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知道瞿白去瞭興群貿易的時候,負責他兒子療養的醫生剛給他做完匯報。
一切如舊。
老K陷入沉默,端著茶杯輕晃卻不喝,身邊人都摸不清他現在在想什麼。
直到有人過來匯報瞭瞿白和程九的事,他才忽然笑瞭起來,身邊站著的人也都松瞭口氣。
他抬瞭抬手讓醫生下去,又吩咐手下說:“去,把程九帶回來,告訴瞿白,我知道他的意思,但能幫就幫一幫,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
手下人剛走開瞭幾步他又把人叫住:“再告訴他,實在幫不瞭就算瞭。”
程九被人帶來的時候,看到向固站在老K身邊。
他冷冷一笑,對這個場景有些熟悉,他們這些人,誰又不是想方設法地往上爬呢,站在這個男人身邊,他們就擁有瞭在這個團體中趾高氣昂的底氣。
他被押著跪在瞭老K跟前,但這一次老K沒有問他關於警察的事情,而是問他:“趙五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瞭?”
程九有點心虛:“要去處理的,被警察給絆住瞭……但消息已經放出去瞭,蠍子那邊估計已經收到消息瞭。”
“呵……”
老K笑:“老九啊,你知道我當初看上你的是什麼嗎?”
程九心裡一沉垂下腦袋,卻不敢輕易答話。
“看上你機靈,消息靈通,知道我想要什麼。”
老K接過向固手裡的一沓照片扔瞭下去:“三天,三天之內找不到趙五和那個女人,你這顆棋就廢瞭。”
程九去看那些照片,照片上有趙五爺蹤跡的地方,都跟他管理的相關倉庫有關。
他不禁失色地看向老K:“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跟我無關,您相信我!”
“我信你,所以我沒立即廢瞭你。”
老K看著他的目光裡幾乎帶著慈愛:“所以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這是陷害!這是瞿白的陷害!”程九激動地看著他“這一定是瞿白的陷害!”
老K並不理會,他站起來:“自己去領罰吧,還有,好好想想自己身上這兩個案子,一旦莫老七落網,你也吃不瞭兜著走。”
老K離開後,向固還站在原地,他笑瞭笑,對程九說:“九哥,警方已經在調查趙五一行人的下落瞭,如果莫老七落入他們手裡,你跟他在祥濱集團那些勾當也就瞞不下去瞭,所以你現在還是加把勁吧……”
“你算什麼垃圾,我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放屁!”
程九站起來,滿眼都是對向固的嫌棄。
向固也不在意,他笑瞭笑:“隨你吧,還有,我再給你個忠告吧,警方是可以零口供定案的,你與其在這裡趾高氣昂,不如好好想想,他們是不是已經掌握瞭一些切實證據,找你,不過是為瞭挖出更多的東西呢?”
向固說完這話就走:“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又比我高貴多少?風水輪流轉,人吶,還是少得罪點人,墻倒眾人推,你感覺不到自己這堵墻已經快倒瞭?”
程九咬牙切齒,目光陰鬱地看著他走遠。
但不可否認的是,向固剛才的話,以及瞿白在辦公室對他的“忠告”,都讓他認識到一個問題。
杜小雨的死,正在以一種他都難以想象的速度在蠶食著他,那個叫呂濤的隊長底氣太足,讓他不得不去考慮向固剛才說的幾個字。
零口供定案。
去接受懲罰之前,他叫瞭幾個手下過來,對他們說:“那個姓呂的警察,不要讓他再調查下去瞭。”
“九哥,現在這個關頭,對警察下手……”其中一個手下欲言又止。
程九冷笑:“什麼關頭?你告訴我什麼關頭?讓你去就去!”
手下點著頭,又問:“到什麼程度?”
程九目光陰冷,看向瞭小白樓:“要麼做個死人,要麼,做個活死人。”
***
晚上,加班加到有點困的林文覺接瞭個林老爺子的電話,進來朝著駱尋晃手機:“老爺子讓咱們去傢裡一趟。”
“這可是稀罕事啊。”駱尋眼睛一亮:“又想給我開小灶瞭?有宵夜嗎,我有點餓瞭。”
林文覺笑:“肯定有,我懷疑他又從丁叔嘴裡套瞭點東西出來,畢竟是舊事,他也想盡點力吧。”
“那行。”駱尋套上外套:“現在就走。”
林文覺問他:“不跟遲夏打聲招呼瞭?”
“她有事,忙著呢。”駱尋攬上林文覺:“趕緊走。”
駱尋和林文覺離開後,遲夏的車子也緊跟著警局另一輛車離開瞭。
駱尋的車子開出一段時間後,林文覺忽然眉頭一皺,看瞭看後視鏡,又轉身往後看瞭看:“老駱,不對勁,後面有車跟著咱們。”
“我也剛發現。”駱尋臉色也涼瞭起來:“幾輛車看出來瞭嗎?
“應該是兩輛。”林文覺很快一合計:“每輛車按五個人算,大概十個人,可能還要多幾個。”
駱尋將車一拐,進瞭一條比較偏僻的道路:“林警官,你的老胳膊老腿還能上場嗎?”
林文覺已經脫瞭外套在挽袖子瞭:“我謝謝你,本人身強力壯,一打五不過分。”
“那我找地方停車瞭。”駱尋說。
林文覺嗯瞭一聲:“我說你不會早就料到這事才把遲夏支出去的吧?姓駱的,你也太見色忘義瞭啊你!”
“這可是你請我回傢吃宵夜的啊。”駱尋停瞭車,脫瞭外套:“走吧,下去實戰演練一下?”
“來都來瞭,還能咋地。”
林文覺呼瞭口氣,手放在瞭車把手上,看著那兩輛跟蹤他們的車子停下,上面下來的人朝著他們的車走瞭過來:“一起下啊,默契點。”
駱尋笑瞭笑,嗯瞭一聲,兩人同時打開車門下去瞭。
看到對方手裡的東西,林文覺解開脖頸的扣子:“來者不善啊……”
“不用槍就好,小心點,別著瞭道,見好就收。”駱尋抻瞭抻腦袋,已經沖上去瞭。
林文覺緊隨而上:“說好的一起上!”
另一邊,遲夏的車子一路跟著呂濤,等呂濤的車開始兜圈子的時候,她就知道到呂濤也察覺到不對勁瞭。
兜瞭幾個圈之後,他的車子開始往警局開,對方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但那輛車依舊一直跟著呂濤,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但很快遲夏就發現瞭不對勁,原本跟著呂濤的隻有一輛車,但這會兒又來瞭一輛,呂濤被前後夾擊,一時之間也不好脫身。
看到其中一輛車忽然加速的時候,遲夏臉色一凜,忽然明白瞭他們的目的。
這是想要制造一起車禍。
呂濤也意識到瞭這一點,但現在這個地方,對方如果明目張膽地制造一起車禍,那引起的轟動和影響絕不會小。
思考過後,他的車子猛地打瞭個掉頭,從那兩輛車中間別瞭出去,期間還蹭到瞭其中一輛車的車屁股。
那兩輛車緊隨著他而去,遲夏也在後面跟瞭上去。
呂濤的車子越走越偏,那兩輛車也越來越肆無忌憚,囂張地朝著呂濤的車子鳴笛。
在其中一輛車超前堵住呂濤,另一輛車加足馬力要碰上去的時候,遲夏踩瞭油門,向著那輛車沖瞭過去。
這個時間裡,她還在想,警局的車是真不行,被人傢壓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