種感覺。”
“我也覺得不是一路人。”遲夏說:“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像是看到瞭一個人。”
“誰?”
“謝醫生。”
遲夏說:“我剛才跟陳靈欣簡單聊瞭幾句,她所處的那個圈子,對感情其實沒那麼大的忠誠度,男女之間的感情對她們而言沒有磨合的過程,覺得開心就處,覺得不開心就換,有的是比感情重要的東西等著她們去做,所以在她們這個環境裡,算得上是一種很瀟灑的行為吧。”
“但很明顯。”駱尋說:“瀟灑的陳靈欣小姐已經陷入瞭愛河,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樣。”
“是。”
遲夏腦海中描畫著那個男人的樣子,那其實不算個帥氣到哪裡去的男人,非要說的話,他身上那股穩重的氣質才是最惹人註意的。
兩人回到專案組,林文覺也剛進來,正在喝水。
“查過瞭,事發前方曉峰和董成斌都喝酒瞭,都是在飯局上,有人證有物證,而且都喝的不少。”
林文覺見他們一進來就說:“一起喝酒的要麼是同事要麼是朋友,我分析過瞭,都沒有嫌疑,扯不到這個案子上來。”
“也就是說方曉峰和董成斌當時的確沒有多少反抗能力。”
駱尋對遲夏說著,又問林文覺:“鄰居那裡有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有?”
“還真有。”林文覺臉色都亮瞭點:“而且都跟陸寧芷有那麼點關系。”
駱尋盛水的動作一頓:“什麼?”
林文覺坐瞭下來:“第一,有人曾看到過,董成斌三更半夜從陸寧芷傢裡出來。”
遲夏蹙眉:“這意思是他們覺得陸寧芷和董成斌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就這麼個意思。”
林文覺嘆瞭口氣:“而且他們特地跟我說瞭鬼鬼祟祟這四個字,另外,至少有三個鄰居可以證明,當天晚上方曉峰不在傢。”
“那第二呢?”駱尋也坐瞭下來。
“那就是陸寧芷和朱新瞭。”
林文覺說:“朱新和陸寧芷曾經吵過架,陸寧芷還打瞭朱新一巴掌,我這兒有個視頻,你們看看。”
林文覺點開手機放到他們跟前:“這是其中一戶鄰居偷拍的,聽不清楚吵瞭什麼,但足以證明他的說法。
那個視頻很短,陸寧芷和朱新在樓梯通道,陸寧芷背對著拍攝者,兩個人說什麼聽不清楚,但陸寧芷的確打瞭朱新一巴掌。
“再給我點錢。”遲夏忽然說。
林文覺疑惑:“啥?你要多少?”
遲夏失笑,指瞭指手機:“朱新說的話。”
林文覺愣瞭愣:“遲夏,唇語啊?”
“學瞭點。”遲夏說著,目光依舊落在手機上,因為朱新是側面對著偷拍者的,要看清他的唇語還是有點難度的。
“什麼時候錢給我。”遲夏又開口:“我就把東西給你,要麼,肉償也行,你又不是沒做過。”
也是因為說完這句話,陸寧芷才打瞭他那一巴掌。
“朱新又不差錢,他要錢幹什麼?”林文覺眉心發皺:“而且他說的那是什麼話,肉償?”
駱尋臉上透著不愉:“也就是說,陸寧芷可能和朱新之間有不平等的交易關系,因為朱新手上有陸寧芷的把柄。”
“還有董成斌。”
遲夏說“這樣一來的話,陸寧芷就和這三個人都扯上關系瞭,有不正當關系的兩個鄰居,一個互相折磨多年,而且還對她有傢暴行為的丈夫。”
“還有,消防那邊把相關視頻也給咱們轉過來瞭,順便告訴我們,要找到什麼有用線索的話有點難,他們已經排查過一次瞭,當天的外來人員基本都跟六樓沒啥關系,所以他們懷疑是內部作案,但為瞭防止有什麼疏漏,咱們可以再看看。”
遲夏幽幽嘆瞭口氣,看監控視頻,可真不是什麼好活啊……
三個人正這麼說著的時候,卷毛回來瞭。
“老大,你們猜我這次去,發現什麼瞭不得的東西瞭!”
雖然滿頭大汗,但不妨礙卷毛一臉激動,他直接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瞅瞅!”
遲夏率先拿過手機,看到照片的時候好奇道:“陸寧芷的照片?”
“可不是!”卷毛剛灌瞭杯茶,豪邁擦嘴:“你們猜在哪兒?嘿,在朱崇亮的辦公桌上放著呢!”
“這照片應該是在陸寧芷不知道的情況下拍的吧。”遲夏說。
“倒不如說是偷拍。”駱尋拿過手機:“而且這個背景……應該是在室內吧,不像是咖啡館或者傢裡……”
“機構教室。”遲夏說:“陸寧芷上班的機構教室應該就是這樣的。
很快,駱尋放大手機看瞭看:“應該是,玻璃裡映出桌子瞭。”
“我問過跟朱崇亮說得上話的同事瞭,他們也好奇過這個照片,也問過,朱崇亮說這是他媳婦。”卷毛又說。
“這就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瞭。”
林文覺冷笑一聲,又嘆瞭口氣:“你們說陸寧芷知道這事兒嗎,這種男人也太可怕瞭啊。”
卷毛繼續說:“而且他同事說瞭,朱崇亮這個人平時陰沉沉的,話也很少,經常都是獨來獨往的,在他們單位,好像沒有什麼人跟他關系特別好,到點就下班,也很少參加什麼聚會,所以這個人,咱們確實得註意一下瞭。”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卷毛這話的時候,遲夏莫名地想到瞭屠國安。
“老曹呢?”駱尋問:“他還沒回來?朱新在魔都上的大學,他找線索也不用跑去魔都吧?”
話音剛落,曹斌的聲音從門外傳瞭進來:“我說老大,你盼我點好行不行?”
“你去哪瞭?”林文覺問。
曹斌嘆瞭口氣:“我去找瞭找網偵的同事。”
“找網偵的同事幹什麼?”駱尋問他:“跟朱新有關?”
“嗯。”
曹斌中午沒來得及吃東西,這會兒餓的前胸貼後背,佝僂著腰走進來趴到瞭桌子上。
“我聯系上朱新在學校的輔導員瞭,她告訴我,朱新大學的時候其實有個很嚴重的處分,但最後因為和受害人和解瞭,再加上對方求情,所以處分才沒有寫到檔案裡去。”
“得。”
卷毛嘆息一聲:“看這樣子,朱新父母那一問三不知的樣子,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