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樓梯的門開瞭,又被關上。
林淮江站在原地,木訥的看著那扇門。
他的耳朵裡,還能聽到身邊,另外幾名軍人焦急的議論聲。
“臥槽,那不是盛隊長嗎!隊長怎麼會在這兒?她怎麼跟個鬼一樣,神出鬼沒的!”
林淮江:“?”
“我早就說瞭吧,不要隨便說隊長的壞話,尤其這裡還是軍區醫院,隊長一個二等功特種兵,出現在這裡,很合理吧。”
林淮江:“???”
“也是,我們都是來體檢的,她應該也是來體檢的吧,要不我去樓下再掛個號吧,看隊長剛才的表情,高風應該可以無縫住院瞭。”
林淮江:“……”
“可以是可以,但是掛骨科還是內科?高風是骨頭被打斷呢,還是器官被打裂呢?最怕的就是雙管齊下,你們也知道,隊長手重,調教起兵來,也沒個分寸。”
林淮江:“??????”
林淮江皺緊眉,狠狠的按著自己的眉心,努力的將現在的情況重組分析。
過瞭一會兒,醫院的保安趕來瞭。
十分鐘後,急診室裡。
一簾之隔的兩張床位上,隔壁高風殺豬似的咆哮聲,時不時就會傳來:“啊!疼!護士小姐!求你輕點!我快疼死瞭啊啊啊!”
護士小姐沉默瞭一下,道:“我還沒碰到你。”
高風:“……”
簾子這邊,林淮江神色淡涼的拿起一塊創可貼,對坐在凳子上的盛問音道:“抬手。”
耷拉著腦袋的盛問音,老實巴交的把自己左手抬瞭起來。
林淮江將創可貼貼到盛問音的食指指尖上,把那比芝麻大不瞭多少的傷口蓋住,然後例行公事的叮囑:“傷口不要沾水……”
說瞭一半,他又停頓瞭一下,道:“沾水也沒事。”
盛問音:“……”
林淮江將包裝紙丟進垃圾桶,抿唇問:“你是軍人?”
盛問音眨巴眨巴眼睛,瞅著小師兄道:“我是文藝兵,是首都文工團編外人員。”
林淮江:“……”
他看起來像傻子嗎?
林淮江沒做聲,沉默一下,又問:“打架用左手?”
盛問音訕訕的道:“我左手不太順手,打人隻有五分力,我這不是怕把那小子打壞嗎,就故意收斂一點。”
隨著盛問音這句話說完,隔壁殺豬般的嚎叫聲,突然消失瞭。
林淮江看著盛問音的臉,想到簡華廷的事……如果音音是軍人,那或許她真的有辦法聯系到祈元帥?
男人張瞭張嘴:“音音……”
“林教授。”護士臺那邊突然喚道:“上面的電話,說您手術快開始瞭。”
林淮江隨意的抬瞭抬手,又看瞭盛問音一眼,道:“電話聯系。”
盛問音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直到林淮江離開,盛問音一秒變臉,她瞇著眼睛,猛地一把撩開床位中間的門簾。
隔壁,金眷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盛問音:“……”
盛問音看看前後,看看左右,問金眷:“高風呢?其他人呢?”
有些輕微社恐的金組長,捏瞭捏自己的衣角,道:“跑瞭。”
盛問音皺眉:“那你在這兒幹嘛?”
金眷道:“他們讓我留下來當替死鬼。”
盛問音:“……”
當天晚上,盛問音和祈肆窩在影音室看電影的時候,盛問音的手機突然響瞭。
手機就放在茶幾上,祈肆一抬眼,就看到瞭上面“小師兄”三個字。
他不動聲色的傾瞭傾身。
盛問音立刻竄起來,一把奪過手機,然後指著祈肆道:“你,不準說話!”
男人用遙控器按瞭暫停,墨眸微沉,涼涼的註視著她。
盛問音咳瞭一聲,才接起電話,對著那邊,柔情似水的道:“小師兄?”
