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是自己的手機。
盛問音都恨不得一榔頭把手機錘爛，把裡面的小天使腦袋擰下來瞭！
祈肆將女孩牽住，讓她冷靜的同時，對著電話裡面道：“既然來瞭，就直說吧。”
能夠這麼精準的在他們提到他的時候，立刻出現，這隻能說明，他一直在偷聽他們對話。
從他們提起簡隊長，到那些任務報告的內容，甚至他們給冥打電話的事，他都聽到瞭。
聽到瞭，還選擇主動出現，那隻能說明，他本身就有話要說。
電話那頭這時靜瞭下來。
小天使站在屏幕中間，沒動瞭。
盛問音皺眉看著祈肆。
祈肆對她搖瞭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盛問音又把手機拿過來，盡量緩和下語氣，問：“你認識我爸爸，是嗎？”
電話裡面，小天使頭上，緩慢的彈出一行字——【陪我玩個遊戲吧。】
盛問音皺起眉。
祈肆道：“好。”
小天使嫌棄的道——【又沒跟你說！】
祈肆：“……”
盛問音問：“什麼遊戲。”
小天使道——“闖關遊戲，第一關，找到臭豆腐。”
盛問音一愣。
小天使道——【限時一個月。】
發完這句話後，手機從黑屏變成瞭正常。
師祖走瞭。
盛問音看著自己逐漸慢慢息屏的手機，神情有些迷茫的看著祈肆。
祈肆問：“臭豆腐？”
盛問音抿瞭抿唇，問：“他餓瞭？”
祈肆抬手揉揉她的腦袋，道：“你以為誰都是你？”
盛問音：“……”
盛問音呲牙咧嘴的瞪著祈肆！
祈肆又安撫她道：“除瞭吃的，還能聯想到什麼？”
盛問音抓抓自己的頭，她絞盡腦汁，想到頭都要禿瞭，道：“是有點耳熟……好像真的在哪裡聽過……”
突然，盛問音想起來瞭！
“相冊！”
祈肆挑眉。
盛問音抓著祈肆的手臂道：“我小時候，爺爺給我看過一本老相冊，相冊裡有我爸爸以前的照片，我爸爸七八歲的時候，養過一隻黑白貓，取名就叫臭豆腐！對，就是臭豆腐！爺爺說，因為剛撿回來時，那隻貓有嚴重的皮膚病，身上都是爛瘡，非常臭，所以就取名臭豆腐！好記又好吃！”
祈肆一頓：“吃瞭？”
盛問音擺擺手：“我是說真的臭豆腐好吃，貓是寵物怎麼會吃！羊是寵物都不能吃！”
祈肆沒做聲，他就是覺得盛問音雖然嘴裡沒說，但她心裡可能一直沒放下關導養的三隻羊。
盛問音這時又摸著下巴嘀咕：“可是臭豆腐已經死瞭啊，我爸爸念大學的時候，它就老死瞭啊。”
祈肆沉聲道：“回去找找相冊？”
盛問音點頭，思考半晌後，她眼珠子又轉瞭一圈，壓低聲音，小聲跟祈肆提議道：“你說，拿勞斯萊斯頂包行不行？都是貓，雖然臭豆腐是黑白貓，勞斯萊斯是橘貓，但萬一我師父色盲呢？就說勞斯萊斯就是臭豆腐行不行？”
祈肆：“……”
祈肆吐瞭口氣，他看瞭眼時間，揉揉女孩腦袋頂上的發絲，道：“明天一早的飛機，先休息吧。”
盛問音現在哪裡還睡得著，她滿腦子都是爸爸的事。
她覺得師祖特別不夠意思，明明知道，說就說吧，還非要故弄玄虛，搞什麼無獎競猜！
死瞭三十多年的貓，哪兒找去。
真當貓有九條命呢！
盛問音有些生悶氣，她坐在床上，最後跟祈肆道：“實在不行，隻能找莊榭幫忙瞭！”
祈肆原本打算離開瞭，聞言回頭又看瞭她一眼：“莊榭？”
盛問音就道：“我軍校的室友，會通靈，看能不能聯系上臭豆腐，對瞭，莊榭傢裡幹殯葬業的，還是連鎖集團，她燒屍體很專業，她還給過我們寢室每個室友一張vip優惠券，說我們死瞭後可以在她傢的殯儀館免費火化，會送陶瓷墓碑，和水晶骨灰盒。”
祈肆：“………………”
祈肆有些疲憊的嘆瞭口氣，他閉瞭閉眼睛問：“你收瞭？”
盛問音瞪大眼睛：“我能收這麼陰間的優惠券嗎！”
祈肆松瞭口氣。
盛問音道：“我隻是暫時保管。”
祈肆：“……”
盛問音嘟噥一聲，道：“我也不是自己用的，身邊總有朋友用得上吧，比如……我師父？或者我師兄？”
祈肆：“……”
祈肆道：“那也可以。”
這天晚上，祈肆離開後，盛問音一直沒有睡著。
心裡積壓的事情太多，直到後來，她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時，卻又開始做夢瞭。
夢裡有爸爸，有爺爺，有奶奶。
但他們，卻並不是她熟悉的模樣。
他們是老照片裡的模樣。
那張照片盛問音還記得，它沒有被放在相冊裡，而是掛在爺爺書房的墻上。
那是在一個小四合院裡拍的全傢福，粗壯的大棗樹矗立在院子正中央。
樹下面，年輕的爺爺穿著舊時代的長衫，臉上帶著眼鏡，正在看一本書。
爺爺對面，是正在寫文章的奶奶。
而他們的後面，隻有八歲不到的爸爸，正揚出自己缺瞭一顆牙齒的笑臉，傻笑著，仰起頭看著樹杈上的黑白貓。
照片定格在最安靜溫馨的一刻。
盛問音曾無數次看過那張照片。
但現在再夢到，她卻下意識的覺得有哪裡不對。
違和。
是的，違和。
為什麼突然有那麼重的違和感呢？
第二天，一大早，盛問音就被祈肆送到瞭機場。
連著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結束。
一下飛機，小佳就道：“音音姐，公司的車來瞭，是直接送你回軍校嗎？”
盛問音戴著口罩，一邊往外面走，一邊道：“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小佳問：“什麼地方。”
盛問音停頓瞭一下，才道：“垃圾堆填區。”
小佳：“？”
一個小時後，車子根據導航，停在瞭一棟富麗堂皇的三層別墅前。
盛問音坐在車裡，看著外面那無比眼熟的建築，她抿瞭抿唇，推門走瞭過去。
小佳不知道她是去幹什麼，趕緊跟上去。
盛問音走到別墅前，抬手按瞭門鈴。
對講喇叭裡，很快傳來裡面傭人的聲音：“請問哪位。”
盛問音沉默一下，道：“盛問音。”
裡頭瞬間一片靜謐。
然後，直到兩分鐘後，都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盛問音等著等著，終於等得不耐煩瞭。
她寒著一張臉，後退半步，然後一腳，直接踢在鐵質的院門上。
“轟”的一聲，院門瞬間倒下。
小佳在旁邊看得差點嚇出心臟病！
她恐慌的道：“音，音音姐……”
別墅裡面，這時終於有人出來瞭，唐萍尖銳的嗓音，憤怒的響起：“小賤種，你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