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陷入瞭極致的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不知過去多久,盛問音才有些恍惚地出聲:“簡言品……是曼費雷德?”
康裡點點頭。
點完頭,他就看向盛問音的手,然後把自己的身子,稍微靠過去一點。
等瞭一會兒,沒有摸摸。
已經說完瞭,但是沒有摸摸。
難道是還說得不夠多?
康裡隻能又道:“你們查不到簡言品的信息,因為他是鷹集團的首領,他這樣的人,小心瞭一輩子,怎麼可能留下信息,至於金平眉……”
康裡說到這裡,有些心虛:“你們能查到的金平眉的信息,當然是我故意放給你們的,金平眉的存在,是為瞭合理化我的身份,為瞭佈這一層局,我好歹也準備瞭一年多……”
康裡說完又看向盛問音的手,死盯。
盛問音被他盯得心裡煩,敷衍地抬起手,在少年頭上粗魯地揉瞭一下。
康裡這下高興瞭,嘴角默默地翹瞭起來。
似乎是因為這隻是一個夢,在夢裡,他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用考慮任何後果。
所以康裡開心的同時,做瞭一件十分大膽的事。
他突然撲過去,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抱住盛問音的身體。
“啊!”
“砰!”
下一秒,康裡被祈肆甩瞭出去。
摔在地上,一臉的灰。
盛問音:“……”
盛問音默默地看著墻角的康裡,然後扭過頭,瞅著祈肆。
男人語氣冰冷,墨色的眸子裡,醞染風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盛問音:“……”
盛問音哪敢惹他啊,心虛地縮著脖子:“他還小……”
其實在盛問音看來,康裡哪怕表現得再成熟,畢竟也隻是個瘦小的十四歲少年。
盛問音偶爾會覺得,現在的康裡,跟當年的小垃圾有些像。
還記得那盤錄像帶裡的小垃圾,也是從小營養不良,胳膊細得像麻桿,個頭長得像侏儒,被爸爸隨手一揪,就能揪起來。
幸虧小垃圾後來發育瞭,不然估計現在還是隻瘟雞。
那邊的康裡,好不容易爬瞭起來,他有些懵,覺得自己的頭腦,好像突然清醒瞭些。
盛問音一見不好,催眠效果被砸掉瞭,忙起身推開祈肆,道:“你幹嘛打人傢。”
說著,她趕緊過去,道:“你別理他,他一直都是個小氣鬼!”
康裡低下頭,有些委屈。
盛問音給康裡拍瞭拍他身上的灰,又給他拉著坐下,道:“所以你把我們騙來緬國,是想幹什麼?”
康裡深深地凝視著盛問音,道:“我想帶你走。”
盛問音問:“走去哪兒?”
“鷹集團。”
盛問音神情復雜。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瞭。
康裡又道:“然後把其他人都殺瞭。”
盛問音:“……”
盛問音靜靜地看著他:“其他人是……”
康裡理所當然:“所有人,劇組裡的那些人,還有你的丈夫,當然,他可能會難殺一點,我有專門的為瞭他制定的暗殺計劃。”
盛問音:“……”
盛問音嘴唇張瞭張,半晌才找出自己的聲音:“你還挺細節……”
康裡被誇瞭,臉紅瞭一下:“嗯,因為隻要有一個活口,就會留下一個隱患,所以必須要全部殺完,一個都不能留。”
盛問音:“……”
盛問音默默地放開瞭康裡的手:“歲導,對你一直很好。”
康裡一愣,眨眨眼睛:“那又怎麼樣?”
盛問音道:“化妝師姐姐總把好吃的東西留給你,服裝師姐姐說要給你打扮,道具師哥哥看你的筆袋很簡陋,專門給你做瞭一個變形金剛的筆盒,那個筆盒我都想要!”
康裡還是沒明白:“嗯?”
盛問音皺眉:“我對你好一點,你就喜歡上我,他們對你好,你卻視若無睹?還要殺瞭他們滅口?你怎麼這麼雙標!”
康裡眨眨眼睛:“可是他們又給不瞭我母親的感覺。”
簡而言之,他們又沒有利用價值。
盛問音:“……”
她大聲咆哮:“可是我也不是那麼像你媽啊!你要搞清楚,我其實才二十多出頭!是個超級無敵美少女!我根本不老!”
康裡嘟噥:“你不是都嫁人瞭嗎?”
盛問音很兇:“我嫁人是祈肆搞大瞭我的肚子,你怪祈肆啊,怪我幹什麼!”
康裡:“……”
祈肆:“…………”
盛問音又抄襲以前祈肆的話:“再說,嫁人隻能代表我結婚早,不能代表我年紀大!你個小屁孩,你懂個屁!”
康裡看她這麼生氣,就不說瞭。
盛問音又問:“再說說曼秀雷敦的事。”
康裡:“……”
她這就給曼費雷德起上外號瞭?
康裡嘟噥:“你想知道什麼?”
盛問音道:“你是怎麼抓到他的?他好歹也是鷹集團的首領,能讓你一個小孩算計?”
康裡悶悶地道:“季長青幫瞭我。”
說到這個,盛問音又覺得不對:“對啊,季長青為什麼要幫你?就算他隻是曼秀雷敦手下的一隻走狗,但是他手上畢竟掌握著五十億贓款,曼秀雷敦應該對他禮遇有加才是,畢竟拿回五十億,還得靠季長青,所以季長青在鷹集團好好的元老不當,為什麼要叛變,突然扶持你這個未成年太子爺?”
康裡抿唇:“我也這麼懷疑過,一開始,我以為他是覺得我年紀小,比較好控制,扶持我上位後,他就可以在背後操縱我,但是後來我發現,應該不是這樣……”
盛問音挑眉,等著他說下去。
康裡道:“我母親曾經,是他的妻子,至少在那段時間,他們度過瞭很恩愛的幾個月,雖然我母親隻是季長青手上的一顆棋子,但是,也或許,他在當時動情過。”
盛問音皺眉:“這是他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康裡不解:“有區別嗎?”
盛問音道:“憑我對他的瞭解,如果是他告訴你的,那他一定在騙你,如果是你自己猜的,那你這智商,還真是忽上忽下的。”
康裡:“……”
盛問音道:“季長青這種人,絕對不可能愛上一個女人,而如果他真的愛上瞭一個女人,他就絕對不會把這個女人,再送到其他男人床上。”
康裡遲疑:“那他……為什麼要幫我?”
盛問音抿唇:“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你不是曼秀雷敦的兒子,你就是季長青的兒子。”