祈肆:“……”
電話那邊,男人似乎說瞭什麼。
幾秒後,盛問音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祈肆,張口結舌:“小師兄,你說你,想見,祈……元帥?”
直到電話掛斷,盛問音還懵懵懂懂的,她抓抓腦袋,問祈肆:“你聽明白我小師兄的意思瞭嗎?他為什麼要見元帥?”
祈肆掃他一眼,重新點瞭一下遙控器,投影儀裡繼續播放著電影。
盛問音皺眉:“我問你話呢。”
男人不做聲。
盛問音踢他一腳:“祈肆!”
男人還是不做聲。
“喂,你……”
盛問音說瞭一半,回過神來,試探性的道:“現在你可以說話瞭。”
男人重新按瞭暫停,偏頭看向蠻橫的女孩:“想知道為什麼不問他?”
盛問音咕噥:“小師兄得哄著,他又敏感,又排外,我怕問多瞭……”
“我就不用哄瞭?”男人一身的醋味,已經把醋壇子掀翻瞭。
盛問音失笑一聲,爬過去,坐在祈肆腿上,抱住男人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裡,仰頭看著他道:“好好好,也哄哄你,也哄哄你,我們祈老師最好瞭。”
祈肆沉著臉摟著女孩的腰,免得她動來動去的撞到。
盛問音親瞭祈肆嘴唇一下,道:“不生氣瞭,好不好。”
男人被哄好瞭一點,淡淡的道:“沒那麼小氣。”
盛問音眼珠子一轉:“那我們不小氣的祈老師,能不能給安排一下?讓我小師兄,跟元帥見一面?”
祈肆:“……”
祈肆馬上又小氣瞭。
約定見面的時間,是在三天後,約的地點,就是祈肆的別墅。
早上,盛問音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從自己傢流浪到祈肆傢,哪知道一開門,她整個人就頓住瞭。
傢裡,四名傭人正在大掃除,而祈肆,穿著一件白色的高奢襯衫,正坐在沙發上,整理他的鉆石袖口。
盛問音:“……”
盛問音像個要飯的似的,坐到祈肆旁邊,她鼻尖嗅瞭嗅,突然大叫道:“你還噴瞭古龍水!”
男人一愣,瞥她一眼:“沒有。”
盛問音狗鼻子使勁聞瞭聞,腦袋都埋進瞭祈肆的頸窩裡,然後道:“哦,我忘瞭我們祈老師本來就這麼香。”
說著,她在祈肆臉上吧唧親瞭一下,吃他豆腐!
男人抬手摸瞭摸她的頭發,道:“午餐準備的中式。”
盛問音連連點頭:“嗯嗯嗯。”
說著,她又扒拉起祈肆的衣服:“不過你幹嘛打扮得這麼隆重?我小師兄是自己人,你就隨便穿點傢居服就行瞭,搞這麼帥,嚇唬誰呢,祈肆我發現你攀比心很重啊,你不要這麼虛榮,我小師兄是個很樸實的人,他沒有你這些花裡胡哨的。”
兩個小時後,盛問音看著身穿黑色定制西裝,特地做瞭發型,戴著金絲眼鏡,皮鞋鋥亮反光的小師兄,從他的寶馬座駕裡,走瞭下來。
穿著大棉襖的盛問音。
呆呆的先看著自己左邊,清冽冷峻,如皓月之光的祈肆。
又懵懵的看著自己右邊,謙謙君子,如山中雋竹的林淮江。
幾秒之後,林淮江抬起自己戴著四百萬限量奢侈表的手,與祈肆別著六百萬限量鉆石袖扣的手,微微一握,兩人表面客氣。
“林先生,久仰。”
“祁先生,幸會。”
盛問音:“Ͼ_Ͽ………………”
盛問音反應瞭一下,然後機靈的道:“你們都這麼有錢的話,不如我們來玩大冒險吧,你們一人給我一百萬,看我會不會還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